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巨颚正在袭击其他的感染体?”
雪原要塞内,张言河听归来的马特维报告了情况。
“是的将军,我亲眼所见,巨颚在我们和那只骑士级蜂鸣中优先选择了蜂鸣作为目标。”
每一辆雪原的履带车上都装有行车记录仪,清晰的影像也很好地证明了马特维所言非虚。
更何况巨颚的吼声他自己再熟悉不过了,张言河绝对不会听错,就是自己费了老大劲才配合我冻住的那只。
“不应该啊,就算是为了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地盘,在感染病毒的驱使下,感染体也应该优先攻击人类啊。”
“更何况从理论上来说,巨颚应该是整个雪原最高阶的感染体,怎么会袭击自己的眷属呢?”
张言河在中控台上走来走去,这只巨颚的行为太过于反常了,难不成是在大湖里连续冻了几个月冻傻了?
“好像孙耀宗也说过,他们海姆达尔给感染病毒的设定就是携带病毒少的个体会自然而然的听从携带病毒多的个体……”
“这可不一定。”
一声轻佻的声音打断了张言河的推断,他抬起头,正迎上向中控台走来的我和孙耀宗。
“言河,那都是过去的感染体了,现在的感染体已经发生了二次进化,不仅不能通过海姆达尔的手段控制,而且似乎还拥有了类似野兽的条件反射。”
我走上台阶,靴跟后的马刺在地上撞击出一声声清响,腰两侧的左轮也跟着腰带前后摇晃。
“再怎么样,感染者也还是为了将人类赶尽杀绝而存在的类群罢了。”
张言河倒是没有发现感染病毒的进化有什么意义,毕竟进化前感染者就是为了灭亡人类而存在,现在进化后甚至都出现更有效率地侵袭人类的方式了。
“我们不能忽视感染病毒的进化,现在的它们还只能像野兽一样靠着条件反射活动,言河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可能?”
我顿了顿,然后走到了张言河面前。
“如果有一天他们中间出现了类似猴子猩猩这样理性大于野性的分支,那么我们的敌人就不是不会思考的丧尸了,而是会思考、有效率的类人了。”
我抛出飞绳,将桌上的遥控器拉到手里,然后将行车记录仪记录下来的视频倒退了一些。
“巨颚会袭击其他感染体并不奇怪,就好像人需要进食一样,或者用电池需要充电这个比喻更恰当一些。”
巨颚在上次的战斗中已经被我们消耗到元气大伤,现在它急需的就是感染能,进食人类自然是一种方法,人类的血液被病毒侵蚀后就会变成感染血液。
但更有效率的方法就是直接吃含有高感染能的个体,也就是高阶的感染体。
“言河,它在思考,它已经不是靠着本能行动了。”
我向上一甩手,掌心的两股雾气在手掌上方碰撞融合,最后形成了一朵晶莹剔透的亚麻花落到我的指尖。
此言一出,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脸色大变。
“我能证明寒露说的是真的。”
孙耀宗就在现场将他的最新实验报告讲述了一遍。
“起初,我们将普通感染者身上的感染病毒跟现在的高阶感染体身上采集到的感染病毒放在了同一只培养皿中,但没过一分钟,仪器就观测到了异常。”
“高阶的感染病毒在同化低阶的感染病毒,每一次接触都有一粒感染病毒被同化成高阶感染病毒的一部分,最后我们观测到原本蓝色的培养皿变成了黑色,那是高浓度感染能的颜色。”
“我们已经能确定,所有的西陆七恶魔都是在同一时间发生了进化,而在它们之下的帝王级在第二时间发生了变化,随后是战车级和骑士级。”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进化是从高阶开始的,但是明明缺少一个关键的契机,怎么说呢……”
孙耀宗似乎是在找一个合适的说法,但他就是找不到足够让人轻松理解的词语,于是我接过了他的话头。
“有一个很可怕的可能就出现了,咱们都知道,病毒会进化是正常的事情,感染体进化也是正常的事情,但是为什么西陆七恶魔会同时进化呢?”
“帝王级是同时进化的,因为七恶魔先进化了,战车级同时进化了,因为它们顶上的帝王级进化了,那么七恶魔同时进化了的话……”
“就说明它们并不是最高等级的感染体。”
“言河,是终焉,它终于出现了,联合政府到解散前都没有找到的母体,终焉级感染体出现了!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早在我还在快乐101工作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可能,只是现在自己的推断终于得到了验证。
母体是存在的,那只超越七恶魔的终焉级感染体终于做出了下一步动作。
“言河,我记得我们曾经讨论过如何结束这场感染战争,之所以无法结束正是因为我们找不到病毒的最初来源。”
“一年半的时间,我已经把感染病毒及其分支摸清楚了,现在母体又有现身的迹象,这场仗终于要结束了。”
我坐到一旁的座位上,脸上露出真心的喜悦。
“没什么用,现在我们根本抽不出空来去限制巨颚体的活动,超过半数的雪原士兵已经暂时被派遣到了其他集团军的地界进行支援活动,帮助他们重建人类聚集地。”
张言河皱着眉头,如果不是过半的雪原士兵都被派遣外勤,现在雪原要塞估计已经出现饿死人的情况了。
但就算如此,食物也只够再撑不到两周,那时候,除了雪原要塞的3000名常备军,张言河会让居民连同大部队往多贝雪山挺进,那片地区的物产算是贸易联盟协议区里较为富足的,也许能够减缓人口的损失。
“只是北方的帝国第三集团军一直在寻找我们防线的漏洞,倘若减少大批兵力,恐怕极地冰原区域会顶不住帝国的侵袭,到时候我必须亲自去督战了。”
张言河坐到了我的对面,双手支撑在下巴底下,面色深沉。
的确,如果不是言河提醒我,我甚至忘了北方还有一整个集团军对我们的领土虎视眈眈。
一年来,张言河与雪境指挥官们打退了一次又一次的帝国南下,帝国人再也没有跨过极地冰原那条雪境线,以至于我都忘了有这事。
但现在雪原集团军的战力锐减,就在前些天,雪境线的防线第一次出现了漏洞。
“寒露,我们需要亲自出战了,这次必须做点什么,就像曾经的数次战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