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奥斯凯奇大人要求我们立刻封锁城内的每条通道,不光主干道,巷道也不能留下一条。”
杂货铺前,一小队甄选城佣兵正在共享刚刚从巴别塔接到的命令。
“好,根据坐标来看我们只需要守住这条单行道就够了,有携带反步兵雷吗?”
佣兵队长观察了一下这条街道,除了两边的人行道,便只有两条相向而行的单行道,想要用障碍物和爆炸物封锁道路比较容易。
“说起来咱们是不是少了人?斯麦尔哪去了?”
佣兵队长突然发现站在这里的队员们少了人,便问了一句。
“去厕所了吧?这家伙可别耽误咱们封锁敌人的时间。”
另一位正在放置爆炸物的甄选城佣兵说道,不过除了他们小队的自己人,还有别人接了他的话。
“不会耽误的,你们已经接敌了。”
佣兵们听见了这样一句话,他们看见一名身穿白衬衫的年轻男子推开了杂货店的门,只是男子身上的衬衫下摆已经被溅射的鲜血染红。
“接下来该你们了。”
男人说着身形一动,转瞬间已经由杂货店门口冲到了街边的甄选城佣兵小队身边。
战斗自我们进入甄选城开始就已经打响,不光这条街,以巴别塔为中心扩散开来,每一条街道上只要有甄选城佣兵的地方全部遭到了袭击。
距离这条街仅差一个十字路口的步行街上,此时已经到处是焦黑的灼烧痕迹。
附近街边的长椅、建筑物的窗户以及大青石的地砖都被火焰渡上了一层乌黑的颜色,温度尚未散去,丝丝白烟从地上升起。
“那是什么怪物!”
一队甄选城佣兵正在与距离他们十几步的黑衣女子作战,只是这场战斗实在是一边倒的局势。
女子的短发以及双眼都是一样栩栩生辉的金色,可是这金色中央却有着十字星型的黑色瞳孔。
简直就像日蚀自阳炎而生,又吞噬温暖与光芒。
“都别下手留情!对方是雪原主制造的人形武器!那已经不能算人了!”
佣兵们的子弹在女子身上打出了一处又一处伤痕,只是经过改造的身体几乎没有流血,甚至都没有阻碍女子抬起的右手。
那只右手已经完全由机械零件与电子元件代替,中央有一处卡在掌心的透明圆球,随着女子将手向上举起竟然涌出了一团耀眼的火焰。
经我之手出现的人形武器虽然做不到像旧神兵那样的破坏力,但他们释放攻击时并不需要像神兵主那样必须吟唱后才能发动技能,也就是说他们的攻击是瞬发的。
“嘭!啪啦……”
女子投出的火球在佣兵们脚下炸开,溢散开的火焰沿着裤脚爬上了佣兵们的身体,也破坏了他们的封锁线。
“你们的反抗是徒劳的,我撕开这道防线就好像撕开你的身体一样简单。”
大楼顶端,双臂长满黑色尖刺的青年掐住甄选城佣兵的脖子将他提到了半空。
青黑发蓝的锋利指尖自佣兵胸口刺入,青年只是稍加用力便将他活生生撕成了两半,殷红的鲜血泼洒一地。
“咳啊!”
只是在青年双臂发力的同时,一口隐隐发蓝的血也不可控制地从他嘴角涌出,沿着下巴滴到了脚下的天台上。
“骗我呢?不是说不可控性已经消除了吗!”
青年唾了一口,胸口紧绷的肌肉导致脖颈上挂着的限制装置都产生了裂缝,那上面铭刻有他的编号∶16号·铅灰。
铅灰是单方面加强了肌体力量的人形武器,他甚至能够做到空手撕裂一指厚的钢板,但如此强大的力量却缺乏稳定性,肌肉在发力的一瞬间便会撕扯到自己体内的器官,导致内脏出血。
“海岛主大人!我们的小队在甄选城外城区7号板块遭遇敌人袭击!”
“奥斯凯奇大人,内城区的主干道上出现大批武装人员,从肩章上来看是雪原的亚麻花标志!”
巴别塔中部天台上,奥斯凯奇站在高处,身边的下属接连不断地将通讯报告到他手里。
“究竟是怎么回事?已经有三十二个城区报告接敌了?雪原的人都是哪钻出来的?”
