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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手听到自来也的提议,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问他:“你确定?”
自来也点头,“啊,就去那里吧,我告诉你,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其实做什么都很开心,既然如此,就那样安静的陪我待一会儿就好,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纲手在听到“喜欢的人”四个字时,神情有了一丝扭捏的羞涩,但也只是瞬间,转瞬即逝。
“不要总把喜欢一个人挂在嘴边……”
自来也满不在乎,一脸认真,“为什么不行,我就是喜欢你啊,第一天见你的时候不就知道我喜欢你了吗,这些年我不是时常跟你表白吗,现在反而这样说。”
纲手支支吾吾道:“那时候跟现在怎么相同,那时候年纪小,童言无忌,现在咱们长大了,被人误会不好。”
“……”
没听到自来也的声音,纲手疑惑地去看他,就看到他正冷着脸盯着自己。
“自来也?”
自来也没有回应她,只是那样盯紧她,他紧抿着嘴唇,似乎想要将脱口而出的话给吞回去,那些话不是什么好话,如果说出来是会伤害感情的。
“唉……!”
终究,自来也还是没说,他忍住了。
没再跟纲手纠结这个问题,自来也跑去斜对过的杂货店里买了两瓶果汁,然后对纲手招招手,喊道:“走啊,不是答应了陪我去的吗?”
纲手看着自来也早已云淡风轻的一张脸,心里多少有点疑惑,她很纳闷,为什么自来也的情绪可以转换的如此之快,任何负面情绪到了他那里总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消化掉,然后恢复以往的模样。
两个人溜溜达达的往南贺川走去,一路上,他们并肩而行,纲手一手拿着果汁,时不时地咬一下从瓶口伸出来的吸管,圆圆的吸管口被她几下便咬成了扁的。
自来也作为一个男人却也没例外,换做以前,他看到哪个男人用吸管喝果汁,一定会笑话人家像女孩子,可现在,他就在做着以前自己所鄙视的事情。
两个人明明是肩并着肩在走,却十分默契的谁都不看谁,好像道路的两侧有什么绝佳的风景在吸引着他们一样。
靠着对方的那一侧的手垂在大腿旁边,随着走路自然的晃动着。
装作不经意的……只要装作不经意的……
自来也握紧了拳头,手心微微有些出汗,他知道只要他大胆一点,向纲手那边移动一下,就一定可以拉住她的手。
可……小时候的记忆偏偏在这个时候跑了出来,他之前不是没干过这种事,当时不过是轻轻碰了一下纲手的手背,就被她揍个半死,这记忆在他的脑海中一直保留到现在,以至于,每每想勇敢一点的时候,它就跑出来敲打一下他的贼心。
[自来也,你现在长大了,是个男人了,还怕她揍你吗,想牵手就勇敢一点啊!]
同时,自来也又听到心里有个声音这样跟他说,仔细一品,这话说得好像没什么问题,约会啊,约会就应该做点约会该做的事情吧?
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壮胆一样,自来也咽下一大口果汁,然后装作不经意的去触碰纲手的手,他鼓足了勇气才敢迈出这一步,眼看着胜利在望——
却听到纲手语气轻快的说:“啊,到河边了。”
纲手抬起的手臂自然而然的抱在胸前,撑着拿果汁的那只胳膊,自来也不出意外的扑了一个空。
呃……
好不容易踏出一步,却踏空了,着实有点好笑。
尴尬的将手握紧松开,松开又握紧,自来也反而松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可真是奇怪。
想要牵手的是他,牵不到反而轻松下来的也是他。
他嘴上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但是,他又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对感情,远没有对忍术,对任务那样驾轻就熟。
他披着老色批的外皮,内里明明青涩的很。
有贼心没贼胆,说的就是他这种。
尾随在后面的大蛇丸不屑的撇撇嘴,忍不住骂道:“这个愚蠢的笨蛋,连只手都牵不到。”
坐在河边小广场的长椅上,两个人一人拿着一瓶果汁,吸管从瓶口伸出来,想喝的时候吸一口,倒是十分方便。
也不需要说些什么,就只是并肩坐在这儿,就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河风带着水草的腥味从左边吹过来,不难闻,甚至还有点醒神的功效。
吃饱喝足的人坐在这儿晒太阳,时间一久,很容易生出倦怠感来。
自来也还在为自己刚才的事感到好笑,甚至笑出声来,他觉得这简直可以成为自己追爱历程中的翻车黑历史,如果自己有生之年能够成为一个作家的话,他一定要将这一段写进小说,记录在案,然后每每看到都会浅笑一下。
可自己又怎么会成为一个作家呢,作家这种东西跟自己忍者的身份一点儿都不相符。
“喂,你在笑什么?”纲手咬着吸管瞥他。
自来也挑了挑眉,说道:“觉得自己有点失败,之前明明战绩很好看的,怎么面对你突然就……”
他毫不避讳自己拉过好几位小姐姐的手,拉着他们的手夸这的手长得小巧可爱,手指修长白皙宛如削葱尖,这种手应该被人握在手心里仔细呵护。
那些小姐姐们很吃这一套,然后他就可以一握握一天。
