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走阴人
你这不是来教我枪法的嘛,来了后你不带枪?你这就跟请人吃饭,让客人自己准备碗筷一样!太不靠谱了吧!
望着白无常,望着他伸出的手,我真心想对着他一顿狂喷!但他可是白无常啊,我还真就不敢。只得在无奈之中,挠了挠头,说:“我倒是有一杆长枪,不过……”
犹豫之间,话说不出口,我那杆长枪,还能算是枪吗?
瞧着我扭捏,白无常将手收回,背在了身后。他盯着我的样子,仿佛是在说你小子到底学不学!
唉,一声长叹,我是真不想将自己的破铜烂铁拿出来。可白无常这种眼神的逼迫,我也没有办法。只得是将手伸进了胸口,把唐老板强买强卖给我的长枪那拿了出来。
两截长枪放在了草地上,白无常看着我这杆连组合都组合不起来的长枪,也是脸色渐差……
“小道爷,你这宝贝从哪里挖出来的?”似乎是在讽刺,白无常又坐回了石头上,显然是看不上我这破长枪。
而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讲着:“一个老家伙卖给我的……说是一位前辈曾经用过……”
闻言,白无常瞥了我一眼,问我什么前辈。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但也不想太失面子,就扯谎讲应该是一位道行比较高深的前辈。
听了我这谎话,白无常也有了一丝好奇心。
他白袍一动,伸手间隔空将地上的两截长枪吸了过来。
细细打量了一番,白无常脸上居然出现了笑意。
只见,白无常将两截长枪往外一抛,手快速一拂,长枪虽已落了地,但其魂却是出现了!
落地的长枪,乃是本体。现在出现在白无常手中的长枪,乃是枪魂!
一瞬,我有些不敢置信,以为是自己花了眼。但揉眼后确认,我没有看错。
此刻,白无常手中的长枪不再是破铜烂铁!
闪着寒芒的枪头,通体乌黑的枪身,无不炫耀着此枪的不凡。甚至,我有种心惊肉跳之感,似此枪曾灭杀数千亡魂,戾气奇重!
在我的诧异中,白无常已经动手,将长枪的两截合上一扭动。顿时,一股不俗的气爆发了出来!令我这气达4泰的修道之人,都退后了几步!
“好枪!”
一声大喝,白无常认真的打量着手中长枪,眼中闪烁出赞许的光芒!
“我靠,死老头没有骗我?”心中震惊,我真没想到,这破铜烂铁的长枪中,居然有如此枪魂。
要知道,万物皆有魂。而凡物,本体是什么样子,魂就是什么样子,不会有变化。可是此长枪,乃是一件法宝。故,本体与魂自有不同。枪虽已破,可魂却未败。
只是,此不败只是昙花,不可能久存。我能感觉出来,现在白无常手中的长枪枪魂,维持不了多久……
这一点,我能看出来,白无常更是能看出来。所以,他没有耽误,站起了向前走去,流出了空地,对我说:“小道爷,且看好!”
手握长枪的白无常,让我看好。他的左脚踏出一步,长枪一动扎起了马步。
我的身子往后一退再退,心想着白无常的枪法,我今天倒要见一见有何厉害之处!
握枪的手,已动!
我抱在胸前的手,不自觉地放了下来,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我看呆了,白无常舞动长枪时,寒星点点,银光皪皪!手中长枪舞动的那叫一个洒脱!
先说速度,快快快!长枪每一扎,都有破空之声惊耳!回拨之时,更是可见银光残影!
再说身法,洒脱!飘逸!稳重!无破绽可言!
一袭白袍的白无常,惊了夜。他手中的长枪,无论是劈、点、挑,都给人一种灵动之感。似乎,是一种舞,为赏之乐趣。可身为‘出道仙’的我,尤其是将‘三剑十六式’修炼到极致的我,怎会只是去赏!
我的眼,跟随着舞动长枪的白无常,将自己想象成了正同他交手的模样!但,我居然一招也防不住他!甚至可以说,他每一招,都可在我身上开一个血洞!
白无常舞枪的速度越来越快,招式也越来越多,我认真看着他的每一招每一式,在想象中以‘三剑十六式’对招,却没有一招可破。
似乎,不施展出‘三剑十六式’中的神通,我连对抗的资格都没有……
汗水,在我脸颊上出现,我的手握得死紧!心中的震撼,非言语可表达。
在这种震撼之中,白无常终于停下,他手中的长枪,却依旧寒芒不消!
