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南方雨林的小木屋里,我将一桶被大青叶盖着的铁桶提回了院子。
“呼……呼……”
我直接累的大喘气,出去一趟差点累瘫。
这一趟来回可不近,先去附近的小树林中擒住一只骑士级的豹人,又从山洞里找了一只战车级的巨蜘蛛,然后在它们还活着的时候将它胸口的感染结晶挖出来,再用桶保存起来防止感染能流失。
沿途遇到的所有斥候级我也不挑,全解决了将感染能收集起来,就凭一条绳索和一把左轮解决了上千只感染者,最后还在回来的路上把脚崴了。
我将感染结晶放在巨颚的指尖,在指尖接触结晶的瞬间,这些散发着蓝色荧光的结晶体颜色迅速变淡,最终变成了一些暗淡无光的玻璃状晶体。
巨颚的头发从头顶到发梢经过一道接一道的蓝色光泽,就跟充电一样奇妙。
“真不可思议,没想到我居然有朝一日会帮助一只感染体恢复战斗力。”
我将最后一块失去感染能的结晶扔桶里从窗户甩出去,用手轻轻摇晃床上少女的头。
“该醒了,还有很重要的事需要我们去处理。”
床上的少女睁开了眼,她借助我的意识望向窗外,越过无数的雨林木与河流山丘,她看见了被无数感染者包围的雨林集团军大本营。
“果然……出事了啊。”
通过巨颚的感应能力,我也感受到了雨林中央围攻雨林集团军的大批尸潮。
“我们该走了。”
作为感谢,我将全身携带的血清都留给了老奶奶,仅携带了少量食物便沿着河流往上游走。
既然是被河流冲到这里的,那么理论上顺着河流往上走就能回到原本的位置。
我一边走,一边思考在防空洞地下基地中发现的那个秘密,不知不觉河水打湿了我的靴尖。
那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将那里有一个海姆达尔地下基地的消息透露给了雨林集团军。
估计那个人就是海姆达尔隐藏于贸易联盟的内奸,他知道如果发现了一处地下基地必定会传入我的耳朵。
敌人针对我常年寻找海姆达尔遗留技术的特点和独来独往的性格作出了这个计划,这样我一定会被引到防空洞中,而且也不会有多余的战力跟着我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一只裂口解决不了我,那么他们就直接炸塌了洞口想要活埋我。
在我被活埋之后,再解决我守在洞口的士兵,然后就可以引出更多的雨林士兵,同时让内奸从中作梗,让马克西姆也离开雨林大寨,计划就完成了一半。
一路从下游走到上游,我大概把海姆达尔对雨林大寨的计划捋了一遍。
雪原幸存者的反扑让海姆达尔组织意识到了贸易联盟的威胁,开始寻找瓦解各大集团军的方法,而雨林集团军内原本就有海姆达尔的内奸。
内奸一直在寻找一个机会,恰巧在这时候我来到了雨林,我的出现让雨林中潜伏的海姆达尔组织决定立刻行动。
于是便将我和马克西姆引出大寨再逐个击破,如果是这样的话,无人留守的雨林大寨无法长时间挡住大尸潮的攻击。
“不过估计这场战斗跟咱们无缘了,两天的脚程,回到雨林集团军他们也没剩多少人了。”
正如我所说,现在的雨林大寨已经陷入苦战,从上空看去,这座占地百里的巨大城塞正在尸潮的侵蚀下苦苦挣扎。
它就像一张圆饼,被汇成洪流的蚂蚁不断咬噬着,任凭再怎么抵抗也无能为力。
最外侧围墙上的重机枪超功率运转着,十秒间已经有上千发子弹打了出去,将围墙下蜂拥而来的感染者打成一堆看不清样貌的残肢断节。
围墙后面,六十多门迫击炮按照密集的方阵架设在了第一道防线后沿,雨林士兵们顾不上调整弹道轨迹,直接从一旁的炮弹箱里装弹发射。
“放!再放!继续放!”
