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本民心情不错,这个项目的确有前途,唯一没底的就是,怎么去凑那五十万。
不过现在不是发愁的时候,必须表现出自信来。还有,宋超光在汉州多少有些关系,黑白两道上的事了解比较多,刚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进一步了解一下永博公司那边的情况。
说到永博公司,宋超光的眼睛一亮,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本民一眼,道:“你不说这事我还差点忘了,你啊,太厉害了,真是个做大事的人!”
张本民听得出宋超光的话中之意,微微一笑,“宋总的话似乎有些令人费解,我一提到永博公司,你就说我是做大事的人,其中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这个嘛”宋超光自我解嘲似地摸了下脑门,“我是说,永博公司的老板肖勇波不是死掉了么,往后啊,永博公司可能就不会有以前随意欺压同行的风头了。你呢,出现得算是刚刚好,再加上你能力强,自然而然地不就能很好地发展起来,做一番大事嘛!”
宋超光的解释明显牵强了些,但无所谓,张本民不会在这上面做文章,其中的奥妙大家都明白。
不过该说还要说,把话讲透了更好。
“宋总,永博公司对我来说不仅仅是行业上的霸头,还有一定的私人恩怨,你也知道的。”张本民主动延伸了话题。
“是的,之前你已经吃了不少苦头,所以我说永博公司的没落,就是你上升的机会。”
“现在说没落,或许为时尚早,据听说,肖勇波的弟弟肖勇涛已经冲到核心帮忙了。”
“帮忙?”宋超光笑了,“是为了财产或者说是为了争夺公司的所有权吧,如今肖勇波的老婆张星跟肖勇涛暗斗得很厉害,那可是致命的内讧。”
“哦,内部矛盾的破坏力难以估量,这么说的话,永博公司还真是要不比以前了。”
“不过也还有变数。”宋超光面色并不轻松地道,“如果肖勇涛和张星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一人独揽大权了,永博公司可能还会继续‘辉煌’。”
“就目前情况看,你觉得谁会赢?”
“说不准,两人各有千秋,他们比的不是实力,而是机遇,就看谁先得手。”
“那你觉得谁赢了,对我们要有利一些?”
“从直接危害上来讲,肖勇涛上位,对你的危害相对要少得多。”
“宋总详解。”
“那要追溯到你和蚊子两人跟永博公司之前的矛盾,很不幸,你们跟张燎怼上了,更不幸的是,张燎竟发生了意外死亡,更是让矛盾空前激化,可以说是无法收场。这种情况下,张星作为张燎的姐姐,她要是掌控了永博公司,是不是会动用一切资源来搞你们个血雨腥风?而肖勇涛呢,他会把张燎当回事?”
“嗯。”张本民点了点头,又一耸肩,“可张星毕竟是女人,虽说在性别上不该有歧视,但从实际能力上讲,她能斗得过肖永涛?”
“你可千万别小看女人,大多数女人在大多数时候是很愚蠢,但也有少部分确实很优秀,所以,披着柔弱外衣的她们,破坏力往往也就越大。”
“可肖勇涛是玩纯黑的,永博公司到了他手里,不是如虎添翼?而且你也知道,各种因素叠加,可能不少人认为肖勇波的死跟我有关,开始的时候警方不也传唤过我么,所以难说他肖勇涛会不会对我猛烈开火。”
“肖勇涛是黑社会,但头脑并不简单,他会作出自己的判断。你可能不知道,肖勇波被杀的那天晚上,他家的保安因为其中一个人过生日,竟破天荒地都出去聚餐庆贺了。还有,家里花高价安装的监控系统竟然也发生故障,两个看似不可能的偶然事件同时发生,里面有多大猫腻?”
“这么说,凶手的背景深不可测,创造了几乎不可能的行凶条件?”
“对了!”宋超光猛一点头,随即又沉思道:“不过也不一定,从理论上讲,也许一切都是巧合。”
“那现在肖勇波的案子有什么进展?”
“悬着,因为警方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
“这么说来,我觉得应该是有内鬼。”
“有可能,毕竟肖勇波的仇家太多,买通他身边一两个内鬼也不是没有可能。”
“希望肖勇涛也这么想,要不我麻烦可就大了。”
“说到这一点,你也别大意,肖勇涛毕竟是黑社会,心狠,为了替哥哥报仇,也许会做出宁愿错杀一千的事。”
“那就听天由命吧,他要怎么做,我没法左右。”张本民苦笑了下,“算了,还是不说那些,眼下主要还是把精力放在自身的发展上,唯有壮大,才能抵御风险。”
“对!不过也不要急躁,步子大了易摔跤,稳住了来。现在就集中精力,把我说的那块地给拿下!”
“是的。”张本民点着头,心里泛起了难为,拿地的资金怎么筹措?
