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追没敢穿衣服,用衣服做了个包裹挑挂在肩头。
机舟想要的东西是衣服上的一个刺绣,秦子追剜下来放在床上。
沿林子走了好些天,峡谷里的泥水浆差不多干硬了。
泥水浆真正干硬后会开裂,秦子追喜欢在上面走走。
空旷的大峡谷里竟然有人,穿一身清灰色的竖领大开袖衣服,在来回走动。等秦子追走近了,那人站定,说:
“有话问你。”
秦子追不敢离那人太近,所以在十几米外就停住了。
“你是哪一族?”秦子追问。这事儿得弄清楚,要不他不敢跟他去。
“虵族。”那人答。
秦子追纳闷,走了这么多天,还没走出虵人的地界。
“你是哪一族?”那人问。
秦子追答不上来了,只能说“我是不是人族?”
“你怎么会停留在虵人这里?”
“我从大峡谷那边过来。”秦子追指着身后的大峡谷地。这话答非所问。
“跟我走一趟吧。”
“兽人、虵人都是巫族的吧。”秦子追想证实一下爷爷说的话。
“是。”那人答。
“我们是一族的?”
“是。”
“是一族的就不会....。”秦子追做了个掐架的动作。
“不会。”
秦子追想只要不掐架,就坏不到哪去。掐架,不是撅着嘴皮子骂几句、打几下那么简单,说不好就被生吞活吃了。
那人领秦子追往林子里走。
林子里有一个大洞窟,里边光亮粼粼。大洞窟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小洞窟,也都透出光亮。
洞窟里竟然摆着精美的器具。精美,是独具的眼光。
有虵人给秦子追倒水喝。
秦子追喝了水还在看那个陶罐,陶罐罐口没整园,有点变形。
虵人盯着秦子追做布包的衣服看。
“这身衣服是你的吗?”那人问。
“不是,捡到的。”秦子追说。他现在算准了,问题出在这身衣服上。自己在峡谷里走了那么多天没事,一只鸷鸟飞到枝头上近距离看了自己几眼就来事了。
“你不像是人族的,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族的呢?”
是啊,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族的呢?
当初怎么说的来着?
说好的老矿工可以以人族的身份进量道时代修研量术,人族不修量术,有体能上的加值。
体能上是加值了,跑得兜个风就差飞起来了,可这里的人却不认为自己是人族的。
害人哦,来了六个老矿工,六个全挂了,自己会不会挂哦?
秦子追拿罐子向虵人要水。
“量道族群之分,不能混居,我门可以帮你找到族人。”
“我自己能找。”秦子追得推了他们的好意。
“我门可以送你出虵族。”
送出虵族也怕,虵族之外不知是什么?
有没有个特列,在这赖住行不行?
只住一小段时间,搞清楚虵族地界之外是什么,哪里有量道场?亲戚噻,有话好说。
“我只住一小段时间。”
问话的人不接话。
一早有两人来陪同秦子追上路。
陪同秦子追去找兽族的是一男一女。
才半天秦子追就和他们混熟了,男的叫歌舒,女的叫琢普。
走了十几天,在一条河上竟搭着桥,两人把秦子追送到桥头,看着秦子追过去。
桥那头也是森林。
初次见到兽人,秦子追很骇了一跳,兽人背对着他,像是一只野猪,全身毛耸耸的,有尾巴。兽人转过身,秦子追崩溃性地弯下腰。
兽人毛耸耸的粗壮的脖子上托着张人脸,脸两边是猪耳朵,也是毛耸耸的。
兽人也骇了一跳,吓坐到地上。兽人这个时候的想法跟秦子追的想法一样,他也从没见过这么丑的,简直了。
两人对看一眼赶紧把头别开,要不会呕出来。
跟着从洞里爬出另一个兽人,看见秦子追,瘫在洞口喘气。
“你哪来的?”那人问。
“我是兽人。”秦子追说。
“你是哪一支兽人?”
“你是哪一支兽人?”
“我是猪人。”
“我们都是兽人。”。
“你走错地了。”
“我迷路了。”
“迷路了也不能乱走吓人。”
“我没想吓你。”
“我是说你长成这样还出来吓人。”
秦子追差点晕过去。也许这就是那个虵人说的不能混居,每个族群的看法、想法不一样,没办法混居。
无法混居就无法理解不同族群的看法、想法。
就从简单的外观来看,一个虵人会觉得猪人漂亮吗?一个猪人,会觉得虵人漂亮吗?
秦子追整理家当,这一家伙吓得手软脚软的,把家当撒了。
猪人爬起来,扭着屁股继续干他的活。
“猪大哥,我往哪走啊?”秦子追问。
“什么大哥?你看我是大哥吗?”猪人发飙了。
秦子追赶紧往回走。
边走边犯嘀咕:都丑成这样了还这么自恋。
秦子追知道没一段时间走不出猪人的居住地,所以又返回到桥上。
歌舒、琢普还等在桥那边,问
“你怎么回来了?”
“我找的不是猪人。”秦子追说。
歌舒笑起来,猜到那边发生了什么事。猪人胆小,什么事都惊惊乍乍。
“你不是要找兽人么?附近就这一支。那边还有一支,是狼人。”
秦子追赶紧摇头,狼人,听名字就吓人。
“你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支,很难找。要不我们回去再给你问问?”
三人往回走。
秦子追突然来了兴致,问:
“是不是所有的.....都长着人脸?”
“也不是,受量道者成半身人。”
“受量道是什么意思?”
“这事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也给我说说。我见过一个高冷女子,变成一只巨大的穿山甲一样的物种,很厉害的呀。”
“量术,厉害的人很多。”
“哥舒、琢普,你们会不会量术?”
“会一点。”
“我不找族人了,你们教我量术。”
“我们可不敢教你。”
“为什么?”
“本族只教本族,不教外族。”
“我上哪儿才能修到量术?”
“去量道场。”
“量道场在哪儿,你们送我去。”
“我们可不敢送你去。”
“为什么?”
“你是哪一族的都搞不清,虵族出面的事可不是小事,得长者应话。”
“长者......。”
“不是年纪大的就是长者,长者是治理虵族的人。”
“虵族也有治理的人?”
“每个族群都有治理者。”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会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各个族群已经形成体系了。
来时走了十几天,十几天,按步行的速度算,上千里地。上千里地全是山林,好多树木十几个人都围不住。
回去也走了十几天。
经过这段时间的亲验,秦子追感觉量道时代什么都大:峡谷大、洪水大;山大、树木大....;什么都荒:峡谷荒、山林荒,、白天荒、夜晚荒,荒得两眼泪光光。
回到洞窟群后,秦子追倒头就睡。
......
退出息游后,秦子追去秀水河边。
去秀水河边是有些事问女实习医生,然而那个“爱迟到”总在场。
从自己和“爱迟到”碰过面,“爱迟到”不迟到了,次次都比女实习医生来得早。这家伙,怎么不像猪人一样长两个大耳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