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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骤起，带着女子凄凉的戏词在整个村子里回荡。
“闹鬼了！”
“女鬼来了！”
“就是她，就是这个声音。”
“胡真人，打死她，千万别让她出来祸害我们。”
“打她！”
围观的村民先是惊惧，下意识就想一哄而散。
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那胡真人站在戏台巍然不动，似乎一点也没将这突然出现的女鬼声放在眼里。
而且随着他掐起法决，桃木剑舞动，符纸挥洒，那女鬼的气息竟逐渐衰弱，就连那些阴气也有要消失的踪迹。
一时间村民群情激奋，纷纷叫嚷起来。
“两位道长，就是这声音，我们村里就是被这声音搅的鸡犬不宁。”
这时老村长凑到了楚昀和四目道长身旁，白须抖动，语气沉重。
“确有鬼物作祟！”
四目道长不复之前懒散，面色凝重了几分，望着戏台上的胡真人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老村长白眉一抖，再也没有多问，只是唤来身旁一个壮汉，“文龙，你去将备好的钱财等会交于胡真人。”
壮汉领命而去，而老村长自己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钱袋递给四目道长。
“道长，这是文虎的那份。”
四目道长接过钱财也不数，直接揣入怀中。
眼见老村长离去，楚昀这才笑道:“师叔，怎么说？”
他刚才看的分明，在鬼气升腾，女鬼声音响起的时候，那台下有一名行迹鬼祟的汉子将手中白玉葫芦法器打开。
后来当胡真人做法快要结束，他对着那汉子使了个眼色，那汉子又将白玉葫芦嘴塞住，女鬼的声音和森森鬼气这才消失。
“玩火自焚罢了。”四目道长冷笑一声，“刚才那鬼气你也感觉到了，已然是厉鬼的层次，根本不是他这个连先天都没到的人可以控制的，也不知他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一只厉鬼。”
“先天？厉鬼？”
楚昀一怔，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从别人那里听到有关实力层次的划分。
“怎么，林九没告诉你？”四目道长皱眉。
楚昀摇头，“没有。”
“谁让你说你是青城的人，”四目道长嘿嘿一笑，“可能林九以为你都知道了。”
楚昀心头无语，却也好奇自己现在的境界到了什么地步。
“师叔，那我现在什么境界？”
四目道长一愣，“我哪知道你什么境界，不过既然你能斩杀尸王想必也进了先天，先天之后是筑基、金丹、元神，你具体在哪个层次我就不知道了。”
楚昀默然，这不就是修仙境界吗……
不过也是，这世界有鬼有神，有修仙的也属正常。
这时，那戏台上的胡真人已经做完法事，领了钱财，将后事丢给了那几个徒弟，径直就朝着楚昀和四目道长这边走来。
“不知是哪派道兄在此？”
这胡真人长相不差，生的文雅，在一身明黄道袍衬托中确实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样子。
“道兄？”四目道长冷笑一声，“道兄可不敢当，驱鬼骗财，也不知你师父是谁，有没有教过你道门法则。”
四目道长态度不好，那胡真人却不以为意，打量了眼楚昀和四目道长，说道:
“我没有师傅，只是无门无派一野修罢了。”
说着，胡真人目光在四周环视一番，见四周再无其他人，忽然笑道:
“至于驱鬼骗财，这位道兄，请问你修炼时的钱财从何而来，符纸、朱砂、衣食住行哪样不要钱。
不用一些非常手段，胡某何德何能在短短半个月就闯下这名头，又如何能帮这安城百姓处理了数起闹鬼事情？”
这胡真人说的大义凛然，竟是没有丝毫避讳，仿佛驱鬼骗财在他眼里就是天经地义一般。
这番话说的四目道长颇有些目瞪口呆，但以楚昀现代人的目光看来却也没什么大毛病。
这胡真人驱鬼是为了骗取钱财，虽然为人不耻，但好歹也算是没有害人性命。
不过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驱鬼之法终究是有隐患的，一但鬼物控制不住，那可就是害人害己了。
“刚才那女鬼不是你自己的吧？”
楚昀有几分好奇，刚才那女鬼怨气惊人，按四目道长所说已经到了厉鬼层次，显然不是这胡真人能制的住。
胡真人一怔，眼中露出几分诧异，笑道:“原来也是位道兄，恕胡某眼拙未能看出。
道兄说的不错，那女鬼确实不是胡某所养，只是之前胡某发现她的时候，她在山野游荡，呆呆愣愣只会唱戏，也不伤人，见此胡某便收了她。”
你胆子是真的大！
楚昀心头一时无语，望着眼前胡真人，也不知该说他无知者无畏还是该说他太自信了。
这女鬼煞气惊人，浑身怨气，分明不会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你没学过望气之法？”这时，四目道长再次冷笑，“不伤人？不伤人她那满身煞气与怨气从何而来？”
胡真人神情一滞，“望气之法？什么望气之法？”
“就是分辨鬼物气息的方法，有些鬼物没害过人身上就只有鬼气，而我师叔的意思是你驱使的那女鬼身上煞气冲天，肯定是害了不少人性命。”
楚昀终于确定这胡真人果真是无知无畏，见四目道长不屑与他多说，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害人？”胡真人脸上露出几分不信，笃定道:“不可能，她若真那么凶残，恐怕我见她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何况她已经跟了我半个月，从未害人。”
“算了，与你这无门无派，连个师父都没的人解释不清。”四目道长摇头叹息，“你要是能听一句劝，现在就把这女鬼超度了。”
见四目道长说的认真，胡真人摇头，苦笑，“不瞒道长，胡某现在就靠着这女鬼吃饭，如何能轻易舍弃。”
而这时楚昀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之前老村长所说，这鬼物不止一只，分明还有一只男鬼。
当下便询问道:“你那不是还有一只男鬼吗？”
“男鬼？”胡真人惊疑不定望着楚昀，摇头断然道:“不可能，我这葫芦里只有楚美人，哪里来的男鬼！”
“你说她叫什么？”
楚昀神情一滞，这一刻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否则如何会在这里听到那个名字。
“她一直念着楚美人，我就称她楚美人了……”
胡真人疑惑不解，不明白楚昀为何如此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