问题再头疼,也得想办法街解决。关键时刻,就算是癞蛤蟆也要撑一下床腿,怎么说先前圆方楼的转让撤资,加上损失补偿,手里还有二十万左右。
聚沙成塔,张本民充分利用各种可能。他打电话给何部伟,问食堂那边有多少余钱。还不错,运营情况确如八字胡保安当初所言,从开业到现在,将近三个月,平均每天都有五六百的利润,抽出四五万没问题。另外,何部伟自己也还有几万,再分散着向几个朋友借点,能拿出近十万。
这是比较振奋精神的,张本民大为高兴,现在有了三十来万,问题已解决过半。
可接下来怎么办?缺口还比较大。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巧合,殷然打来了电话,问张本民最近的情况怎样。
张本民说一切安好,只是为一个新项目筹资犯难为。殷然沉默了下,又问搞了个什么新项目,一共还缺多少。
情势所逼,张本民也没回避,就把事情详细说了,至少还差二十万。
殷然没多说,挂了电话。第二天,她转账过来二十万。
这让张本民很吃惊,忙打电话过去问钱是怎么来的,上次圆方楼用了她的钱还没还呢。
“是我哥的,昨晚我跟他说了,他说你是个实实在在的、有情有义的汉子,愿意帮一把,只是手头就这么多了,他也在投资做点小项目。”
“殷哥是个好人。”张本民心头一热,“等会我电话给他,得好好感谢一下。”
“喂,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是我开的口唉,也是我经手的,你不感谢我却要感谢他?”殷然天生的乐天派性格显露出来,“不能没良心呐!”
“不不不,都感谢,这不正跟你通着话嘛。殷妹,谢谢,谢谢你啦!”
“感觉不到诚意,不过算了,我不想为难你。”
“那为了表达诚意,晚上请你吃饭怎么样?还有殷哥。”
“什么!”殷然很是吃惊,“你在春山?”
“嗯,昨天晚上回来的。”
“你呀你,怎么说呢,就是不够意思!回来也不打个招呼,前不久刚认的妹妹,这么快就不放心上了。”
“不是情况特殊嘛,我是悄悄回来的。”
“哦。”殷然一下回过神来,“那就算了,这次不用你请客,等我有时间去兴宁的时候你再好好补上,到时连丁香妹子一起。哦,应该是丁香嫂子。”
张本民听着,有点小小的心酸,他能听出来殷然口气中的复杂心情。
“什么妹子嫂子的,还是不要掺和了,我就跟你单独吃吧。”张本民这么说,是想创造一个和殷然的私有空间,没有星火,只有若即若离感,他觉得那也是种享受,或者说,更是种安慰。
“好”殷然支吾了起来,“好是好,只是身处他乡,情境转换,我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女人果真是感性的。
张本民沉默了,对丁香是喜欢、是心疼,对殷然是爱、是占有,如果说有一个能从心底触动神经的,那只能是后者。
当然,从男人的责任上讲,没有轻重。
通话莫名地结束。
电话两头,是心潮波涌的两个年轻人。
“怎么不开脸?”和张本民一起的蚊子,手持进账单反复数着小数点前面的数字,一脸兴奋。
“没,没怎么,有点感触,殷哥主动借给了二十万,太够意思了。”张本民忙道。
“是啊,连借条都不用打。”
“那叫格局,不在同一个层面上,有些事是会感觉匪夷所思的,但其实呢,在人家看来也许很正常。不过现在就不多感慨了,有情后补吧,眼下先把要急的实事给办了,没了缺口,心里多少也有了些底。”
“可不是嘛,钱够了还担心个啥!”蚊子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很是得意。
“所以,我也该会兴宁看看了。接下来还是老办法,让小金子多出面,你跟宋超光具体接洽就行。另外,先打十万给他,前期跑关系用得到。”
拿地的事,张本民就这么放手给了蚊子和小金子两人。次日下午,他回到兴宁,捉摸着该去看看魏丁香了。
不过,学校还是第一站。
来到小食堂,何部伟一看,忙让他打个电话给薛玉叶,说人家都来找好几遍了。
电话打通,薛玉叶的口气传递出压抑不住的惊喜,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她是报喜的,说系里已经通知她整理中级申报材料了,看来今年有戏,另外,系领导还找他谈话,问她在工作上有没有什么想法。
张本民听了不由得哑然一笑,觉得还是实话实说为好,就把章万树的事告诉了薛玉叶。
薛玉叶听后连连感叹,说现在是百分百认清章万树的为人了,道貌岸然,尽干些龌龊事。
张本民说公正地讲,章万树除了在男女关系上是个渣碎,其他方面似乎还说得过去。
其实,薛玉叶对章万树并不在意,现在她只想与张本民多些交流,便提出去逛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