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中。”
看着雕兄逃窜消失,牧北松开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不过,这样的结果倒也不算意外。
在所有枪械中,狙击枪无疑是最难掌握的。
因为距离远,这边手轻轻抖一下,那边可能就会有数米之差,牧北毕竟不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狙击手,能有刚才的表现很大程度上是倚仗了笨猫的力量。
再说了,又不是拍电影,现实中就算是专业狙击手,想要远距离狙击快速移动的目标也是难之又难。
“第一枪不中的话,之后想要击中就很难了啊,果然还是得趁其不备,一发入魂。”牧北抓起一旁的对讲机,通知笨猫去事先约定好的地点汇合。
因为战斗结束得太快,它连登场表现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雕兄仓惶逃走。
毕竟,它可不会飞。
而这也正是牧北想抓雕兄的原因。
他想看看笨猫能不能长出翅膀来,也想看看如果笨猫长出翅膀的话,他借用笨猫的力量时能不能也飞起来。
飞行是人类自古以来的梦想嘛!
通知笨猫汇合后,牧北从地上爬了起来,正要弯腰捡起巴雷特m82时,面前忽然一道身影闪过,接着,一个语气平淡,却轻柔甜美的声音就从旁边传了过来:“你这枪威力挺大嘛。”
牧北转头看了眼突然出现的兔子小姐,她这几天时不时就会像这样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开始时还吓了他一跳,但次数多了,他也就习惯了,甚至还朝笨猫吐槽了几次她的暗中观察。
兔子小姐的人类观察日记?
牧北走到天台边缘,探出头朝下看了看,不禁有些咋舌:“你从下面跳上来的?”
这楼虽不算很高,但也有八层,差不多20多米呢。
“嗯。”兔子小姐打量着地上的m82,随口应了声。
牧北耸了耸肩。
比不了,比不了,不愧是得到过陨石碎块的特殊个体。
自从前几天兔子小姐入住酒店后,笨猫隐隐感应到的几个原本就存在于酒店中的进化者都消失了,甚至几天下来都没有其他进化者走进酒店。
杭海大酒店大概是被当作兔子小姐的地盘了吧。
当然,这倒是便宜了牧北。
“搁以前,拿个奥运冠军妥妥的。”牧北道,前提是奥运会允许兔子参加。
“是么?”兔子小姐敷衍地回了句,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好了,别看了。”牧北说着,弯腰将狙击枪捡了起来,“我还有事要忙呢。”
见他这么随意,兔子小姐有些好奇地说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与此同时,一股毛骨悚然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了出来。
原本正准备走人的牧北猛地一颤,竟觉得双脚重逾千斤,再无法挪动丝毫。这一刻,他觉得身边站着的不是一只兔子,而是一头来自远古的巨兽!
这时,兔子小姐眼中却忽然闪过了一丝疑惑。
紧接着,她身上溢出的危险气息开始大幅度变得浓郁起来,明明是盛夏时节,烈日当空,周围的空气却冰冷压抑得仿若实质,叫人如坠冰窖,难以呼吸!
牧北大骇,这兔子怎的这么恐怖!
然而,这如若实质的杀意竟还远远未到尽头,可怖的压迫感忽地再度陡然大增,铺天盖地般卷来!
只一刹那,牧北便觉整片天空都被她的杀意覆盖了,世界失去了色彩,只余黑白二色,就连太阳的光芒都变得冰冷无比!
空间好似骤然凝固,时间好似遽然放缓,一切都变得像慢动作一样!
掌心处,笨猫留下的猫爪印滚烫得如同火烧!
太离谱了!
且不提这兔子的喜怒无常,这气息也太离谱了吧?!
黑狮跟她一比,说是“米粒之光遇见了皓月当空”都他妈是称赞!
开什么玩笑!
普通进化者跟特殊个体差距这么大?!!
然而,就在那股危险的气息即将达到巅峰之际,就在牧北觉得自己怕是要再死一次的时候,压迫感忽地一松,继而彻底消散。
盛夏燥热的空气重新开始流动,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兔子小姐收起了杀意,若有所思。
牧北抬手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他发现自己想错了。
因为入住酒店打招呼时彼此间还聊得挺愉快的(相比起一见面就相互厮杀,那已经算是一段非常愉快的对话了),加之这几天虽然兔子小姐经常暗中观察他,时不时还蹦出来吓他一跳,但并没有对他做什么,牧北甚至没从她身上感受到什么敌意,所以不知不觉间,他竟开始觉得她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家伙!
但今天,他发现自己错了!
这兔子怎么这么喜怒无常的?!一言不合就要杀人?!不对,那连“一言不合”都算不上吧?我又没骂她!简直有病!神经病!
牧北强烈谴责了一番兔子小姐的行为,在心里。
老实说,此时此刻他很想脚底板抹油,直接开溜,但瞥了兔子小姐一眼后,愣是没能挪动脚。
为什么这兔子一脸的若有所思?
照道理来说,该感到疑惑的不应该是他这个无辜的受害者吗?
她在困惑个什么劲?
俗话说得好,好奇害死猫。
在心里挣扎了一番后,牧北最后用“我又不是猫”的理由说服了自己,他正准备在鬼门关前反复横跳时,却见兔子小姐舒缓了眉头,轻声道:“真麻烦呐。”
“啊?什么麻烦?”牧北好奇道。
他原本只是下意识一问,哪知兔子小姐却是看向他,淡淡道:“我说你可真麻烦。”
闻言,牧北顿时一头黑人问号:“???”
我麻烦?!我怎么麻烦了?!还有,你刚才要杀我,现在又嫌我麻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有被侮辱到。
这时,兔子小姐自顾自地摆了摆手,道:“算了,反正是你的事,又不关我事。你继续狩猎吧,我走了。”
她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便直接从天台上跳了下去,只留下牧北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风中:“啥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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