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无该,不见了!
嘀嘀嘀,傍晚六点钟,该吃药啦。
我恐惧的看着水面,没有蛇无该,通道的尽头,光亮里,也看不到她“无该!在哪里!!”我喊道。
“嘘!神,别出声!无该被吃掉了!快走,要轻!磁环的干扰已经结束。”猎手严肃道。
我慌忙踢着水往前走,水越来越深,没过了膝盖,上了大腿,我费力的往前走,感觉水面荡漾,阻挡着我前进。
“蛇无该死了?”我问道。
“没注意,她该死!你别管她了。快走!”猎手忙道。
“好好好,也好!坏蛋就该死!!”我忙道,加速前进,通道尽头的光亮,让我看到希望,不远了,就在前方,我猛走。
“神!一定可以救出墨零,秘密猎手们已经开始集结!我们已经开始,在全舰队搜捕诛杀,五色次神。一切都会好的。”猎手鼓励道。
“猎手!可是,好不了了!”我站在水里,停了下来,恐惧的说着。
“会好的,相信我们。”女猎手说着,监听器里传来她柔美的声音。
“不会的!我可能要死在这。”我站着,颤抖着说着。
“走啊!愣在这里干嘛!前进,神!只要穿过通道,就安全了,墨零,还在等你。”猎手忙道。
“走不了了,抽水赶子,缠住我的脚了。”我恐惧道。
“什么!快快!!大家动起来,查询,查询解毒方案!快!!”猎手慌乱下令,监听器里乱糟糟。
我的右脚,一条抽水赶子,死死缠住了我的右脚。水下是危险的,蛇无该一定被吃掉了,更大的抽水梁,也在这里,不只两只。恐惧从头灌到脚,我回头看去,一哆嗦,远方,那条直立的赶子,依然不动,用白肚,对着我,一动不动,似乎锁定了我。
突然,哗啦啦的水响,我面前,一个人,从水里钻了出来,流水从她的身上滚落,湿头发,盖着她的脸,诡异,恐怖,太空服的右肩上,有三道淡淡的蓝色光条,光线里更加诡异,这是蛇无该,她的灵魂,她死了,回魂了,恐惧让我分不清,是真,是假,她垂着头,头发挡住了脸,大量水滴,垂落,哗啦啦的水响,清晰。
“神若,跟我走吧,黄泉路上作个伴......”低沉悠长的声音,就像叫魂者一样,这是死亡使者的声音,我想起来了,有一个神主管万物生死,她带走人的灵魂时候,就是这个声音,我以前好奇,特意跟着她,观摩过,宇宙间,最伟大的死亡女神,就是这个调调,我完了,我要死,我出现幻觉了。
“神若!补了身体,壮壮的,黄泉路上,跑的快啊......”悠扬的吟唱,死亡的赞颂,就是内容,补了身体,补了身体!!
“蛇无该!!!”我大怒道。
她猛甩着脑袋,水滴四溅,我伸手挡着。
“怎么样,怕不怕!!嘿嘿。”蛇无该肆意道。手里竟然抓着一条,抽水赶子。
“我要打死你!!!”我怒道。
“是吗!走你!!”蛇无该猛地一拽手里的怪虫,我的右脚一抽,一个趔趄,栽倒在水里,恐惧,窒息,水,咕噜噜,水灌进我的耳朵,我,我的嘴,咕噜噜,我挣扎着,在水里,咕噜噜,我不会游泳。
我慌了,水猛往嘴里灌,我想呼吸,我不敢呼吸,我憋着,鼻子里都是水,我不敢睁眼,咕噜,咕噜,我双手猛地挠着,挥舞,在水里,巨大的浮力,让我无处着力,我在下沉,我的右脚,抽水赶子缠着我的右脚,我拼命瞪着,我的右脚踢出了水面,我的脑袋在水里,脑瓜朝下,越拼命,越下沉,我费力的睁开眼,模糊,水中是模糊的,昏暗,甚至于黑暗,肩膀上微弱的蓝光,映照着,什么也看不清,嗖!一条赶子,贴着我的脸游过去,我的脸挨上了它,光滑,可怕的光滑,恐怖的光滑。
我死命挣扎,我彻底慌了,水猛灌着,我一张嘴,一个水泡,咕噜出来。
我的右脚松了,我急忙瞪着水,蜷缩着,双手猛地挠着,游着,分不清,左右上下,只有水,无尽的水,可怕的水,我的脚,终于踩到了地面,我伏在水底,触摸着地面,我站住了,我急忙起身,哗啦啦的水响,我钻了出来,全是水,我感到窒息,我刚钻出水面,一只手,狠狠抓住我的后脖领子,巨大的力道,压了下来,我张开嘴正要吸气,噗!
我的脸,砸进了水里,我脚下一滑,再次栽倒。
水猛灌进来,咕噜噜,我闭着眼,挣扎着,咕噜噜。忙去抓那只手,混账蛇无该的手。
她赶忙松手,我沉在水里,手乱游,脚乱蹬,咕噜,咕噜,越乱越慌,越慌越乱,登时,喝饱了。
终于,我再次踢到了地面,我站稳,赶忙起身,钻出水面。
大喊着“别搞了!别搞了!我不会游泳!”
