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说吧,这次过来到底有什么需要哥哥帮忙的?”
喝了许久茶,聊了许久的天,称兄道弟的任孝先终于问了我此番来找他的目的。
我显得吞吞吐吐,讲:“确实有一件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不大……”
任孝先一摆手讲:“都自家兄弟就不要拐弯抹角了!你直接说,能办的,哥哥我都替你办了……”
呵呵,见着任孝先如此态度,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在他的认知当中,他能从鬼门关调到‘供养阁’当阴差,是我在白无常面前说了好话所致。
但其实,我压根就没帮任何忙,甚至连在白无常面前提他一嘴都没提……
可是,我已不是当年的我!
对于任孝先的热情和感谢,我不会脸红,也不会将误会点破!
因为现在的我懂得了变通为何意,且白无常指望不上了,我需要任孝先帮助我让瞎眼老头去投胎……
一杯茶喝完,我开了口,将有关瞎眼老头的事情告诉了任孝先。
并且,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瞎眼老头直接去投胎,不要再受地狱之苦。
任孝先听完之后,沉默了下来,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热情和地府任何事他都能办的架势……
他听完之后,沉默了下来,显然也觉得送瞎眼老头直接去投胎,不是件容易办到的事情……
我看出了任孝先脸上的难色,也明白送瞎眼老头直接去投胎,不是件容易办到的事情。但我没有催促任孝先,也没有说任何话,只是给自己倒了杯茶,等他回答……
此番来地府,我本意是求白无常帮助。
来找任孝先,是无奈之举,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
他如果能帮忙,算我和瞎眼老头运气好。他如果不能帮忙,我再想其它方法就是……
许久的沉默之后,任孝先点上了一根烟,抽了好几口后说:“这种事情,如果是七爷愿意帮忙,那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但我这种身份的阴差,办起来,唉……”
瞧着唉声叹气的任孝先,和他提起的白无常,我笑着摇起了头。
任孝先见我笑,问:“笑什么?你要办的事情真的很能搞的,晓得吧?”
我继续笑着,也说:“呵呵,当年大哥你可是说过的。一旦帮了你的忙,让七爷给你动动位置。以后地府的事情,都能指望你。像什么不好让七爷出面的事情,你也都愿意出面。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话……
“怎么,现在说话不算数了?”
我的话语,充满了讥讽的味道。
任孝先一听,就跳了起来,拍着桌子说:“咋能说话不算数!只是……只是你这件事情,真的有些不好办呀……”
“一个趁乱从‘不枉城’逃出来的鬼,还和假的阴曹司有关。你说能好办嘛……”
吐着苦水,面露难色,任孝先显然是帮不上我忙了。
见此,我也不准备强人所难,便站起了准备告辞。
抱了拳,我说:“行吧!大哥说的话,小弟明白了……小弟再去找找其他人吧……”
说着话的我,已准备走,任孝先却一把拉住了我!
“别!兄弟你第一次开口找我帮忙,我怎么能不帮呢……”
任孝先按着我,让我坐回了原位。
他来回着踱步,最终对我讲:“兄弟,你容大哥先去找轮回司当差的弟兄打听一番,再给你回话可好?”
我一听轮回司,就知其是掌管轮回井的六案功曹之一。
更知,瞎眼老头能不能直接去投胎,正归这轮回司掌管!
故,我起了身,问任孝先:“有几成把握?”
任孝先想了想说:“三成!”
脸上出现了笑容,我抱拳道:“那就有劳大哥了……”
任孝先说:“别,自家兄弟,客气个什么劲……”
说着话,任孝先就准备去找轮回司的阴差。但我却喊住了他,说:“大哥,小弟还有一件事,希望您能帮帮忙……”
“还有什么事啊?”任孝先的脸苦了下来,显然没想到我居然还有事让他帮忙……
对此,我笑着讲:“呵呵,大哥放心,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一位长辈离世之后,头七并没有回来……”
当我将绣花婆的事情告诉任孝先后,他是立刻答应了下来。并且说,瞎眼老头的事情不好办,绣花婆的事情绝对给我办得漂漂亮亮。
见此,我点了头,也从铃铛里面拿出了许多冥币和“金元宝”,告诉任孝先:“大哥,你托关系用得上这些东西。别推辞,事成之后,小弟还有酬谢……”
“差衙居”,任孝先走了出去。
而在出去之前,他给了我一个承诺。说的是,就算不能让瞎眼老头直接去投胎,也会想办法保住瞎眼老头再世为人的可能。
这,对于瞎眼老头来说,是莫大的造化。
他生前的罪孽并不大,却奈何加入了‘伪阴曹司’!若能再世为人,当真造化一场。
不过,这所谓的造化,我不同意!