女孩子的手柔软而纤细,握在手心里柔若无骨。
这样擅长花言巧语的自己,在纲手面前根本没有优势,感情的掌控权握在谁的手里,谁就有优势,很显然,自来也不是拥有掌控权的那一个。
他曾经反思过,纲手有什么了不起的,除了长得漂亮点,其他的简直是一无是处,暴力又蛮不讲理,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外面那些小姐姐哪一个都比她有女人味,对自己还死心塌地,即便跟他们任何一个恋爱都强过跟纲手在一起。
可是,越是这样想,大脑就愈发的跟他唱反调,潇洒恣意的自来也就是被那个从不把他当回事的女孩子死死地拿捏住了,他像是黏在蛛网上的飞蛾,越是挣扎缠得越深,这辈子,大抵是完蛋了。
“纲手,”自来也十分认真的看着纲手。
纲手闻言转过头来,樱桃一样莹润红艳的嘴巴里还咬着那根吸管,她问他:“怎么啦?”
自来也没说话,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一个男人目不转睛的深情的看着一个女人时是非常有魅力的,哪怕那个人是在纲手心中一直没个正行的自来也。
纲手望着自来也的眼睛,从他漆黑的眼珠上能够看到自己的影子,很清晰,很清晰。
周围的一切在这个时候都静止了,风不再吹,鸟儿也不再叫,他们相互看着彼此,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旁边涌动。
心跳声穿透了皮肤响在两人的耳朵里,没有人去想这究竟是谁的心跳,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自来也缓缓地靠近了纲手,帅气的脸庞在纲手的视线中一点点放大,吸管一个没咬住,无声的掉回到瓶子里,在果汁的浮力下晃了几晃。
不好,再这么下去就回不了头了。
纲手想拉开距离,可身体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她忽然很害怕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如果任由自来也靠过来,那他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一厘米,当时的距离只隔了一厘米,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纲手佯装淡定的摆正了自己的脑袋,她用目视前方来拒绝了自来也的亲近。
自来也神色一怔,呆在那里,他没动,也没感觉到被拒绝后的尴尬,他很平静保持着一厘米的距离,然后,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盯着纲手的侧脸。
这张脸还没有完全的退去婴儿肥,身材干瘪,脸颊却肉乎乎的,满满的胶原蛋白。
要尴尬死了,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约会都是这样的吗?
自来也这是在走流程吗?
太阳什么时候落山,这一天什么时候结束?
就在纲手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身后不远处噗通一声,有什么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结结实实的摔在了久不下雨的坚硬的地面上。
自来也和纲手闻声同时转头,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大蛇丸,大蛇丸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没有用查克拉护住自己,任由自己摔下来,如同一个高空坠落的西瓜,脸先着地了。
“大蛇丸!”
腾地一下,纲手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大蛇丸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两人的神情懵懵的有点迷糊,他那张白皙的过分的脸上沾满了尘土,像只花猫。
他看到纲手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然后指着他的脸大叫出来,“你你你……流鼻血了!”
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里慢慢流出来,大蛇丸不紧不慢的用手背擦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一抹腥红。
头被摔懵了,反应有些迟钝。
他盯着自己的手背看了半天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流血了的这个事实,眉头缓慢的皱起来,越皱越紧,他去看自来也,淡淡地道:“自来也,我流血了。”
自来也受不了的看着他,先不计较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他知道大蛇丸为什么会掉下来。
双手叉腰看着像条蛇一样趴在地上的大蛇丸,自来也翻个白眼,却最终无奈的朝着他走了过去。
“你这个笨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