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走得走得这么急。”
凯莉的尖叫中,尤尔的声音从布鲁克身后传来。
无头的尸体被往旁边一推,无声无息的倒地,露出一脸嘲讽的尤尔。
“对于这场噩梦,你了解得还是太过肤浅了。”
“你给自己留的退路,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可靠。”
“这里不是我的思维空间?”
杀手如影随形,自己却被结结实实绑在椅子上。
即便形势如此恶劣,付前看上去也只是有些疑惑,并没有什么慌乱情绪。
“是。”
尤尔呵呵冷笑,肯定了付前的猜测。
“这里确实是你的精神世界没错,但你凭什么认为,我就没办法进来了?”
“精神世界,什么意思……”
旁边的凯莉这会儿终于稍稍平复,闻言一脸震惊的看着付前。
“字面意思。”
付前懒得跟她解释太多。
“现在可以给我解开了?”
……
看了眼地上布鲁克的尸体,又看了看提刀的尤尔,凯莉表情一阵纠结。
然而没等她犹豫完,尤尔却是伸手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这位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压抑的审讯室里,只剩下尤尔跟付前两人。
“很多时候,一点点小聪明,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
把凯莉驱逐之后,尤尔不紧不慢的走上前,笑眯眯的看着付前。
“尤其是在你不熟悉的地方。”
“我好像懂了。”
“我经历的任何一个世界,其实都是真实的对吗?”
付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
“我之前受到了一点小小的误导,总是想要分辨哪一个世界是真实的,而哪一个是虚幻的。”
“现在看来,缔造这场噩梦的力量,本身位阶确实高得夸张,居然是让任何形式的世界都具现化了。”
“看似现实中的世界、事故发生的那一天、诡异破败的无人世界,甚至是由我的思维形成的精神空间。”
“就像是一体多面,在它们的注视下,全部并行存在。”
“这应该也是为什么,我可以把枪从这里带出去,因为任何一个世界都可以对其它世界产生影响。”
“还真是挑战人的想象力,不愧是噩梦!”
“你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还快,还以为你会需要死上几次,才会意识到这一点。”
尤尔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甚至呱唧呱唧的拍起手。
“你猜的没错,它们是混乱的,互相扭曲影响的存在,而我的能力也没什么太特殊的,可以随意在其中穿梭就是了。”
“相信此时此刻,你应该对刚才我们的谈话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我说过会让死亡摧残你的意志,直到你彻底崩溃,而我会享受这个过程。”
“现在,就带着这份恐惧和不甘上路吧。”
“而我非常期待,下次见面时你的应对。”
他边说边走上前,寒光闪烁间,平平的递出了手里弯刀。
弯刀抵在付前的脖子上,一寸寸切开了他的喉管。
看得出来,他确实非常享受这个过程。
然而下一刻,尤尔缓慢而坚定的动作,却是出现了片刻的迟疑。
因为他惊讶的发现,那切开的皮肉下,居然是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呀!”
心头升起强烈的不祥预感,面前付前的声音却是响起。
“怎么回事呢?”
抬头望去,椅子上的待宰羔羊,脸上却是突然露出了笑容。
这笑容如同一颗种子,尤尔心中首次出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他无疑是个极其谨慎的人,面对这种反常情况,尤尔的第一反应就是离开这里,直到一切回到掌控之中。
然而下一刻他却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没有办法随意穿梭。
他的后颈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攀上了了一只坚硬的利爪。
虽然只是略微陷入皮肉,那利爪却带来了一种无法理解的压制力。
“付前,三十三岁。”
此时的付前却是表情平静,说了一句古怪的台词。
下一刻,噼啪声不绝于耳,他居然是直接站了起来。
那些看上去坚固无比的金属扣,在他面前脆弱如纸。
“你……”
尤尔看向付前的眼神,已经难以置信到极点。
因为这会儿他终于发现,抓住自己后颈的,居然是付前衣服底下探出的手。
只不过那只手,现在早已不是人类的形状。
不仅诡异的伸长了近乎一倍,手臂表面甚至还覆盖了一层黄黑相间的甲质,根根弯曲的尖刺从缝隙间透出,看上去狰狞异常。
“家住临城古北一带,未婚,自由职业,从不加班,从不抽烟,从不单独喝酒,从不定义从不……”
此时的付前,甚至都没有看他,只是平澹的注视着前方,说着自己魔改的台词。
“不强求睡眠时间,不强求睡眠长短,不强求睡前一定要做的事情,不强求是否睡着。”
他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胳膊。
“随心所欲,肆意妄为,只为追寻那属于智慧生命的一丝亮光。”
“即便遇到无法理解的存在,也不会让我否定自身。”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付前看似平澹的话语,却像是给尤尔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我想说的?那恐怕是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付前没有情绪的摇摇头。
“有一句话要还给你,你对这场噩梦,了解得还是太少了。”
“不可能!”
“这里面不允许超凡力量的存在,你绝不可能还有这样的能力!”
尤尔的话几乎是吼出来。
“第一句话是对的,但第二句话还是过分武断了,公爵兄凡事不要想当然。”
付前摇头,仅仅是这片刻的功夫,他脸上已经是出现了一团团诡异的花纹。
此时说话间,一排排尖刺从他肩胛和胸口透出,上半身的衣服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而透过破碎的衣物,尤尔惊恐的发现,付前的胸口位置,居然呈现出了半透明的样子,看上去只剩薄薄的一层皮肉。
最恐怖的,那下面还在不住的起伏蠕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走,甚至把内脏都已经吃空。
“博物馆里的虫子——”
尤尔一下反应过来什么。
“你把它吞下去了?”
“是啊!”
付前抚摸着自己胸口。
“这东西可真不好消化。”
“不可能!我知道你偷偷留下了一只,但我一直盯着你,你做什么都瞒不过我的眼睛,你是什么时候——吞枪!”
尤尔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看着付前。
“你那一番表演,其实是为了掩饰吞虫子的动作,你根本就没想过自杀!”
“你早就知道,我可以看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