我祝不凡,虽只是个气达5泰的小小‘出道仙’。但此番,我定要让瞎眼老头免去一切苦难,直接去投胎。
这,是我对瞎眼老头的承诺。虽然,我并不欠他什么,但我必须要完成这个承诺。
哪怕,学着当年的黎文先,也在所不辞……
一沓冥币,放在了柜上,我同藏在后屋的阴差打了声招呼,嘱咐自己很快会回来。
‘酆都’城中的街道,永远的热闹,永远的鬼满为患。
‘供养阁’中,取了家人烧给自己的钱,在‘酆都’城内纸醉金迷,是大多数鬼魂都会去做的事情。但沉沦,也是由此而来。若克制不住,‘酆都’城东的尸堆便是其最终归宿……
我走在‘酆都’城中,回忆着当年初次前来的模样,也寻找着一个算命摊子……
我走到了当年的位置,但算命摊子已经不在。我知,他只是换了个位置,绝不会离开‘酆都’城。因着这‘酆都’城,是他的约束……
也许就像他自己所说,必须要借用我的《真灵位业图》,让他成为鬼仙。才能摆脱这种束缚……
压抑,却有亮光的天空下,时间似乎不会流逝。
偌大的‘酆都’城,我找了近一个小时,总算找到了它。
蓝布包裹的长桌,写着算命字样的小旗杆,背在太师椅上,戴着黑色墨镜的算命先生,一如多年前般,没有变化。
我的到来,没有惊动任何人。
算命先生的生意似乎不好,无人光顾。
我走上了前,坐在了板凳上,掏出了十张冥币。
靠在太师椅上的算命先生,犹如梦中醒来,可鬼魂无梦。
他提了提黑墨镜,露出了些许笑容。对我的到来,没有表现出意外。
我说:“算卦。”
算命先生说:“哦,这次想算些什么?”
“丁玄清!”
我说出了一个人名,便没了他话。
算命先生,呵呵地笑了,用手敲了敲木桌道:“十张钞票恐怕是少了些呀……”
我问:“先生想要多少?”
他张着口,却没有直接说。
而是在又提了提黑墨镜后,问:“这次,你的《真灵位业图》带了吗?”
我用手摸了摸胸口,说:“带了……”
一句“带了”,让算命先生喜笑颜开。
他换了坐姿,整理了一番衣衫,对我讲:“那个叫丁玄清的男人,是从‘丁家村’而来的。这个‘丁家村’不简单,他们祖上出了个奇才,还和你们‘出道仙’有些渊源……”
‘酆都’街的算命摊,算命先生向我讲起了有关丁玄清的事情。
他没有通过任何的卜算,我一问,他立刻便讲了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显然,他早就已经算过了丁玄清的事情。恐怕,就等着我来找他了……
而听完算命先生所说,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若不是二人密谋,一起向我说谎。那就证明,丁玄清那夜院中所说一切,都是真。
胸口处,我将铃铛拿了出来。
看了看手中铃铛,我问算命先生:“先生,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可否告知?”
“呵呵,名字这种东西,怎能轻易告诉他人呢……”
嬉笑着,算命先生拒绝了将自己的名字告诉我,但他的目光,也离不开我手里的铃铛。
他对我说:“你这铃铛是什么法宝,好像很不寻常的样子……”
我说:“一件法宝罢了,没有什么不寻常的……”
“呵呵,年轻人,何必说谎!”
算命先生笑了,也自顾自地说道:“之前我就好奇,你明明不是去修卜算之术的命,怎能忽然算不出和你有关的任何事情。现在看来,就是你这铃铛替你遮挡了……”
“呵呵,能挡住我的卜算,怎能是寻常宝……”
听了算命先生的话,我好奇地问:“先生能看出此物的不凡?”
算命先生说:“当然!”
见此,我将铃铛递给了算命先生,让他看看。
他有些惊讶,但还是接过了铃铛,细细地看了看。
几许后,他将铃铛还给了我,也感慨道:“阳世也没过几年,怎么感觉你和上次来时,大变样了……”
我说:“是变了一点,但也没多变……”
算命先生说:“那……我们可以做生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