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走到我身边把蓝敬元挤开,替我调整小狗的姿势,道:“它叫奶酪,是个男孩子,刚出生没多久。”
奶酪在我怀里左闻闻右拱拱,一点也不怕生,真是可爱极了。蓝敬元绕到另外一边,也伸手摸摸小狗,但看文森特的眼神说不上友好。
“我这个礼物怎么样?”
我回头看向他,绿色的眼睛里写满了期待,亮晶晶的盯着我。
我忽然想起来我忘记同意他的好友申请了。
“不怎么样。”蓝敬元率先答道。
文森特也不甘示弱的呛回去:“又不是你生日,我问的是人家寿星。”
我把小狗递给身旁的蓝敬弘,又接过侍者递来的热毛巾擦擦手,歪头笑道:“我很喜欢,那就请你吃一块蛋糕吧。”
我切下一块带有珍珠花的蛋糕递给文森特,含笑道:“船体颠簸,仔细拿好了,掉了可就没有了。”
文森特接过盘子,凑近我几分道:“这么大的蛋糕,怎么会没有呢?”
“我的东西,我给你吃,你才有的吃。”我摸摸自己的头发,转身离去。
文森特端着盘子快步上前,当着我的面叉起一块蛋糕放入口中,表情很是享受,随后双唇一动,艳红的舌尖顶出了一颗珍珠。文森特拿着珍珠看了看,眼神突然变得很玩味:“谢谢蓝小姐的回礼,只是请问你什么时候才能同意我的好友申请?您的同意可比这颗珍珠珍贵多了。”
我的目光从珍珠移到他碧色的双眼,那眼中彷佛沁入了一泉碧潭,波光粼粼般的动人心魄,他目光看过来时我心神猛然一震,轻轻吐出一口气,道:“我说过,我给你吃,你才有的吃。”
绕过文森特,我挽着早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蓝敬元的手,回头看了他一眼,便朝别处走去。
……
夜幕低垂,但派对的气氛却并未下降。美酒,美食,美人,都刺激人体内的激素不断分泌,泳池里鲜活的肉体,吧台晃动的酒水,堆砌在蛋糕上的珠宝,喝多了的公子哥跳上了台球桌把钞票撒得满屋子都是,眼里满是欲望的小模特与小明星都把派对推向一轮轮高潮,客房里的情景更是混乱不堪。
船上堆金砌玉,人们纸醉金迷,彷佛都溺死在了这金子做的诺亚方舟上。
我也换下了礼服到泳池里和朋友喝着饮料聊天,倚靠着这个模特的大腿,水中那个更年轻帅气的模特递给我新鲜的水果,兴致来了便在他脸上亲上一口,再与再喝上一点酒,这种惬意的生活我实在太享受,累了便披了条丝巾和别人送的模特倚栏杆说笑。我以前不懂大姓怎么会有这么多乐子,等我真正拥有钱权才知道原来大姓是这么快乐,光是数不尽的俊男靓女在身边就够让人身心愉悦了。
只要我喜欢,什么类型都有人上赶着送到我身边。
我眯着眼抚摸面前模特的脸,海风吹过脸颊,带起飘逸的丝巾,我有些微醺了,小模特凑到我耳边说着甜言蜜语,逗得我花枝乱颤。气氛正好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眼前的模特就被人推开,后背抚上一只温热的手,一转头,身旁出现了一双碧色的眼睛。
怎么形容这双眼睛呢,我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最贴切的词语,我所见过最美的景色也不过如此,也许是我过去从前线退下后见到的那一盘晚饭;也许是我在寒冷的冬夜梦回时见到的那一抹极光;也许是午休时铺在我膝上的那一片暖阳,也许是幽深森林中难以捉摸的雾气。我不知道怎么怎么去形容他眼中的颜色,也许是生命力,也许是希望,他眼中的绿色能让我躁动的心安静下来,让我知道我现在很安全。
我心脏跳动的声音很大,好像有人朝我的胸口开了一枪。
手掌的温暖似乎一根根藤曼,从后背渗入我的皮肤,沿着我的每一条神经,紧紧的缠住了我的心脏。
理智使我很快回过神来,我往后退了一步,后腰隔着丝巾贴着冰冷的栏杆,警惕的看了看眼前的文森特,又看了看被他推到一边的模特,不满道:“瑞玛斯曼先生这是做什么?”
一旁的魏凯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快步走到我面前,用高大的身躯隔绝了我和文森特。
文森特看了看比自己还高出一截像座山一样的魏凯,无耐的苦笑一番道:“船体摇晃,蓝小姐还是不要靠在栏杆旁边。”
“谢谢您的关心。”我抿了抿唇,对自己刚刚的情绪还心有余悸。
“敬林,你可以不用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我只是在正常的追求你,也许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而做朋友的前提就是让你的这位保镖不横插在我们中间。”
“我负责保护蓝小姐的安全。”魏凯丝毫不退让,仍然像一座山一样。
“你先下去玩吧。”我扭头对站在我身后的模特道,待他走了我才拍拍魏凯的手臂示意他可以站到我身边,对文森特道,“文森特先生,能得到你的欣赏我很幸运但也很惶恐,就像我上次和你说的一样,你的热情让我不能相信你的认真程度。我摊开和你讲吧,你我都是这个圈子里,我们都明白,自己在私下玩玩是没什么问题的,就像刚刚那个别人送我的小模特,但是如果直接和大集团大企业的高层内部人员玩,那可就是件很严肃的事,会牵扯到两家的利益。并且必然会惊动我们彼此的长辈,所以这种事情我是很谨慎的。我希望明白我的意思。”
文森特静静的听着我说,眼中的清泉逐渐变得深邃,海风吹过他的金发,粉色的衬衫在黑夜中也暗淡了几分,他双唇紧闭,眼眸渐渐下垂,片刻才道:“我知道了,是我考虑不周全,很抱歉打扰你的生日派对了,祝你生日快乐。”
文森特像霜打的茄子,恹恹的消失在了甲板的楼梯口。
我拢拢身上的丝巾,走到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上,魏凯也跟随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他黝黑的脸上犹疑片刻,道:“你对他说的是真的?”
“我以为你不是个八卦的人。”我斜撑着头,挑眉看他。
“我只是提前为我接下来的工作做打算。”
海风阵阵,再次吹落我肩头的丝巾,我歪了歪头,缓缓的笑起来:“你不会在我身边待太久的。”
魏凯一时没接话,显然是没懂我的意思。
我也没说话,含笑看着他。
此时已是黎明,游艇大概已经到了东海的边际,再往前一点就到公海了。此次出行我设定的时间五天,从东海出发到南方,下船游玩几天再坐船回去,具体的路线让船长自己定。
我沉默的享受了片刻的海风,发丝吹过脸庞,我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酒香,突然就有些意兴阑珊,便起身道:“我回房间休闲了,你去玩吧。”
魏凯也连忙起身,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制止了他,身上的丝巾松松的搭在手臂上,“在我自己的船上还能有坏人不成。”
我脸上带着微微的笑,绕过甲板的休息区,顺手拿过侍者递上的香槟,一饮而尽。踏步上了属于我的顶楼,身后的脚步也渐渐增强,还未待我解锁房门,手中的香槟杯便落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我也直挺挺的闭眼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