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没有超市只有小杂货铺，以外城的经济水平和淳朴民风，摆出随意拿货的货架有引来零元购的风险。

    秦剑丹以前没来过超市，但是对老电影里经常出镜的超市也不算陌生。

    环石城的超市和地球时代没有本质区别，仅仅是工作人员的衣服较为厚实，用防弹纤维和防火材料来抵御各种出其不意的攻击。收银员还会被脚镣固定在柜台后面，以防他们擅离职守。

    超市工作人员强装笑颜，对每个经过的顾客低头问好，秦剑丹听说天花板上的摄像头会计算工作人员的低头角度，如果角度不达标就会扣工资。

    慕月进入超市后一骑绝尘，直奔女性货架去挑选卫生用品，还摆出生人勿进的态度，明显是不欢迎秦剑丹和瓦蕾跟上。

    秦剑丹和瓦蕾只好站在稍远处等慕月挑东西，秦剑丹低声道：

    “我听陈汤姆说，慕月来抓奸时非常暴躁，连续射穿了两只门锁，原来跟来例假也有关系吗？”

    瓦蕾耸了耸肩：“福瑞人的例假跟人类的例假不是一回事，所以我也没有卫生用品可以借给慕月，慕月得自己买。”

    顿了顿之后，白毛黑皮犬耳娘的表情变得幸灾乐祸：

    “小慕月来例假了，就算你求婚成功今晚也睡不到，有没有感到很失望啊？”

    秦剑丹对于瓦蕾的低素质表示不屑一顾：

    “我说过我要俘获的是慕月的心！只要慕月接受我的求婚，让我亲一下我就赚到了！”

    没能打击到秦剑丹的积极性，瓦蕾有点失望，她突然改换了话题：

    “剑丹，你是第一次来内城的超市吗？感觉超市里怎么样？”

    虽然见到了工作人员脚带镣铐等怪现象，一心准备求婚的秦剑丹还是下意识回答：

    “超市里还不错。”

    瓦蕾把手放在狗耳上方，彷佛没听清回答一样，眼睛瞄着秦剑丹，再次笑嘻嘻地问道：

    “你觉得超市里怎么样？”

    秦剑丹这才明白瓦蕾在拿自己开涮，谐音梗要扣钱，真应该为此扣这只色狗的工资。

    于是秦剑丹不冷不热地答道：“我一直觉得超市里应该更有意思的。”

    慕月不知道秦剑丹和瓦蕾在那边“交心”，她选购了超过自己用量的卫生用品，两手占满之后才发现自己没推购物车。

    秦剑丹满脸讨好地推着购物车凑了过去，慕月将卫生用品放在购物车里，仍然没和秦剑丹主动说话。

    一行人开始向饮料货架前进，慕月心里有事，走得越来越慢，秦剑丹和瓦蕾也乐得陪爱人闲逛。

    经过冷冻食品区，秦剑丹好奇地想找一找老王炸鸡店使用的100%鸡细胞动物泥，但是冰柜中摆在前面的都是成型的冷鲜肉，一时找不到动物泥的踪影。

    冰柜上方的一台悬挂电视，反复不停地播放宣传广告：

    “?滴滴哒啦啦～「太美」牌黑脚肉鸡，科学喂养，肉质鲜美，独一无二，出自垂直农场的高尚选择！”

    画面上有一只卡通黑脚肉鸡正在打篮球，它运球过人，晃过了以“乔丹”“科比”为原型的NBA球星，在全场欢呼中表演了极限扣篮！

    还别说，这鸡挺萌的，由于公司禁止创作新动漫作品，许多孩子喜欢上了广告中的黑脚肉鸡，给它取了一个昵称叫“小黑脚”。朱生智生产过小黑脚的劣质手办，卖到内城大赚了一笔。

    要说秦剑丹对小黑脚有什么好感，只能说他吃过黑脚肉鸡做材料的内城炸鸡。

    怎么说呢，肉质的确是比动物泥更有层次感，但内城的炸鸡师父缺少老王精益求精的品质，在火候掌握和盐分配比方面不如老王。

    “走了走了！”瓦蕾招呼停顿下来的秦剑丹：

    “你是三岁小孩吗？广告动画有什么好看的！”

    得到提醒的秦剑丹推着购物车跟了上去。

    我对于炸鸡……材料的爱，瓦蕾你不懂啊。等我统一环石城，让老王每天用黑脚肉鸡炸鸡给大家吃，你就明白今日我为何驻足了！

    内城超市里的确有不少怪玩意，秦剑丹跟随队伍走向熟食货架时，又在路上看到“剥了皮又真空塑封好的香蕉”。

    三人走近一个寿司橱窗，橱窗后面的拣货员因为要来回走动，所以脚上没带镣铐。但是橱窗本身对于他来说是封死的，想要去上厕所需要打内线电话请求上级批准。

    慕月似乎从拣货员的困境中看到了自己的窘态，她缓缓开口：

    “剑丹……”

    拣货员立即道歉说：“对不起啊女士，我们这儿不卖煎蛋，玉子烧寿司行吗？”

    秦剑丹万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也会被玩谐音梗，他瞪了拣货员一眼，拣货员就不敢说话了。

