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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亲王愣了好久,才终于回过神。
北冥国公府七小姐,楚千漓。
人家,是有名有姓,有身份的。
更何况,这年纪看起来,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小模样儿。
怎么可能……
“母亲,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龙子越快步过去,扶着她:“母亲,陛下她……可有为难你?”
虽然最后那话,她是压低声音问的,但,定亲王还是瞥了她一眼,警告道:“祸从口出,忘了母亲给你的训诫了吗?”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只是……”
“陛下对我很好,这段时间,一直有让御医来给我诊断。”
虽然刚才眼里斥责了龙子越,但,楚千漓还是看得出来,这位定亲王,对自己的女儿还是十分疼爱的。
不过,有她这个外人在场,定亲王说话做事,也是小心。
她看起来,并不太愿意相信任何人。
“子越,这位楚姑娘,便是你从北冥请来的神医?”
入宫之前,定亲王已经收到龙子越的信函,信中有提起过这件事。
龙子越忙道:“没错,母亲,她便是子越子信中提起的,在子越危难之际,将子越救回来的阿漓。”
定亲王看着楚千漓,此时神色,已经恢复了冷静。
她咳了两声,顺了下气息,才道:“楚姑娘是见过陛下了吗?”
“自然是见过了。”楚千漓点了点头,忽然看着龙子越:“子越,我要给定亲王看诊,但不喜欢有人在旁。”
“好,我去外头守着。”龙子越立即起来,给定亲王倾了倾身之后,转身离开。
定亲王见此,不由得有些讶异。
女儿对这位楚姑娘,竟然是如此信任。
等龙子越离开后,定亲王看着楚千漓,状似不经意问道:“听闻陛下这几日也是龙体违和,不知楚姑娘可有给陛下看过诊?”
“你是想说,我若是医术真的高明,陛下怎么会让我来治你?若我医术不够,来了也是没用,是不?”
楚千漓将药箱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没理会定亲王讶异的神色,她一边放置器具,一边道:
“我给女皇陛下诊断过,她十几年前曾受过重伤,只怕是有异物留在了体内,这些年来凭着自己强悍的体格以及高深的内力,压得住,但……”
她看了定亲王一眼,不出预料,定亲王此时眼底,全是震撼。
楚千漓笑道:“但她现在年纪大了,体格自然比不得年轻时强悍,那异物又在她体内多年,已经和血肉长在了一起,周围血肉被祸及,已经伤害到五脏六腑。”
“你竟……”龙天琉心里,百般滋味。
终究,是自己的姐姐,她也不想看到亲姐姐被病魔折磨。
可这么多年来,她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当年先皇和殿下,究竟是不是龙天琉害的?
若真是龙天琉所为,就算她是姐姐,她也绝不怜悯。
事情未曾查清楚之前,定亲王心里,也是纠结矛盾得很。
“那你……是如何与陛下说的?”她问道。
“我告诉陛下,她气血亏损,需要用药膳调理。”
“除此……”
“再无其他。”
楚千漓的话,让定亲王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何陛下愿意让她来给自己看诊。
只怕现在陛下心里,也将她看成了一般的大夫,和宫中御医,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过,陛下这个人,心思缜密,现在想不明白,未必明日也会想不通。”
“我知道。”所以,这座皇宫,她也是不能多留。
多留几分,便多几分危险。
“但我必须得要来看看你。”
“为何?”定亲王听出来了,她这话,话中有话。
难道,还有别的目的?
“先让我给你把脉看看。”
楚千漓将器具放好,长指便落在了定亲王的手腕上。
渐渐,她的脸色,变得凝重。
“我知道,我患病已久,已经药石无灵了。”
定亲王眼底,失望一闪而逝。
谁不想多活几年?但看起来,她是真的没机会了。
“倒也不是没有机会,你的胰岛功能受损,病得确实已经很深了。”
这年头的人,为什么都短命,来古代走一遭,楚千漓就明白了。
真是因为医学技术太落后。
“不是不能治,但我现在手里没有药,必须得要拿到专治你这病的药,你的病才能彻底好起来。”
“我还能好起来?”定亲王一脸不敢置信。
所有大夫,敢说的不敢说的,都是一个结论。
都给她判定死刑了!
“打针,还有机会好起来,不过正如我说的,我现在,没有这个药。”
楚千漓将东西收起来,顺便,在微信系统给大师兄留了言:以下两种型号的胰岛素,帮我想办法弄点过来。
但不知道大师兄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留言,给她将东西寄过来。
这些,在淘宝都是买不到的。
所以她暂时也无能为力。
“我会给子越开个药方,你先按照这个药方服药,不过,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治本的药我暂时还拿不到。”
她写了个药方,却没有第一时间交给定亲王。
“楚姑娘,是否还有别的话要说?”
定亲王总觉得,这小丫头,藏了很多心思。
但从她第一眼看到这丫头的时候开始,她对楚千漓,就防备不起来。
因为,太像!
那神韵,真的太像了!
她真的好像,曦月殿下!
“我有些问题,想要当面问问王爷你。”楚千漓面无表情道。
“所以,你有意将子越遣开?”
定亲王扶着床头的雕花柱子,让自己慢慢坐起来。
楚千漓也没有去帮一把,她现在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
定亲王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甚至看不透,这小丫头对自己究竟有没有敌意。
“你说吧,我在听着。”她又咳了声。
“你心里,到底忠于谁?”楚千漓问道。
定亲王一愣,盯着她,没反应过来。
“子越说,你忠于曦月殿下,但我,不敢轻易相信。”
她忽然,从自己的衣兜里,取出一面令牌。
“现在,让我看看你的忠心,你若愿意将自己的手砍下来,我便信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