走到了小路的尽头,众人踏上了前往更深处的电梯,要不是知道这是多个空间叠加在一起,此时空间复杂多变,那他们此刻应该在地下两百米左右的位置。
“卡哒——”
随着厚重的电梯门打开,九十九由基走出去说道:“前面就是了,天元的住址『薨星宫』。”
可见,电梯的尽头是三墩巨大石门,平坦的石砖路之上沾染了已经发黑的血渍,似乎十几年前这里经历过什么战争一般。
查看过『怀玉事件』报告的夏日落知道,这里就是十一年前『星浆体』死亡的地方;
暴君甚尔。
战争的痕迹哪怕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此时依旧存在着,地上风干的血似乎在诉说着当时让人难以忘怀的悲剧;
毕竟人死,总会徒增悲伤。
途径的众人看了眼地面显眼的血迹,也都没有说什么,跟在九十九由基身后去见天元大人;
踏进中间的石门,而路的尽头则是一片无边的空白。
“这就是天元大人的住址?”
站在九十九由基身旁的钉崎野蔷薇看向四周说道:“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麻烦了。”
九十九由基面露出难色,显然没想到日本此刻都已经这样,这已经不怎么干涉现世的天元还坐得住,就不怕那家伙计划成功利用【咒灵操术】控制他这个已经半咒灵化的家伙吗?
【星浆体】的融合失败,她当年也是备用【星浆体】,但已经是特级术师的缘故,她并没有向身为【星浆体】命运屈服,而是直接拒绝了重塑这家伙的肉体信息,任其自生自灭。
所以她很讨厌这【不死】的家伙,而且这个老家伙可能也在因为当年的缘故不见她,所以才会把结界封锁,不见他们。
广袤无际的白色空间将走入众人覆盖,夏日落一眼看出了,这个结界似乎在敌视他。
“这里就是正殿?”
虎仗悠仁疑惑的看向四周,这里的空间仿佛无限延伸般,除了无尽的雪白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是不是我们人来到太多了?”
熊猫疑惑道。
九十九由基:“不,他在拒绝我们……”
“不,他在警惕我。”
夏日落抬头凝视这虚无空间,开口道:“我从进入这一方结界那一刻就能感知的到,有人在审视着我。
天元!
初次见面就躲在结界最深处窥探我们,你以为我察觉不到?你似乎在小看我这具【木分身】的能力,还是说让我本体到来亲自跟你谈谈?强行改变这处结界【领域】的样貌?!”
夏日落低沉的话语在这广袤无边的结界中响彻开来。
这让隐藏在结界最深处的天元汗水直流,看着正透过结界凝视自己的特级术师夏日落,开始重新整理自己对他的判断;
涩谷内部的事情他也看见过片段,这家伙不仅仅一个人屠了十几个特级不说,此刻居然还对【结界术】有如此深刻的造诣。
但就是他活的太久见证了许多东西,也见到夏日落被羂索强制下【束缚】的场景,他有些不太确定……
但此刻,他要宰杀自己似乎并不难,最重要的是,他敢这样做。
身为结界术师的他,并不擅长战斗……
对,哪怕他存活千年,此刻也只是维持着日本结界的稳固,因为他的本体早已经跟这个国家融为一体,此刻的他也只不过拥有咒力以及术式的投影罢了。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管现世的原因,他根本无法参与现世……
都是因为十一年前『星浆体』被禅院甚尔杀死的原因,那个无咒力体的家伙破坏了他跟星浆体的『因果循环』,导致身体同化失败,变成这样。
随着结界的打开,天元也出现在众人面前,以他那已经变为咒灵外表的面容出现,笑着看向夏日落,说道:“初次见面,流淌着不明血脉的特级术师,夏日落。”
看着身着白衣,四只眼,其外貌已经跟咒灵无异的天元。第一次见到的众人神情有些诧异,哪怕是对其有些了解的伏黑惠也是相同神情。
‘天元是咒灵……’
众人脑海中回荡着这样一句话。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直接出来?天元。“
九十九由基提出自己的问题,要不是身旁夏日落的开口威胁,她有预感,这家伙根本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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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九十九由基。”
天元看了眼质问自己的九十九由基,扭头看向一旁的夏日落,说道:“你很危险,我并不想跟你碰面或者过多交流。”
“喔?!就是因为我知道眼前的你只是一个咒力、记忆力的结合体?真身早已经跟这方世界融为一体了?”