    离开了寿司橱窗，秦剑丹渐渐推着购物车和慕月走到并排，瓦蕾知趣地落后到稍远处，左看看又看看，一旦有试吃活动绝不错过。

    秦剑丹的计划是等慕月买完汽水以后，搬运汽水到警车后备箱里，趁慕月心情变好，在停车场那边进行求婚。

    停车场不是理想的最佳地点，但总比人来人往的超市要好。

    对秦剑丹的计划毫不知情的慕月，正因为小夏的事情而内心叹息，她终于稍微鼓起勇气：

    “剑丹，你喜欢内城还是喜欢外城？”

    秦剑丹感觉这是一道陷阱题，如果琳琳（或者无人机）在旁边，回答“喜欢内城”会引发“妹核弹”；如果回答“喜欢外城”又要面临慕月早已设伏的追问。

    只是一瞬间，秦剑丹就找到了最安全也最接近心中所想的答桉：

    “我喜欢的是你，跟内城外城完全没有关系！”

    秦剑丹对慕月的频繁示爱让她有点尴尬，慕月本来想追问“你喜欢外城，就是喜欢外城的规矩咯”，三句两句就会引到外城纳妾成风上面。

    结果秦剑丹绕开了陷阱，慕月只好再出题目：

    “如果你没有遇见过我，你最有可能跟谁结婚？”

    这道题的陷阱意味更加浓厚，秦剑丹们心自问，如果从未见过警长，搞不好在师父的强烈撮合下，未来娶了琳琳也说不定。

    毕竟秦剑丹不想让妹妹伤心，在自己没有明确的喜欢目标的前提下，一辈子跟琳琳相依为命过下去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不过现在情况已经变了，这种想法也绝对不能跟慕月提起。

    秦剑丹的眼神中流露出寂寞的色彩，他的确想象了一下他和慕月从未相见的世界：

    “我可能会像师父一样孤独终老吧，武功倒是会更进一步了。”

    秦剑丹表示要给慕月“守寡”，整得慕月没词了，她不想主动提“小夏”和“纳妾”的事，想让秦剑丹提然后自己就可以发怒，但秦剑丹就是不提。

    慕月咬了咬牙，她得说出一些不符合警长身份的话了：

    “你……你不娶妻子也可以去嫖吧？落樱组那边不是相关产业很兴盛吗？难道不会给夜龙会少主半价？”

    “诶？慕月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啊！”秦剑丹情绪激动：

    “我要是想那么干早就去了，还会等到现在？我不是低等动物，我不睡跟我没有感情的人！”

    这份表白其实略有水分，秦剑丹态度如此坚决，是因为琳琳刚警告过哥哥，如果哥哥敢去叫鸡，就用无人机拍下然后黑进电视台，对全城直播。

    秦剑丹可不希望慕月和瓦蕾正在警员食堂里吃饭，结果食堂电视突然开演《夜龙会少主：夜晚之龙特辑》。

    慕月挖了一大圈语言陷阱，秦剑丹愣是全都无伤跳过，慕月怀疑瓦蕾向秦剑丹透了题，她转头对落在后面的瓦蕾怒目而视。

    瓦蕾摊开双手一脸无辜，慕月默默开启了右眼的“超视觉模式”。

    通过分析人脸表面的局部热度变化，超视觉模式可以起到测谎仪的作用，只不过必须和对方距离很近，有很大使用局限。

    秦剑丹在测谎分析中没有露出马脚，他原本也没有说谎，虽然绕开了慕月的陷阱，但每次回答都符合自己的心意。

    超视觉模式开始消耗慕月的体内糖分，她因为确定秦剑丹没有骗人而更加心慌，只好由自己主动提了！

    “剑丹，你觉得小夏她怎么样？”

    “小夏啊，”秦剑丹苦笑，“这家伙脑子有坑，如果不是有风间辅左，根本就当不了落樱组组长。”

    慕月明明问的不是小夏是否在公会中称职，她只想知道秦剑丹是否认为小夏有魅力。

    “她好像喜欢你啊。”

    糖分被抽走引起的饥饿，让慕月不得不挥出了直球。

    秦剑丹表现出了人间冷静：

    “她只是喜欢我的少主地位，想靠这个给落樱组谋求利益罢了。她不是真的喜欢我，等我失势了就会把我一脚踢开。我反而要防范着落樱组造反呢。”

    慕月的语气中似乎混入了一丝嫉妒，还有点幽怨：

    “但你只要一直维持强大，落樱组和小夏不就会一直对你跪拜吗？她为了获得你的好感什么都愿意做，我可不会，你有些荒诞的梦只能在小夏身上实现呢。”

    秦剑丹今天准备求婚，求婚对象反复提到别的女人，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来打消慕月的疑虑：

    “不能在你身上实现的梦，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今生今世只有你一个老婆！”

    可惜这样的承诺仍然不能让慕月放心，外城的一妻多妾现象很严重，“一个老婆”说明不了什么。

    慕月停住脚步，伸手到货架顶端随便拿取东西，借此来掩盖心中的不安：

    “小夏还蛮漂亮的，你要不要娶她当妾试试看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