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嘹亮的敲门声把李智从睡梦中惊醒。

    “谁呀？”李智揉着惺忪的睡眼，从被窝里伸出胳膊，习惯性的在床头柜上摸索。

    “啪！”碎裂声从地上响起，李智一惊，从床上探头往地上一看，不禁龇牙咧嘴：“咝，特么的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我，开门！”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等一下！”李智从脚边摸到睡衣，三下两下穿在身上，眯起眼睛看清了地上的玻璃碎片，从中间捡起眼镜框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下床，穿鞋，来到门前把门打开，转身拿起扫帚和簸箕，边打扫地上的玻璃碴子，边问：“怎么今天想起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过来了？”李桃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到桌子上：“就知道你还没起床，路上给你买了早点。”然后边看着李智把打扫好的碎玻璃倒进垃圾桶，边幸灾乐祸的哼哼：“呵呵，眼镜碎了呀，看来你那躺平计划又迎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挑战哟。”

    “什么躺平计划，那是行为学实验！”李智撇撇嘴，看了看桌上的早点：“而且，现在这个挑战已经瘦一圈了。”

    “挑战瘦没瘦我不知道，我看你可是真瘦了。”李桃边说边把要往桌边坐的李智拉起来，“起来起来！牙没刷、脸没洗，讲点卫生，拜托！”

    “你怎么知道我没洗漱？”

    “你眼角的眼屎会说悄悄话。”

    李智一愣，随即竖起大拇指：“清新脱俗！”

    李桃低头看了看身上的jk套装，故作羞涩的道：“谢谢夸奖！”

    李智翻了翻白眼，转头进了洗手间。

    十几分钟后，两人吃着油条喝着豆浆，李桃道：“哥，我刚接了个发单子的活儿，一会儿一块儿去吧，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把你的眼镜挣回来，你的预算不多了吧。”

    “嗯，就剩两百多块了。难怪你今天打扮的骚里骚气的，原来是这事呀。”李智专心对付着豆浆油条，头也没抬：“你呀！还是专心学习，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实在打不到工，我就只好去做老板了。不去！吃完饭你就回学校。”

    两个小时后，两人站在商场里，大眼瞪小眼。

    “看来这年头钱不好赚呀，咱们都在这站了一个小时了，单子没发出几份，联系方式也没登记下来几个，哥，看来你的眼镜要悬了。”

    “看，我就说不来吧，浪费时间。”

    “切！你那时间除了拿来浪费，还有别的用处吗？要不，咱们打个赌吧，截止中午12点，比一比谁登记的电话多。”

    李智沉吟一下：“行，赌什么？”

    “谁输了，午饭谁请客。”

    李智掂了掂手机，略一思考：“没新意，谁输了谁就去犯个二。”

    李桃眼珠一转，来了兴致：“行，就这么定了。你打算犯什么二？”

    “谁说输的就是我？”李智佯怒道：“没什么想法，你说了算。”

    “我输了我在这商场里随机找个帅锅要电话号。”李桃四处瞟了瞟，随手一指：“你输了嘛……就去找她聊半个小时。”

    李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商场的角落里有个小小的摊位，里面坐着个中老年大妈。

    李智咧咧嘴，一咬牙：“行！”随后目瞪狗呆的看见李桃把长发束起，扎了个高马尾，把外套脱下系到腰间，然后把领口的纽扣解开，朝一名路过的男子嗲声嗲气道：“小哥哥，介意留个电话吗？”

    事实证明，李智确实严重低估了jk制服的魅力。

    中午12点，李桃手中的单子已经发出去了一大半，联系方式留了几十个，里面除了油腻大叔，至少还有十几个是青葱小帅锅的电话号。

    “合着左右都是你稳赢呀。”李智看看自己手中的寥寥三五个电话号，向李桃拱拱手，边说边向角落的摊位走去：“在下甘拜下风，愿赌服输。”

    “大妈，不，大姐，你这卖啥？”李智走过去问道。

    摊位后的大妈刚从摊位下拿出一个饭盒，看样子正要去打午饭，听到一声“大姐”，脸上挂上了一丝笑容，似乎感觉这小伙人挺好，说话又好听，于是把手里的饭盒放下，朝旁边挂着的一块小牌子指了指。

    牌子上写着：“专业贴膜”。

    李智合计，贴个手机膜怕是用不了半个小时吧，而且以他对李桃的了解，这样应付差事多半她是不会认账的。

    大妈问：“要贴膜吗？高清的、磨砂的还是彩膜？”

    李智词穷，见大妈拿起饭盒起身要走，眯起眼睛看清小牌子上“专业贴膜”下面还有几个手写的小字：“代办保险”，连忙问道：“大姐，你这还能办保险呢？”

    大妈一听，眼睛亮了，一副“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的神态，拉开摊位下的抽屉，抽出一叠宣传单子，“来，老弟，看看这个，还有这个，对了这个更好，美好人生两全保险，既是保险，又能当成投资，收益率还不低，我跟你说呀老弟，我自己就买了这个保险了，我七大姑八大姨也全买了，真心不错……”

    看来这次李智是点对了技能，整整半个多小时，大妈滔滔不绝，李智边翻着宣传单，边敷衍着问一两个问题，就能让“聊天”顺利的进行下去。

    还别说，这个大妈是真能聊，好几次李智都被说的有点动心了，只是打开微信钱包，那里面躺着的零钱数额“250”才最终湮灭了他的想象力。

    看看时间差不多，李智道：“大姐，我再考虑考虑吧。”

    大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老弟，今天大姐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今天正好有优惠活动，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说实话，我真挺动心的，可是实力不允许呀。”说着，李智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微信余额：“这点钱买啥保险也不够呀。”

    大妈脸色肉眼可见的冰冷下来，“小子，你是来找茬的吗？”眼看着哆嗦着嘴唇，国骂就要喷薄而出。

    李智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微信余额数字好像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坏了！挨顿骂没什么，这大妈要是躺地上，可就得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