夏日落眼中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缓缓旋转,直视着眼前这方结界的主人。
而这番话,自然也吸引了同为特级,九十九由基跟乙骨忧太的注意,眼前这家伙在跟【星浆体】同化失败变成这种接近咒灵的存在不说,连其肉身都已经失去了!!
“所以我才说很讨厌你,连我都无法看透的人心,此刻在你这双眼睛之下却一览无余。”
天元毫不忌讳的开口道:“你之前跟羂索之间的【束缚】,此刻还没用吧?我完全可以把你当成羂索那方的的人。”
“羂索??”
“束缚??”
众人听见天元嘴中的话,关注点明显错开。
九十九由基关注的是控制夏由杰遗体的主人的名字;真希等人则在关注他跟那羂索只见的【契约】,倒不是怀疑他,而是这家伙隐藏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似乎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是啥都不说,虽然感觉莫名的安全吧,但成天提心吊胆夏日落有没有事也很操心的;
众人的注意力在夏日落身上汇聚,似乎在追问那跟羂索定下的【契约】般。
夏日落思索的坦诚道:“不,我也不知道【契约】的具体内容,反正在我眼中看来都不是什么重要之事。”
“就比如将我此时的结界崩毁,然后将我已经咒灵化的肉体交给羂索?”
面对天元的质疑,夏日落嘴角微微上扬,坦诚道:“那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解除那层【契约】,然后再杀了羂索,重新改革这征战千余年混乱的世界格局。”
夏日落的发言让一旁的九十九由基汗毛竖起。
‘这家伙,果真是个不折不挠的疯子。’
“不行的,落。”
一旁乙骨忧太说道:“杀了天元大人的话,【帐】这种基础结界将很难再展开,所耗费咒力会直线提升,这种危险的想法可不好哦。”
“我知道的,但我所幻想的世界将不会存在术师跟咒灵的战争,将咒灵的消息全部放开,给予有智慧咒灵身份。”
经过跟漏瑚一战,夏日落明白他们只是嫉妒人类能生存在光明之下,他们也是这个星球孕育之物,却要处处躲藏着那些自称“正义”的咒术师;
心生妒忌,才会如此。
如果一直都是这样的话,术师跟咒灵之间千年的怨恨则永远都不会停歇,他要做先驱者,战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那痛楚。
这一先驱发言,自然引起了九十九由基的注意,内心则在思索他这条道路的可行性,这家伙虽然她并不怎么了解,但说大话这方面的猜想基本上可以排除;
没能力有梦想的是说大话,但这家伙可不是无能者,他之前一人说出镇压五处【死灭回游】结界时,九十九由基的内心并不是多么惊讶,因为她亲眼看见了那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巨型生物;
他嘴中的蛞蝓仙人,此时此刻那其上千米的体型还在涩谷中央待着,如果进入那游戏当中,会瞬间填平里面的一切,镇压这方面毫无疑问,就不论这恐怖的【式神】,其自身能拥有将半径一公里全部移平的术式都不得了。
这家伙…在计谋着可怕的计划……
“认真的?!”
一旁的真希等人疑惑道。
“对啊,咒灵祓除咒灵又没什么,虽是同一种生物,但其自身定义却截然不同,智慧生物跟低等生物,我用这来区分也没什么问题。”
夏日落摆了摆手说道:“既然都存在着与人类共通的思考能力,那么给予他们正常的身份,再用人类的法定来【束缚】他们,这样又与人有何异?你说是吧,天元。”
夏日落的笑眼凝视,让此时天元神情坎坷,这家伙……说的并没有什么不对,但缺点是,就算他完成了改革,但这也只是在他跟五条悟存活的时代稳定罢了……
说道:“你说的方法的确可行,但人的寿命又怎么跟咒灵相比?谁又能在漫长的岁月中一直【束缚】他们
【契约】者两方任意一方死去,那么本该存在的【束缚】就如同厕纸一般,随意丢弃。
你所幻想的,终究只是一个缥缈的世界,这个世界连人都不可信,更别说诅咒。”
“【契约】?”
夏日落笑着说道:“我就是契约本身,我也不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存活千年的你,知道能封印五条老师的是什么东西吧?”
