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我拧着油门玩了命的朝着阴暗巷子里扎，一条凉筋像被泡了冰水紧紧崩起来怎么都抻不开。
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我，不停的咆哮着追我，他们想将我一点点同化，将那些像黑色的烟雾的东西灌进我的血管里去。
等震耳欲聋的警笛声冲裂我的耳膜时那团黑色的东西已经将我包裹了起来。
刺眼的强光灯直直射进我的两只眼睛里，很难受，但他们强行让我睁开眼睛，好一会儿因为灯光我的脑子都无法思考混混沌沌。
“嫌疑人高歌，你为什么要在半夜进行飙车？”
两个警察隔着冰冷的钢桌端正的坐在对面，其中一个就是用灯照射我眼睛的人。
一个年轻的男警察。
虽然我很讨厌他，但是介于我们两个人的身份，更多的想要依靠他，毕竟他是警察，而我是一个普通公民。
“有东西在追我！”我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语气激动的朝着他大声说。
强烈刺眼的灯光虽然我已经适应了很多，但是我还是看不见对面两个人的脸，大片的视线都被刺眼的白色覆盖，当我看向别处的时候还会有青蓝色的影子浮动。
就像是半失明了一样。
“有东西在追你？什么东西？”
这两个人交替询问，我猜测我并没有造成什么重大影响，至少应该没有撞死人。
因为他们对我说话的语气还算平和客气。
“我不知道，是黑色的东西，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反正他们会将我吞噬掉，他们会把我变成另一个东西，我不能被他们抓到。”
我这么说他们可能不会相信，但是我不得不这么说，因为有一只黑色的巨手从强光灯后的阴影中伸了出来，伸向了那两个警察。
一张长着黄色畸形牙齿的大嘴裂开，一张一合，它说如果我不将这些说出来，就会把那两个人掐碎。
然后塞进我的胃里。
这次，那两个人沉默的时间有些久，我知道我不能寄托于他们了，他们现在甚至需要我来拯救。
“嘎达，嘎达，嘎达嘎达嘎达嘎达……！”
杂乱巨大的尖锐响声在密闭的方盒子空间中折射爆炸，我浑身的肌肉都像泡在冰水中紧紧崩起来！
低头一看。
原来是我自己发出来的声音，我的腿在疯狂的颤抖，那些巨大的声响是我的脚铐与金属的椅子腿发出的撞击声和摩擦声。
“轰——”
……
……
“很显然，她的精神状态不健康，这种情况下我不建议你们再对她进行审讯。”
两个警察沉默不言，办案中最不想要遇到的一种情况之一就是，嫌疑人是个精神病。
不说过程会困难多少，就是最后嫌疑人极大可能或许都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唯一对他们而言算作惩罚的就是强行治疗。
“不是所有的精神病都是精神病，说不定她真能看到什么，令她恐惧到失去理智的东西。”
……
当高歌就渐渐醒来，她感觉到自己是躺在什么地方，手上脚上都没有禁锢感。
“这里是，医院？”
【叮——已检测到安装体苏醒，程序系统尝试加载。】
【第一次尝试——失败】
【第二次尝试——失败】
……
电子系统不停报错的声音在高歌的脑子里此起彼伏的回荡重叠：“这是什么东西，他们在我脑子里装了什么！？”
高歌紧紧捂着耳朵，几乎要将脆弱的耳道撕裂。
“额……”
“脑袋里面好痛，这垃圾系统安装失败对我的脑子也有伤害。”
从门心玻璃中能看到外面走廊中的情况，零星有几个护士和医生路过，高歌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她疼的眼前黑一阵白一阵，在她要重新昏死过去的时候。
【第二百三十六次尝试——加载成功，程序稳定。】
“你他妈怎么不凑个三百六十五天新年快乐……”
【检测安装体机能状态——】
【大脑损伤程度：百分之八十五，启用系统填补，检测到此损伤为安装失败导致，系统将无偿进行修复。】
【向安装体进行程序系统介绍：本程序名为大黑天，由于安装体大脑受损，脑内系统将用作大脑填补，权限将转移至次系统代为运行。】
【修复——启动。】
和某知名语音助手有迷之相似点的系统音自顾自说了半天又凭空消失了。
高歌捕捉到了其中最关键的一点：“转移至次系统中。”
撑着床沿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高歌环顾了一周自己所在的病房，在对面空床位上找到了衣服。
“我的东西应该是都被警察拿走了。”
翻找了一顿高歌坐在床上冷静了下来，将病服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空空荡荡得很没有安全感，高歌呆愣愣的又转了一圈，将床头柜上医疗盘中的注射器装进了衣服口袋中。
这家医院她很陌生，趁着没人她趴在门心玻璃上朝外观察了一下：“没有警察守着？他们就这么放心一个嫌疑人自己待在病房中。”
隔壁监控室。
“没有自我伤害的倾向，但是她将注射器装走了，却没有装走注射液，行为有些怪异。”
“她装走注射器的行为更像是无目的性的行为，这种行为在对象内心不安的情况下更容易出现。”
两个医生对着屏幕相互探讨，一边的两个警察在记录着什么。
“我觉得她没有任何危险，吊销她的驾驶执照就足够了。”
另一个医生也点点头，剩下的什么精神问题还是心理问题都应该是对象自己负责，而不该与深夜飙车挂钩在一起。
不需要上升到那个程度。
两个警察相互对视了一眼向一男一女两个医生表达了感谢：“辛苦你们了，后续情况我们会如实上报，最近精神犯案的情况太多了。”
“你们工作辛苦，也要多注意自己的精神情况，小心生病。”
可能因为是女医生的关心，其中一个年纪小一些的男警有些羞涩，点头应下了好意。
丝毫没有察觉到这句关心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