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真走了?”
看着那条花红柳绿的巷子在身后越来越远,姜唐佐决定最后挣扎一下。
石坚点了点头,丢给旁边卖椰子的小摊贩十六个铜钱,拿起两个椰子,顺手将芦苇管插进其中,塞了一个椰子到姜唐佐手里。
“价钱都谈不拢,不走留着过年啊。”
姜唐佐吸了一口椰子水,依然有些愣神。
“可是这样的话,任务怎么办?”
石坚悠闲的吸着椰子,随后皱眉。
“有股涩味,摘下来应该好几个时辰了,不新鲜。下次还得早上买椰子才行。”
一辆马车驶过,差点把发呆的姜唐佐撞了。
石坚及时的伸手拉了一下姜唐佐,避免了他被卷入车轮的窘境。
车夫伸出头来瞪了姜唐佐一眼,亲切的奉上了鲁树买墨迹的问候,带着车轮卷起的一地泥点扬长而去。
姜唐佐回过神来,拉住石坚的手。
“石兄,我觉得不对。韦月儿又不是娼妇,单单用钱怎么可能见得到她呢?”
石坚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姜唐佐。
“在青楼不就是卖的?无非就是钱多钱少而已。”
姜唐佐怒道:
“清倌人不是卖的,得有文采,得是资深雅客才能和她见面。”
“刚刚那老鸨不就是想要考较我们吗,只要通过考较就行了吧?”
石坚不以为然。
“所谓的清倌人,就是用包装来糊弄你,好能卖一个更高的价钱罢了。”
“有钱的豪客出的是银子,雅客出的是名声,这些都能让清倌人将来卖得更好,所以她当然愿意见啦。”
“但归根结底,还是卖的嘛。”
姜唐佐叹了一口气。
“石兄,你这个州学第一名,说话怎么比那些商贾还充满铜臭,真的是……”
石坚笑着拍了一下姜唐佐的肩膀。
“这叫看穿本质。你要记住,咱们将来是要当官的。官大了,女人自然就会来了。”
“如果把太多精力花在女人身上,你将来会发现你不但当不了大官,就连那种普普通通的女人也看不上你了。”
啪,啪,啪。
掌声响起,一辆马车随之在两人身旁停下。
秦席房的手和脑袋同时从车窗之中探出。
“石兄所言,果然看透本质,真不愧是秦某至交也。”
“要一起吃饭么,今天我请。”
石坚拉着姜唐佐上了马车。
秦席房今天穿着一袭白色长衫,看起来颇为潇洒俊逸。
手中折扇轻摇,满脸带笑。
“两位兄台,莫非是刚刚寻花问柳结束?”
石坚点头。
“刚去了弄玉楼一趟。”
秦席房眼睛一亮,赞道:
“两位兄台果然有眼光,弄玉楼的韦月儿姑娘,那可是最近城里最火的红倌人呢。”
“不知两位是否和韦姑娘探讨了人生呀?”
不得不说,就算是帅哥的猥琐,也猥琐得很帅。
石坚摇头道:
“其实没见到。”
秦席房一脸惊愕。
“石兄可是载酒堂大弟子,又是州学第一名,这都不见?”
石坚点了点头。
“那老鸨要价太高,所以我们就出来了。”
秦席房手中折扇一摇,啪的一声合拢,对着车夫吩咐道:
“去弄玉楼。”
马车立刻改变了行驶方向。
姜唐佐捧着已经喝完的椰子,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将椰子放在了车厢角落。
秦席房面带歉意,对着石坚道:
“那老女人不懂事,秦某这里向两位兄台说声抱歉。”
石坚看着面前的秦席房,微笑不语。
姜唐佐看着两人之间的氛围,突然有一种自己好像变成了局外人的错觉。
再至弄玉楼。
秦席房迈开大步,走在前方。
刚进大门,就一折扇打在了迎门小厮的脸上。
“让那贱婢滚去包间见我。”
几名膀大腰圆的护卫弯下腰,视线牢牢锁定脚底,不敢抬头和秦席房对视。
秦席房一路走入楼中,带着石坚和姜唐佐直上顶楼。
阵阵丝竹,夹杂着男女欢好之声,让姜唐佐面红耳赤,上楼时绊倒好几次。
上得楼顶,此处竟是一个小小花园。
鲜花盛放,花间一处木亭。
秦席房直入亭中,示意两人就座。
石坚拉着脑袋依然有些懵懂的姜唐佐坐下。
片刻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老鸨快步而至,恭恭敬敬的在秦席房的面前跪下。
“奴婢见过公子。”
秦席房冷冷开口。
“我好友石兄至此,为何韦月儿不出来一见?”
老鸨看了石坚和姜唐佐一眼,露出惊讶表情,随后变得慌乱。
“奴婢不知道这两位公子乃是公子您的好友,奴婢罪该万死。”
她砰砰的磕头。
石坚安静的坐在那里,止住了准备开口的姜唐佐。
老鸨的额头很快出现血迹,让她那张颇为艳俗的脸庞上多出了几分凄厉。
秦席房哼了一声,冷冷道:
“滚下去,让韦月儿过来。”
老鸨如蒙大赦,连声应是,退了下去。
几名侍女鱼贯而入,端来酒菜。
秦席房露出笑容,举起酒杯。
“两位兄台,真的不好意思,下面的婢子不懂礼节,让你们见笑了。”
石坚笑了笑,举起酒杯。
“好说,好说。对了,我今天来的时候,给了一位叫做海浪的姑娘一百两银子。”
秦席房立刻从袖子之中拿出了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
“这是一百五十贯。”
姜唐佐傻眼了。
一块碎银,充其量也就一百个钱。
一百两银子,也就是一百贯,那可是十万钱!
石坚开口说一百两银子,已经足够荒唐。
更荒唐的是,这秦席房居然真的拿出来了。
石坚看着秦席房,秦席房也在看着石坚,两人脸上都没有什么笑意。
石坚淡淡道:
“看来秦兄的麻烦似乎很大啊。”
秦席房点了点头。
“确实不小,不知石兄有何建议?”
石坚叹了一口气,将银票缓慢的推回秦席房的面前。
“其实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今年科举舞弊案的骚乱,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席房看着石坚,笑了起来。
“这件事情对石兄来说很重要吗?”
石坚点了点头,认真开口。
“当然很重要,因为这可能会妨碍到我将来当官。”
“我不得先记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