“当然,不过应当的【契约】是,乙骨忧太,九十九由基,咒胎九相图之首你们三个人之中要有两人留在这里,担任我的护卫。”
天元话刚说完,夏日落开口道:“不需要,不就是害怕羂索的【咒灵操术】吗?我留一具分身在你这里,分身出事我本体自然会感到,纵然是多个空间叠加在一起,我的时空间术式依旧能抵达,只不过是定位空间坐标快慢而已。”
“我这里,可没那么好定位。”
天元笑道,似乎对自己的结界术非常自信,但背地里却直接加强了结界的强度,防止这小子真的能定位到这里,日后将他直接抹除;
这小子可危险的很啊……
他嘴中的“我即是契约本身”,天元可不认为他在开玩笑,这家伙可能掌握了某种“永生”,所以才敢这样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存在就真的可有可无了;
这家伙就极有可能把他当咒灵袚除去开辟【新世界】去了。
绝对不能让他呆在身边,要不然自己的命可能会随着他的心情走,必死无疑!!!
‘加强了结界,开始转移空间坐标了嘛,这个老狐狸……’
夏日落眼中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看望天空,如果是一动不动的话,本体的确可以感知着自己留下的坐标顺利抵达,但一直在移动,本体就定位不到这一闪即逝的空间坐标了。
但就是这样,夏日落还拿他没有办法,因为他知道封印五条老师的东西是什么,以及…拯救他的办法。
“你赢了,作为【契约】就让九十九由基来护卫你怎么样?她也是特级,一个人就足够了吧,你不就是害怕我把你祓除吗?将这狭隘的空间一直转移。”
夏日落坦诚道:“老实说,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兴趣,非术师死完也好,回到咒术全盛的平安盛世也罢。
我只会按照我所定的目标前行,因为战争会死人,所以我想要开创先河,创造一个人与咒灵共处的社会。
然后我会借此退隐,数十年后让灵魂游荡这世间,签订束缚的契约,也将因我为纽扣,重新带动这个世界。
我……只是为了我自己。”
夏日落坦诚的话语在场上回荡,这也是这么久来他第一次说出自己那“自私”的话语。
他只是为了他自己,但这句话除了不了解夏日落的九十九由基之外,估计没有人会信吧。
战争会带来死亡,这句话估计只是对他们说的吧?
参与战争就会有死亡的风险,所以他并不想他们参与其中。
“可以。”
天元点了点头,反正只要有特级术师呆在这里就可以了,而且还不能是夏日落。
“喂喂喂,你们两个从头到尾都没征求我的同意,可以什么啊可以。”
见这两个家伙居然连自己的意见都不带问的,九十九由基瞬间炸毛,双手抱臂托胸说道:“我才不想护卫这家伙,你们谁爱护卫谁护卫,怎么说我都是特级,选择自由权在我手中。”
“那我来护卫吧。”
乙骨忧太见九十九由基反驳夏日落评论,抬起手笑着说道:“反正我也是特级,如羂索真入侵到天元大人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对付他了。”
“……看玩笑的,还是由乙骨你跟着夏日那个疯子吧,我有些话要跟天元聊,说实话我可管不住他。”
九十九由基扶额说道:“总感觉跟在他身边会寒毛竖起,真让人不想与其接触,明明睡着的时候那么可爱,睡醒的发言跟个疯子一样。”
“诶嘿!是这样吗?”
()夏日落吐出舌头装可爱说道。
“落很好的啦。”
乙骨忧太见九十九由基这样说,连忙诉说着夏日落以前对自己的好,似乎想改变她对落那片刻的看法。
九十九由基全程板着个脸,她可不想去了解疯子的成长史,成为了疯子因其本身就是疯子,何来成长之说……
见都谈妥了后,身着白色长袍的天元双手抱臂开口道:“是『狱门疆』,封印五条悟之物。”
“『狱门疆』?!”
九十九由基明显有听过这个词,开口道:“是高僧源信死后肉身所化的『狱门疆』吗?”
“是的,就是那个。”
看向一脸微笑的天元,虎杖悠仁打断道:“虽然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有没有办法解除那『狱门疆』将五条老师救出来啊?”
“当然有。”
天元抬起右手,可见空间波动,右手划开这方世界空间,从里面掏出一个正方体盒子说道:“这就是对解放五条悟至关重要的道具,狱门疆『里』。”
“头一次听说。”
看着天元手中的狱门疆『里』,九十九由基还以为源信坐化的『狱门疆』只有一个,没想到居然有第二个!!