此刻,我脸上的振奋和喜悦,都是难以掩盖的。
这哪里是枪法!明明就是杀人技!
“小道爷记住了,不动如山,动如雷震!坚如磐石,也可一枪破!”
望着我痴痴看向自己,白无常将手中长枪丢给了我。
我的手,明明接住了长枪,却又什么都没有接住。那长枪的魂,在被我触碰到的一瞬间,消失了……
“怎么回事?”
纳闷间,我看向白无常。
“它,未认可你……”
白无常给我解了疑惑,白袍一甩之间,单手一招,顿见在我眼前消失的长枪魂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而他,这一次并没有再将枪魂给我,而是蹲下,将枪魂放进了枪身之中。
“七爷,太帅了!尤其是您刚刚那招回马枪,我靠,简直是厉害死了……”
这一刻的我,没有去关心这杆破枪认不认可我的事情,而是跑过去冲着白无常大夸特夸。
这并非是我献殷勤,而是真的有感而发,白无常这枪法,今夜惊艳了我。
“小道爷,月棍,年刀,久练枪!你当真要学?”白无常一边将长枪摆放好,一边问我。
“学!怎么不学!我一定要学!七爷,您刚刚那招回马枪太牛逼了,我怎么感觉你身子没转枪就已经回刺过去了,您这是什么身法?”激动着,我问着白无常。
“那招呀……呵呵,你先将拦拿扎练好再说吧……”白无常拍打着衣衫,同我说着。
“好,我一定好好练!”我依旧是激动着。
“嗯,我走了。”冲我点了下头,白无常却说自己要走了……
“等等,您这就走了?”诧异着,我问白无常为何要走。
白无常却说:“不走作甚?”
我靠,我被白无常整蒙了,张嘴无言。
“将它收好。”白无常指了指草地上摆好的长枪,对我说着。
我见这白无常真的要走,便只得说:“七爷,您还没有教我枪法呢……”
“刚刚不是已经教了吗?我说了,我只练一遍,能学会多少,看小道爷你的造化。”白无常说。
“七爷您是不是在耍我?”心中狂哮,我却不敢将心中话说出……
沉默中,我咽了口口水,试探性地问:“那咱们下个月15见?”
对此,白无常望着我笑了一笑。他的白袍一动,迈步向前而去,身影渐渐模糊之际,传出了他的声音:“什么时候将枪法练好了,再找我吧……”
秦淮河畔,已无声响,我望着白无常消失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枪法太过惊艳,是杀人技,我必须要学!无论后面有无神通,都必须要学。
只是,白无常只舞了一次,我虽记住,但独练至多学了形,学不来真东西。
“难不成七爷是在考我?”喃喃着,我站立许久,想着白无常既然肯教我枪法,又为何不细细地教呢。
心中找不到答案,索性也就不去想了。那枪法,虽只舞了一遍,可我却记的真切。
此非我记性卓绝,而是归功于我曾苦练‘三剑十六式’。白无常展示枪法时,我想象着用‘三剑十六式’对招,故,记得深刻!
捡起地上的两截无法合在一起的长枪,我方才想起白无常说的话。
此枪枪魂,并不认可我!
世间万物,皆有魂。是否能拿得住其魂,在于彼此之间的关系。此枪,虽是破铜烂铁,可终究是件法宝。故,能不能拿得住其魂,的确要看我自身的实力。
不过,即便能拿得住其魂又有何用?就你这破烂样,小道爷也不屑去用……
损着手中长枪,我将其收回了铃铛里面。但话虽如此,我心中已有了决定,要去找唐老板,让其帮我重铸此枪!
夜冷,风微寒。
五月的天,不该如此。也许是河风作祟,又也许是白无常残留的阴气未消。
我回到了“璀誉堂”,依旧小心翼翼不敢吵醒周大俊。这一次,我势必要苦修两个月,将经脉中的生气满盈!
可我的壮怀激烈,终是在四天后露出了马脚……
这一天的深夜,我瞧着周大俊已经打着呼噜睡得香甜,我打开房门走出了隔间。
也是我今天太过蠢蠢欲试,便走出了“璀誉堂”,想找个地方练练白无常教我的枪法。
可奈何,“璀誉堂”的玻璃门刚被我打开,就传来了一个人该死的笑声。
“啊哈!英台你不是苦练神功,一打扰就要走火入魔嘛?怎么,神功练成出关了?哈哈哈……”
现在,可是凌晨1点钟!这个时间点不睡觉,在“璀誉堂”门口蹲点守着的我的,除了该死的光头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