爱德华气冲冲地跑来,就在刚刚,隶属于雪山集团军的装甲列车就在甄选城的车库里被炸了,他带来的人也损失惨重。
“是我们低估了寒露的抵抗能力,必须亲自出手了。”
奥斯凯奇从身旁拿起了他的海战军刀,协同爱德华等人沿着巴别塔的外廊楼梯旋转而下。
另一边的巴别塔内,我们几人已经冲到了塔底一层,我的目光甚至能够越过交错的大理石雕像和曲折的走廊望见前方宽敞的巴别塔入口大门。
“沙雀!把大门轰开!”
“知道了老板!”
就在我面前,红发佣兵从疾跑中一跃而起,在空中旋转身体时便连续打出六发榴弹,其中一发竟然直直地冲着我来了。
如果不是张言河飞起一脚将那枚榴弹踢到了旁边的窗户外,我估计就跟那炸碎一地的彩色玻璃一样成渣了。
“哈哈哈哈!”
沙雀仰面朝天着地,四面八方的爆炸火光照亮了她喜悦的笑脸。
“我是让你炸门不是炸我!”
我直起身来,刚刚那一下子简直猝不及防,差点闪着我的腰。
“这不是没炸死你吗?再说了门也开了,任务完成!”
沙雀看我气急败坏,叉着腰冲我吹了吹刘海。
“快走!后面追上来了!”
张言河在我们说话间又挥剑向后打出一道火柱,不过追击我们的一群人里似乎有人持有防御型旧世界神兵,成千上万条细线在走廊里交织,形成了一条密不透风的网,即便是红莲劫焰的攻击也没有打穿它。
他只好回身在我们身后的地板上斩出一道深深的划痕,趁着因高温而噼啪炸裂的地板遮蔽了追兵的脚步,我一把推开碎裂的巴别塔大门跑了出去。
然而就在我冲出巴别塔的一瞬间,我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杀气,那是有人用武器对准我的感觉,但还没分辨出是在哪个方向,一支红色的箭矢不知从何而来,撕裂空气贯穿了我的脸。
“寒露!我靠!”
张言河就跟在我身后,他跟我也差不多,就光看见眼前红光一闪,我就被爆头倒下了。
而且他也不确定我到底死没死,只好手忙脚乱地举起剑先护住地上的我,让沙雀去查看我的情况。
“老板你还能说话吗?我要不要把你尸体抬回去?”
沙雀迅速蹲下来,不过从我瞪的圆溜溜的眼睛和气急败坏的表情来看我不仅还活着而且还很难堪。
是的,真是千钧一发,如果不是我在看到红光的瞬间往上抬了一下下巴,估计我真的会被一箭射穿大脑,大脑损伤就算是巨颚也救不回来了。
“大意了……我……”
我想说什么,可这支箭从我右腮射入从我左腮穿出,就连舌头都被锋利的箭头削去了一片,说话及其不清晰而且一说就喷血。
而且这支箭明显就是旧神兵所射出的,甚至有可能是某把旧神兵的一部分,不光材质看不出是金属还是水晶,它本身就在发出明晃晃的红光。
“射中没死吗?果然没那么好杀,那么就再来一箭!”
附近高楼的某扇窗户后,老狙击手双手握紧自己的红光弑杀者,再次瞄准了我的头。
一道红光自高处居高临下射来,箭头直指半跪在地上的我,几秒间便飞到了我的面前。
“叮!”
这次张言河早有准备,在红光闪过时迅速出剑,他挥出的长剑与箭矢在距离我鼻梁仅有半尺的地方撞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红色的弑杀箭被挡出去三五米,但令张言河也始料未及的情况发生了,那支箭在空中竟然自己调整了角度再次飞了过来。
“铮——”
张言河再次挥出一剑将飞来的箭矢打飞,但那支箭再次在空中调整好了角度,而且就死死盯上我的脑袋了。
“寒露,这玩意好像带追踪的,直到射中你都会飞回来。”
张言河说着说着,突然听到背后有什么动静,他回头一看,似乎是巴别塔内的叫喊声,追兵马上就要到了,可不能在这里被缠住。
“我知道了,既然它想要射中我,那我就让它得愿以偿!”
我右手腕上的巨颚幼体在感受到我意图的瞬间融化,为我的右臂覆盖上了一层黑色外骨骼,而一旁站着的巨颚也在瞬间知道了我的想法惊讶地看向了我。
“啪!”
在那支弑杀箭再次飞来时我竟然一把抓住了它,然后一把戳进了自己的肩头。
箭杆直接留在了我的肩膀中,而它上面的红光也似乎是因为射中了目标而逐渐暗淡了下去。
“老板,你血有点发甜,不会是血糖过高了吧?”