“两个的空间是相连的还是隔开的?”
夏日落看着天元手中的狱门疆,默默的掏出了『天逆鉾』,如果空间是连通的,他完全可以把这个后门破坏了救出五条老师,如果是不联通了,那就没事了。
“自然是联通的,但……”
天元话还未说完,夏日落就拿走其手中的狱门疆『里』,准备强行破坏这个后门。
“等一下!『天逆鉾』已经不能跟特级咒具碰撞,会崩……”
九十九由基见夏日落已经抬起了那残破不堪的『天逆鉾』,连忙阻止道。
“这不是屁话吗?我的咒具我自然知道其自身是什么状况,如果撬不开这个后门,那我们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暂停【死灭回游】,破坏羂索的计划让其强制现身。”
夏日落右眼闭合,可见血泪流出,猩红的咒力瞬间覆盖手中『天逆鉾』,对着狱门疆『内』插了进去,那闭合的右眼瞬间睁开,可见其猩红童孔勐缩。
“卡察——”
“『镜碎』!!!”
空间破碎,被夏日落精准的覆盖到自己左手的狱们疆之上,他此刻要强行破坏这『里』门,『天逆鉾』的损坏是不可逆的了;
0.5秒的短暂时间除了破坏小型的帐之外,连领域都解除不了,时间太短了,解除启动中的术式总需要的时间,但绝对不是这0.5秒内能搞定的。
它自身所存在的价值跟意义本就是自己来定义的,此刻它要么崩碎在这里,要么就把五条老师救出来。
“卡——”
『天逆鉾』在触碰狱门疆『里』那一刻,远在冲绳接待【罗网】首领的羂索察觉到了『狱门疆』的动静,童孔急剧收缩。
那个武器都破损成那样子了,居然还保存着其自身术式!!!
“怎么?现在不方便?”
身着泳衣的倩如雪其妩媚的童孔撇了眼神情慌张的夏油杰,这不远处,就有关于『死灭回游』的巨型结界,真是漂亮的佳作呢,能在日本布置十处这种规模的帐,这家伙…很有趣……
毕竟能布置如此规模的帐,且还拥有着能抹杀特级的『束缚』,这家伙对结界术的造诣,只能用此生罕见来形容。
没错,如果进入『死灭回游』,且没有遵循里面的游戏规则,哪怕是特级都抹杀给你看,强制剥离刻印在大脑之上的术式纹路;
管你是谁,只要是术师就死定了。
而他所付出的代价,也不过区区只是【禁止参与或篡改游戏规则罢了】,这微不足道的代价,可有点不符合跟这『帐』等价的『契约』啊。
这是个顶尖的结界师。
虽然在他跟他们组织谈判的那一刻,这家伙就不简单,其狂妄的野心,已经那妄想与世界为敌的实力,这在日本遍地升起的帐就足以证明。
浅薄长纱飘过,倩如雪妙曼的身姿后,跟着正在了望大海的赵怀真,以及一旁身后插着双刀的麦杰克。
赵怀真:‘摸鱼的感觉真好,安逸~’
麦杰克:‘永远跟随首领,她此刻可真漂亮。’
“……”
童孔急剧收缩的羂索攥紧『狱门疆』,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全力闭合那正在打开的后门,心中大骂那些该死的家伙!!!
“轰隆!!!”
『狱门疆』内部,剧烈的轰鸣响起,漆黑无尽的空间之中,无数骸骨堆积出的骨山,闭合双目选择长眠的五条悟缓缓苏醒。
骨头之间清脆的碰撞声在耳边响起,似乎随着他的苏醒,那些家伙也跟着复苏,一具具亡骸在拽着他的衣服,死死的按着他。
“这么快……”
躺在尸骸中的五条悟嘴角扬起了微笑,夏日落的动静,比他想的要快,拥有『天逆鉾』的他,此刻在强行破坏『狱门疆』。
“轰隆!!!”
随着轰鸣声再一次响起,那堆成山的无尽骸骨瞬间化成灰尽、消散……
已经可见亮光覆盖,五条悟拉开眼罩,伸了伸懒腰说道:“该出去结束这无聊的一切,那个夺走夏油杰遗体的家伙……”
“啪!”
话刚说完,又一具亡骸出现,死死拽着五条悟的小腿,说道:
“…不准走……!!!”
“冬!!!”
随着一声闷响,霎时间,天地暗澹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