炮筒里不断发出“彤彤”的响声,将一枚枚迫击炮弹以抛物线的轨迹投向围墙外面,因为放炮的节奏已经混乱不堪,甚至有几发迫击炮弹在空中就相撞爆炸。
雨林士兵们脸上累出了汗,就算只是重复单调的放炮弹和发射动作,连续十几分钟下来也累的全身酸痛。
他们不敢停下来,因为一声声刺耳的警报声在提醒他们,如果不以命相博,那么尸潮就会带走他们的生命。
“军团长还没回来吗?!”
指挥室内,现存的雨林集团军主要参谋和军官们齐聚一室,他们面前的电子屏幕上交织出如今的战况。
以中央指挥区域为中心,往外分别在居住区、缓冲区和外围区域设下了三道防线,如今最外围的巨木围墙已经摇摇欲坠了。
“我的建议是带着所有居民逃离这里,先保住命才能重建聚集地。”
一名蓝衣参谋提出了他的意见,他的家人也是这里生活的居民,相比死守这里,没有什么比保命更重要的了。
“我相当赞同你的建议,但是这尸潮是整个包围住雨林大寨的,四面八方都有感染者,没有哪里薄弱的部分让我们突围。”
另一个雨林军官道出了事情的严重性。
“用运输机撤离吧,走空中尸潮攻击不到。”
另一位中年雨林军官也提出了他的意见。
“运输机?别开玩笑了,一共才能带走几个人,雨林大寨八万多人,能撤出去百分之一?”
“能撤多少是多少,总比全死在这里强!”
雨林的高层们正激烈讨论如何撤离,前面阵线的战报连同紧急通讯一齐送了过来。
“围墙区域撑不住了!请求后撤至第一防线!”
那边的声音极其嘈杂,有一声接一声连续不间断的嘶吼声,有围墙倒塌的轰鸣声,惨叫声、爆炸声夹杂其中不绝于耳。
而战况也的确惨烈。
高大的围墙上,无数重机枪因为长时间超负荷运转,枪管打的已经红炽,在冷却水也耗尽的情况下终于发生了断裂。
一台重机枪率先发生爆炸,碎裂的炽热铁片散向四周,驾驶这座机枪塔的雨林士兵当场去世,而周围的两架重机枪也受到了波及。
“再打下去我们这台也会爆炸的!”
附近的雨林士兵看到那边发生了殉爆,心理上的恐惧让他不敢再全速运转重机枪。
“管它呢!爆炸了还死的痛快点!比被感染者咬死分尸强!”
旁边的雨林士兵立刻推开怯弱的同伴,将功率运转到了最高。
融化的红铁从重机枪前端滴下,长长的枪管好像一根红色的蜡烛不断滴下红蜡,在末端的火舌喷吐间越来越短,最终燃到最后连枪管都没有了,子弹像散弹枪一样到处发散。
“一起死吧!啊啊啊!”
“啊啊啊啊!”
一群感染者爬上城墙涌进了这座机枪塔,士兵们的怒吼声在一声巨大爆炸后重归于静,无数感染者也被火光吞没,机枪塔内只剩下堆积成山的焦黑尸体。
战场上没有仁慈,尤其是对于没有意识的感染者和杀红了眼的士兵来说。
外围围墙上出现一次又一次殉爆,不少区域的围墙都被炸塌下来一块,露出巨大的缺口。
这边、那边的重火力已经瘫痪,围墙东侧、南侧的底部已经出现了缺口。
诸如铁手、战锤之类的力量型特殊感染体顶在前方,将雨林集团军用沙袋和石砖垒起的防御工事掀翻。
“怎么了……天呐!”
迫击炮阵地上,雨林士兵们脚下的地面突然颤抖了起来,泥土之间产生了大量裂缝,地面也向上鼓起了一个大包。
一只蠕虫从地下钻出,摇晃着它巨大的身躯荡向了整片炮兵阵地。
它十余米长的巨尾瞬间摧毁了超过半数的迫击炮,两三发还没打出就被扫倒的炮筒平地发射,炮弹在自家阵地上炸开,又杀伤了数十人。
很快,第一防线前面的围墙已经四面八方被突破,尸潮越过雨林大寨的围墙向内部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