沙雀竟然还伸手从扎穿我身体的箭尖上沾了点鲜血放入口中。
“怎么可能……我每天都给自己测血糖……疼疼!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我以后再也不亲自出战了!”
我在沙雀和巨颚的搀扶下直接沿着,嘴里还有一支箭让我说话都模糊不清,而且一说话就嘴疼。
“喂,雀姐,你和老板在哪呢?我开车来接你们了!”
突然沙雀别在腰间的对讲机里发出了皇冠的声音,从背景音中还能隐约听见引擎的轰鸣声,看来他已经开上了一辆车正在接近我们。
“巴别塔正门哈,老板在我旁边,不过我很怀疑你怎么把车开过来,已经不是技术好的范畴了。”
沙雀向前方的街道望去,从巴别塔到内城区的两千多米的双行车道上已经遍布甄选城佣兵的防御工事,光是反步兵雷和钢筋反坦克障碍就绝对不可能将载具开过来了。
“别小看平原佣兵啊……我数三个数给咱开出一条路来,你们就看好了啊别眨眼。”
放下对讲机,皇冠立刻给苏天启打了电话。
“信使大人,我这边需要你开个大,什么?需要充能?天启我都把牛吹出去了……谢谢了。”
皇冠放下生存辅助仪,再次抓起对讲机。
“三——”
在皇冠倒计时的时候,苏天启也举起了手中的镭射大剑,锋利的链锯上散发出蓝色流光,能量在高速旋转的锯齿上迸发,蓝光瞬间延长成了无限延伸的剑刃。
“二——”
“幻想现世,天际的极光驱散黄昏……”
苏天启口中吟唱着,将双手中紧紧握着的镭射大剑对准天空,蓝色的激光束直冲云霄。
“一!就是现在!”
“轮舞轰鸣吧!撕裂苍穹的镭射剑!”
一道蓝色的光柱向我们这边倒了下来,凡是在它路径上的障碍物几乎瞬间被烤焦或直接蒸发,巨大的能量在主干道中央炸出了一条焦黑的土壤。
“那也是寒露的人形武器吗!简直都能算是小型的科技会的天基武器了!”
奥斯凯奇正在沿着楼梯往巴别塔底部走,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他也目睹了那招毁天灭地的一击。
“不,那是个雪原信使,我曾经在雨林区域见过他,年纪不大但手劲不小,能把跟他身高一样长的链锯抡的呼呼生风。”
走在奥斯凯奇旁边的马克西姆说道,他在当时对付海姆达尔战斗使的时候苏天启曾经来支援过,所以对那位少年有印象。
“只是一个天灾信使?雪原人都是些什么怪物?”
“咱们在安逸的地方呆太久了,穷山恶水出刁民,更何况是在雪原那种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的地方。”
马克西姆从高处看去,地面上的长条形灼痕还没冷却,一辆开着天窗的轿车便已经压着余火风急火燎的驶了过来。
“吱——嘎”一声,皇冠一个大甩尾漂移稳稳停在我们几人面前。
“快上车!”
他刚打开车门,背后的巴别塔大门里已经追来了几名精英队员。
“七天乐五音弓弦——”
其中一位拿琴弓在自己的小提琴上一抹,一道声波竟然化作两道锋利的月牙向我们这边砍了过来。
好在我也早从腿侧拽下了两支试剂,一支被狠狠摔碎在地上升腾起无数白烟,另一支覆盖在上面与白烟相互纠缠,原本有形无质的白烟竟然结成了坚硬的不规则形状结晶体,挡下了敌人的攻击。
沙雀立刻拉开车门跳上副驾驶,两枪击碎前挡风玻璃将上半身探出车外。
而我和张言河分别挤在了车后座上,希卡贝尔和银烁分别从左右两边探身架狙。
皇冠也知道时不我待,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在我们被围攻前成功将引擎发动了起来。
如果不是这次战斗,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经历街道追逐战,皇冠的车技让我妥妥的体验到了什么叫做速度与激情。
“坐稳了老板记得系安全带!”
皇冠单手扣住方向盘,右手直接将挡挂到了飙车档,整辆车仿佛拥有了位移技能,左右甩尾间便越过了一个又一个障碍物,甚至我都感觉车不断在着地与贴地飞行间转换。
“我靠……疼死我……你慢点……”
我两腮和肩膀上还各插着一支弑杀箭,皇冠每次拐弯我都会撞上什么东西导致伤口流血。
“将军,他们追上来了。”
希卡贝尔瞄准了车尾后方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一辆越野车,接着是一辆银白色的跑车,甚至还有两辆轰鸣声震天响的机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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