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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春山,正在医院进行康复训练的魏春芳意外跌倒,再次昏迷不醒。
经过医疗组会诊,主治康医生说必须实施个小手术,因为跌倒时的突然撞击,可能导致她脑脊液循环受阻或是脑出血,从而使得颅内压过高,压迫到了神经,所以要抽取脑脊液,再做进一步检查。
母亲的安危连着心,张本民决定回春山看望,为了行动方便,他与何部伟一同回去。
第二天晚上,在何部伟的周密安排下,张本民和蚊子在一个货运站见了面。
“大姑现在没有太大的问题,康医生说总体状况还不错。”蚊子拣张本民最关心的先说。
“手术成功?”张本民很急切。
“是的。”蚊子安慰道,“康医生说了,只是个小手术,而且是他亲自上阵,非常成功。”
“康医生有没有说,我妈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目前大姑暂且住在重症监护室,她的脑部还存在一定的水肿,所以昏迷还是会存在一段时间的。康医生说,那种昏迷并不一定是坏事,因为大脑昏迷有时也是本身对脑组织保护的一种方式。”
“哦,大概会昏迷多长时间?”
“一般比较轻的也许一周左右就能够苏醒,严重些的时间要长一些,因为脑部自行吸收积液比较慢。”蚊子的语气听上去很是平淡,“康医生建议,过两天大姑回到病房后,要使用醒脑开窍的药物治疗,同时要多和他说话,因为昏迷时也可能存在意识,可以促进早点醒来。”
“那就靠你和丁香了。”张本民使劲抽着烟,“蚊子,前几天通电话时,你还说我妈恢复得不错,走路是比较稳的,怎么就突然跌倒了?”
“我也感到奇怪,当时丁香只是出去买了点吃的,回来后就发现大姑倒在了地上。”
“会不会是有人偷偷下手?”张本民突然想到了张燎,还有胡华然的家人,不排除存在他们报复的可能,顿时眼睛发红。
“也有可能,明天我去医院找康医生,让他帮忙问问外面的护士站和当班的医生,有无可疑的人出现。”蚊子安抚着张本民,“你先别动气,也许就只是个意外。”
没有那么多意外,张本民的怀疑很对,的确有人在使坏。
蚊子在康医生的帮助下,从护士站的一名实习生得到了一条线索:当天在丁香出了病房后,有个戴鸭舌帽的人闪进了病房,只是十几秒功夫,就又溜了出来。
再到医院大门口门卫值班室作进一步了解,门卫说好像记得是有个戴鸭舌帽的人,出了大门向右拐去后就不见了。
鉴于事情重大,康医生赶紧让医院保卫处报了警。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也很重视,说会整理后上报。
“这事,估计是指望不上公安的。”张本民听了蚊子的述说后摇头叹道:“所以,一切只能靠自己。”
“那下一步该怎么办?”
“等我妈清醒之后,稍微稳一稳,就找康医生帮忙办个转院。”此时的张本民很平静,“然后悄悄送到兴宁,找个医院慢慢康复、疗养。”
“也好,省得留在这里再被做手脚。”蚊子恨得咬牙切齿,“妈的,如果知道了是谁,非宰了他妈的不可!”
“你别妄动,一切都交给我。”张本民两眼射出冷光,沉稳地道:“不要忘了,我妈的一切只有靠你和丁香了,你要是出个差错,丁香一个人怎么照应得过来?”
蚊子没立即说话,闷头抽了两口烟后,道:“你放心,我有我的办法。”
“对你来说,什么办法都不是办法。”张本民按着蚊子的肩膀,“你需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的,把我妈的事安顿好,这辈子我就感激不尽了。”
“不要感激我,要感激的人应该是丁香。”蚊子叹了口气,“一直都是她在照顾着大姑,我只是偶尔去看看。”
“我明白,丁香的情够我还一辈子的了,等她出嫁的时候,一定让她风风光光的!”张本民说完,幽幽一叹,“只是我这一辈子不知道会有多长,也许下一秒就走完了余生。”
“瞎说什么?!”蚊子一挺脖子,很是生气。
这一刻的张本民说不出什么。
气氛突然悲凉起来,蚊子“嗨嗨”了两声,捣了张本民一拳,“丁香的风光大嫁还靠你呢!”
张本民也不想这么消沉,随即一笑,“放心吧,刚才是随便感叹一下,我要做的事可多着呢,老天爷可别想轻易带我走!”
