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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谁爱去谁去,明天约了绳树去刃具工坊,我就先休息了,顺便告诉母亲,晚饭我不吃了。”
“……”
幸介笑嘻嘻的看了团藏一眼,如果怒气值可以用火苗具象化的话,此刻的父亲大约已经燃烧起来了。
心里莫名觉得畅快。
团藏快要被他的好大儿气死了。
团藏在心里将幸介里里外外骂了八十遍。
这个混蛋半点没有自己的风骨,自己再不济,当年在战场上也是令敌方忍者胆战心惊的存在,跟日斩配合的天衣无缝,就连两天秤大野木都没在自己手上讨到便宜。
再反观幸介,上战场闯不出名堂,比不过波风水门,现在,就算是跟绳树比的话……
团藏眉头皱的更紧了,揉揉眉心,在心里无力吐槽。
这两个家伙的水平半斤八两。
他也很纳闷,为什么英明神武的柱间大人会有绳树这样中庸的孙子,绳树且不说没有半点柱间大人的影子,就算想要追上他的父亲和姐姐都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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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算忍术水平比不了,绳树却也已经定亲了,听说秋天就要完婚。
再看看自己这个不孝子,自从在玖辛奈那里吃瘪之后,整个人都对男女之事没了兴趣,这么下去,自己这一脉怕是就要断送在他这里了。
这样一想,头顶的火苗仿佛借了风势,噌的一下蹿高了。
团藏的怒吼声回荡在长长的走廊上。
“不上进的话,你好歹为家族开枝散叶做点贡献,整天碌碌无为的给谁看!”
现在的团藏无论说什么话都再也无法激怒幸介,幸介好笑的转过脸来看着被自己气得半死的团藏,他看似开玩笑又好像一本正经地说:“还有心思惦记火影的位置,说明父亲还不老,这样老当益壮老而弥坚的父亲,再给我生几个弟弟妹妹也不是办不到。”
团藏:!!!
震惊的看着不远处的儿子,团藏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幸介啊,你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留恋了是吗?
说的这是人话吗?
放在墙角的木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幸介砸了过去,幸介轻松避开,消失在了拐角处,只留下了轻飘飘的一句话。
“我大抵是废了,你就当我立不起来吧!”
团藏脸色铁青的站在原地,整个人气的发抖。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前面,那里却早已经没有了幸介的身影。
他真的很不理解,为什么过去那么温顺听话的儿子忽然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不上进也就罢了,怎么连父亲都敢调侃了?
谁给他的胆子?
废了,立不起来,这种话是可以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说的吗?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个对一个男人来说有多重要他究竟明不明白?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纸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团藏眼神凶恶的去看,就看到了穿着一身得体和服跪坐在那儿的妻子美波,妻子的面前放着一个针线筐,想必从刚才就一直坐在这儿绣那方手帕。
一想到幸介刚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饶是五十多岁的团藏也觉得下不来台,一张老脸腾地一下火烧一样的红了。
下巴处本就有着X型的伤疤,再配上一脸复杂的表情,此刻的他如果走在街上一定可以吓哭小孩子。
但是,妻子不怕他,她跟他生活了差不多三十年,团藏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非常清楚,他有着怎样的个性,她也早已摸透。
看着妻子忍俊不禁的模样,一向大男子主义惯了的团藏觉得很丢脸。
他不满的凶她,“太卑鄙了吧,一声不吭的躲在这里听!”
妻子温柔的笑着,“我正大光明坐在室内怎么能叫偷听呢?”
“……”在儿子那里碰了壁,在妻子美波这里再一次碰壁,他干脆改名叫志村碰壁郎得了。
脸上挂不住了,团藏不由地提高了音调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看看你的好儿子!”
美波夫人也不恼,咬断变短的红色丝线,抬眸看着团藏。
“他姓志村,那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团藏:!!!
心有不甘却再度败下阵来。
一团火不但没发出来,反而被人重新塞了回来,团藏气呼呼的在妻子对面坐下,他今天看妻子横竖不顺眼。
美波不去理会他,继续换上新的丝线绣着手里的帕子,她似笑非笑的说道。
“幸介的提议也不是不可取,你如果实在是觉得我生的儿子不上进的话,你就去外面重新生几个,总能有合你心意,跟你一样疯了似的想当火影的。”
“你这说的什么话,孩子胡说八道,你怎么也跟着胡说八道!”
“哼~”美波不想再搭理他。
团藏这辈子都没这么生气过。
当年扉间老师将火影之位传给日斩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如此生气过。
他恼怒的瞪着美波,美波半点视线都不分给他,只专心于手里的帕子。
团藏接受不了一向温和的妻子如此忽视自己,他朝妻子那边挪过去一点,美波看似无意的也往旁边挪了一点,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开始的距离。
团藏讨了个没趣,火气更大了。
没话找话,他语气不善的问妻子,“你这帕子是绣给谁的?”
美波手上动作一顿,心想这是什么狗屁问题?
嘴里却还是老实的回答道:“绣好了就放起来,等到幸介结婚的时候是要给女方的。”
说到这个,团藏就想起刚才那个兔崽子说的浑话,太阳穴突突的跳了几下。
“你儿子说他……说他……”团藏居然说不出口。
美波飞快地转过脸来,眼神锋利的瞪着他,“他不结婚我就扔给狗,这总行了吧?”
团藏咳嗽了一声掩饰内心的尴尬,他莫名觉得有点委屈,谁能想到曾经的一家之主,现在混的不如一条狗,狗都比他强,狗或许能得到帕子,他没有!
“那个……我想吃拔丝山芋。”安静地过了一会儿后,团藏忽然有些别扭的这样说。
美波听到团藏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有了瞬间的呆滞,就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但是,她没动,就那样沉默的坐着。
团藏在一边等着,然而几分钟过去了,美波依旧没有动,半点给他做拔丝山芋的意思都没有。
心里的火气已经渐渐熄灭,此时的团藏再次恢复了平日里的冷峻严肃。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很过分,却又拉不下脸来说句软和话,就连空气中都充满了尴尬。
单手撑着地面站起来,团藏逃也似的离开了家,临走时,只是匆匆的丢下一句我会晚点回来,就不见了踪影。
美波在发呆,她知道刚才那句想吃拔丝山芋是团藏给他自己找的台阶下。
他这个人嘴巴很硬,就算在一件事上明知道自己做错了,那奇怪的自尊心也无法让他将道歉的话说出口,后来他就摸索出了一种示弱的方式,就比如刚才那样。
一开始,美波虽然无奈却也很吃这套,直到后来她知道了他这句话背后的原因。
她只觉得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她曾经暗暗发誓,如果团藏再用这个借口下台阶,那么自己一定不要去理会,只是,一晃几年过去了,直到刚才才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美波无声的笑了笑,她看着院子里的池塘,池塘倒映着天空,蓝天和白云便一起困在了这方池塘里,兜兜转转走不出去。
她自己,也是被困住的人。
“真可笑,都这把年纪了啊。”
甩甩头,将那些在意甩掉。
美波竖起耳朵仔细听,整个宅院都很安静,佣人们在后院除草,前院除了自己只剩下幸介,可幸介的房间里半点声音都没有,看来这孩子是真的休息了。
“我的儿子很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也没有庞大的野心,我的儿子这样就很好。”
看着手里的帕子,美波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