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根爆破桩,把3幽脉尽数破坏,这条连绵超过10公里的幽脉,如今连一块完整的幽垠都看不到。
它上空的幽瘴虽然没有立刻散去,但幽脉没有,瘴气便如同无根的浮萍,虽然能够存在一时,却无法持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死寂的幽脉现场,才响起了沙沙之音。
片刻之后,一头庞然大物从幽瘴里走出来,来到这片被破坏的幽脉场地。
此兽人面豹身,牛耳一目,尾巴硕长,像蛇一样盘了起来。
赫然是噩梦巨兽,诸犍。
诸犍用它那独眼观察著四周,片刻后,它往西南的方向走了一段。
接著用一只爪子在地上扒拉著,过了一会,被它扒出了一块烧得像焦碳似的骨头。
诸犍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下那块骨头。
猛地它舌头冒烟,诸犍火速退开,再观察自己的舌头。
还好,冒出一缕黑烟后,舌头上也就给烫掉了一层薄薄的组织。
那块骨头表面看已经冷却了,可没想到,它上面居然还残留著高温。
不过让诸犍那张人脸露出凝重表情的原因,非骨头上的高温,而是那骨头上残留的淡淡气息。
那种气息让诸犍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脑海里闪过了远古战场的画面。
那时候,大地上漫山遍野都是野兽。
而在大地的另一边,则是由人族组成的浩瀚大军。
与此同时。
天空上还有各种各样的身影在纠缠,在战斗。
在那里面,有一种被称为"天神"的存在,就散发著令诸犍恐惧的气息。
现在。
同样的气息又出现了。
管它很淡薄、苍白、甚至显得虚弱。
跟诸犍曾经在古战场上感受到的气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
哪怕再淡薄,再苍白,再虚弱。
诸犍还是能够辨认出这股气息。
天神的气息。
这让它心里一阵不舒服。
在几年前,它也曾经被拥有同样气息的事物袭击过。
那时候它和龙结盟,原本想设局坑杀另一头噩梦巨兽,从而分食其"魂玉"。
没想到被人类坏了好事。
它虽然突围离去,但也受了伤,以至於这些年一直东躲西藏。
时刻提防著山犭军的报,还要小心曾经的盟友落井下石。
而这一切。
都是因为那些人类造成的。
诸犍对人类恨之入骨,现在,在这片爆破现场,又发现了人类活动的痕。
把一条幽脉破坏殆尽。
这样一来,让生活在绝境里的巨兽,包括它,日子会越来越困难。
诸犍从鼻子里哼了声,看向绝境的远方,独眼转动,似在思索。
片刻之后,它转过身,步伐轻柔地离去。
一边走,它身后的长尾还扫过地面,它来过的痕清除掉。
*
*
*
"罗阎,罗阎。"
这天,罗阎刚结束了修炼走出房间,白就蹦了过来。
拉起他的手。
"陪我去个地方。"
罗阎好奇:"去哪?"
"基地外面。"
白回过头,比了个剪刀手:"我觉得已经做好准备了,可以尝试下诡异的完全解放。"
"那你等一会。"
罗阎回房间带上了灵装"燎原"重剑。
"现在可以走了。"
两人跟徐涛打过招呼,便独自驾驶离开幽木谷基地。
沿著基地公路,一直来到山谷外的无人山坡上,车子才停下来。
不知道是否因为之前爆破了幽脉,瘴气已经消散的缘故。
出了山谷外,罗阎发现,今天的天气还挺不错,就连绝境里特有的阴沉天色,今天也改善了许多。
他拄著重剑,看著正在做拉伸动作的白:"你都做了哪些准备?"
白回过头来:"我跟"戏法师"谈了很久了,它支持我这么做,所以今天,我会尝试解放它的力量,看看能够达到什么程度。"
"谈?"
罗阎嘴角微微抽搐了下:"你的"准备"可真独特。"
白做了一番拉伸动作后道:"我准备好了。"
罗阎点头:"嗯,开始吧。"
"我给你护法。"
说著,他把元神释放了出来。
升腾的火焰里,火阳真君踏火而至。
看著罗阎和他的元神,白安全感爆棚,当下拉起左眼的眼罩,露出一只漆黑如墨的眼睛。
后,眼睛里浮现出一轮银月,月光之中,无数诡异的影子先著朝外面的世界扑来。
但都被一面无形的墙挡住,不得寸进。
白轻轻吐了口气,然后道:"好了,戏法师,出来吧。"
"我解除你身上所有的束缚。"
"在此,向我展现你真正的姿吧!"
说完。
现场一片安静。
"咦。"
"我弄错了吗?"
"难道是我的台词不够帅气?"
白怀疑起自己来。
罗阎愣了下:"等等,你说台词?"
"所以解放诡异其实是不用开口说话的?"
白点头:"嗯嗯,就像驾驶机甲时一样,我一个念头就可以解放它们。"
"那你为什么要念台词?"
"帅气啊。"
"电视里不都这样演的。像什么"爆裂吧,现实!"之类的,你不觉得很帅吗?"
罗阎一声无言。
突然他感觉到什么,接著便听到一阵草台班子表演时敲锣打鼓般的声响,在四周响了起来。
接著,一个戏台凭空出现,这座戏台制式古老,在四根角柱上设雀替大斗,大斗上施四根横陈的大额枋,以形成一个巨大的方框,方框下面便是表演用的台子。
这时台子上落下了一面面红色的帐幕,上面描绘著各种花鸟鱼虫,看著喜庆,却又透著那么一点诡异。
戏台的门柱上,此时浮现出了阳体朱漆金楹联,但上面浮现的文字,罗阎一个也看不懂。
后戏台的前方,开始出现一排排观席,一张张木质的长凳摆得整整齐齐。
可现场根本没看见一个人影,於是这座出现在山坡上的戏台,就显得有些阴森了。
所幸现在还是白天,如果是晚上,恐怕会把人给活活死。
这时从戏台的红色帐幕后面,钻出来一个个穿著长袍的人,他们面带微笑,但表情僵硬,眼珠子一片死灰,丝毫没有任何灵动之意。
但这些人来到戏台上后,却纷纷表演起了绝活。
什么"吹灯明"、"烧灰拼字"、"三仙归洞"、"仙人摘豆",种种民间戏法,被他们信手拈来。
与此同时,那观席上,突然就冒出一道道身影。
有的对著戏台上的表演拍手叫好,有的则穿梭在人群中贩卖著瓜子零食,还有小孩在四周嬉戏追逐。
使得现场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
戏台上一个长袍人问道:"台上那两位观为何不叫好,是我们的戏法不够精彩吗?"
顿时。
观席上的观,小贩,孩子全朝罗阎和白两人看了过来。
这些人转过身时,罗阎才发现,他们的脑袋居然全是纸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