“这才对,咱得把精气神鼓起来!”
“对,没啥也别没精神!”张本民笑了笑,道:“行了,马上我得回兴宁,有个紧急任务要完成。你等我妈一清醒,就找康医生帮忙办转院,这次我一回去就提前做好准备,另外,碰到急事就打上次的电话,有事可以找那个叫刘二能的经理。”
“好的!”蚊子猛一点头,又道:“对了,往后你有什么打算?不会就这么一直潜着吧。”
“打算当然有,短期的就是要弄清是谁对妈妈下的手,此仇必报。”张本民沉默了下,继续道:“长期的就是找个合适的时机,把张燎控制住,他是陷害我的元凶,看能不能通过他来洗清我的罪名,然后的事,那就再说吧。”
“这么说的话,还不能咒张燎死,本来还巴望着他死在整容手术台上呢!”蚊子说着,突然眉毛一拧,“我怎么突然觉得,这次是张燎指使人对大姑下的毒手?”
“不排除,当然还有胡忽然家,他们也有可能。不过无所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现在就动手还回去的。”
“真要是知道是谁干的,你能忍得住?”
“能,否则他们会变本加厉的,起码得要等我们秘密转移到兴宁后再采取行动,那时才能放开手。”
“没错,是该把事情做得周全些,不能有后顾之忧。”蚊子说到这里,突然吸了口冷气,道:“哦,大姑被人推倒摔昏迷,是不是还有个可能?”
“什么可能?”
“就是对方除了对大姑本身施加报复以外,还有个目的,就是引你现身?”蚊子紧皱眉毛,“他们或许能断定,你要是得知大姑发生意外的消息,肯定会回来。”
“哦!”张本民一个恍然,道:“很有可能,他们或许是想来个一箭双雕,既害了我妈,又把我一并拿下。”
“那你赶紧走,越快越好!”
“是要尽快。”张本民庆幸地点着头,“辛亏带了何部伟,由他在中间联络,否则我跟你直接联系的话,还真是危险得很。”
“现在,就现在!”蚊子不由得着急了起来,“就眼前的情形看,你还是早点回兴宁才安稳。”
事情的确不能迟疑。当即,张本民就与何部伟踏上了回兴宁的行程。
路上,张本民把部分打算说了,让何部伟一到兴宁就出面跑腿,暗中找一家合适的医院。另外,考虑到以后魏春芳不需要住院,还得再租个房子。
何部伟当然义不容辞,到达兴宁后,就马不停蹄地联系到了一家在心脑疾病方面技术雄厚的区级医院,随时可以入住。次日,又在兴宁军工研究所家属小区,租了套两居室的房子。
行动如此之快,并没浪费什么时间,一切都合上了节拍。
仅过了一天,蚊子来了电话,说魏春芳已经醒来,而且状态还不错,康医生甚至建议可以回家慢慢康复,不用再到医院去。
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
张本民随即就让何部伟租辆车去春山,悄悄把母亲魏春芳接到了兴宁。
行动是迅速的,而且为了安全,蚊子没有直接参与,由何部伟与丁香两人联络,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魏春芳离开。
一路平安,顺利抵达兴宁,直接住进了收拾妥当的租住房。
丁香是要留下来的,魏传芳的生活起居还要靠她。张本民让何部伟赶紧装了个座机,方便联系。
魏春芳的到来,让张本民安坦了不少,当然,复仇之心却愈加澎湃,想早点弄清她跌倒的真正原因。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做好往黑矿护送人员的事,沈时龙已说过,随时待命。
果然,两天后行动开始。护送的具体计划安排,沈时龙完全放手给张本民,执行也是。
张本民明白那是充分的信任,自然要全身心扑上去,确保行动成功。他分析此项任务的致命风险,不在于被运送人员自身的危险性,他们都将戴着手铐脚镣,途中分开固定,下车后用铁链连成一体,很难形成有效的整体性反抗,危暴力并不大。
真正的危险,来自途中的各种不确定性,因为要应付各种检查,运气不好碰到执法部门的严格抽检,一准完蛋。
也就是说,此次运送的成功与否,跟多少人护送没有关系,人多了没准还树大招风起反作用,因此,张本民决定与何部伟搞个两人特别行动小组,不动声色轻松上路,或许事情会变得简单而直接。
动身计划选在晚上进行,从一个废弃工厂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