“喝水总会吧。”蛇无该抓住我,又要往水里按。
我低着头,我顶着压力,我双手洗着脸,吐着水,
“蛇无该!别踏马搞了!!”我大喊。
另一个声音从监听器传来,年轻的猎手,竟然和我一样咆哮着。
“蛇无该!够了!!!”猎手大怒,下令道“这里很危险,你们赶紧走!!”
“呦呦,神若,你的小弟,很忠心啊,好福气。”蛇无该笑道。
“不了,无该,不了,这里真的危险!剧毒!咬一口就死!”我忍着无尽的怒火低声道。我擦着脸上的水。
“就是剧毒啊,这样才刺激。我有个问题问你!”蛇无该嚣张道。
我推开她,往前走,她一把拽住我,挡在我面前“就一个问题!”
“好!你问!赶紧,赶紧!你不是神,一口你就死了。”我盯着她,水沿着我的脸滴落。
“我亲了你,你的身体,变成巨蛇族人,是真的,还是假的!”蛇无该盯着我,问道。
“是真的,两年时间,两年后,我的身体,和巨蛇族人一模一样。”我看着她。
“科学原理是什么呢?说不通啊!”蛇无该疑惑道,似乎要问到底。
“我是神啊,要踏马什么科学原理!!!快走!”我怒道。
“如果墨零吻了你!你变成墨星人?”蛇无该问道。
“有完没完!这里危险!”我怒道,不远处,两条抽水赶子,缓缓伸出水面,用白肚对着我。
“如果墨零吻了你!你真的能变成墨星人吗?”无该问道。
“对!是你这个混账,拆散了我。你满意了吧!!”我怒道。
“嗯,怪不得,你总是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个。说得过去,是我,我也恨。身体变了,对象搞不成啦。可不得生气吗。嘿嘿。”蛇无该笑道。
一条巨大的,抽水梁,从水中昂起头,伸出了来,确切的说,是站了起来,它杵天杵地,脑瓜顶着通道顶子,巨大的白肚,中间一道粗壮的红线,细微的鳞片,大量水滴滚落,肥胖的三角脑袋,巨大的毒箭般的耳朵,戳着通道顶子,正费力的俯视着我们,越来越多的抽水赶子,从水面浮出,他们醒了,磁环的干扰结束了,它们的晚餐,开始了。
颤抖,我颤抖着。
蛇无该看着我,抓着我的胳膊,我的右手不停的颤抖,水是冷的,脊背发寒,我颤抖的抓着蛇无该的胳膊“我刚才让你回去,你为什么不走。现在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我是神,秘密猎手会救我出去,你不是神。”我摇着头,看着她“何必搭上自己的性命。”
“神若,你会不会爱上我。”蛇无该盯着我,突然问道。
“如果可以,我想打死你,一万次。”我看着她。
“你真的这么恨我吗!”蛇无该问道。
马上通知医疗团!解毒,寻找所有的解毒剂!准备救援,通知猎手团!优先抢回神的尸体!各单位注意,一级事故!紧急!!第二小组!立即出发,立即出发!
监听器里一团混乱,年轻的猎手下着命令,秘密猎手们正在赶来。
“我不恨你!更不会爱上你,你就是一个混账,如果你死了,我很开心,如果你活着,我很难过。”我盯着她。
“你说这话,我伤了,真的。”蛇无该冷冷道。
“我踏马管你伤不伤,你不来,没这么多烂事!你不贪那些皮子,不至于到这里!你不胡搞,我和墨零,不会惨到这个地步,你伤什么!啊!你伤什么!!!”我怒道。
“我可是要死了!你就不能客气点!!”蛇无该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来咬啊!”我愤怒地,冲着一旁的,巨大的抽水怪物喊道。
刚一回头,帮!无该亲了过来,死死抱着我,猛禽。
我挣扎的推开她,怒道“你干嘛!!!”
“都要死了,给我亲一下子!我不能遗憾!免得黄泉路上我后悔!”蛇无该哭道。
“我踏马该你的啊!!”我怒道,只见她一愣。
这是她的禁忌,是的,他的混账名字,就是从这句话来得。
无该,不欠任何人。
她大哭着,昂头嚎着。
“别哭了行吗!我是无意的!”我忙道。
我忍着无尽的厌恶,抱住她“无该!你死了!剧毒,死得快没痛苦。别怕,别怕。”
她抽泣着,要凑过来吻“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在毒雾里,我差点死了,我害怕,我害怕!我们永远都救不出墨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哭着,颤抖啰嗦着。
“我知道!我知道。别哭了!”我抱着她安慰着,她颤抖着,她和我一样恐惧,一样害怕。
这只是开始,五色次神,就赢了,我输了,这才刚刚开始,我从没有像这样恐惧过,在九钩连环阵中,我都没像现在这样恐惧,在绝神岭,我都没像现在这样恐惧。
无该贴着我的脖子,吻着我,冰冷,她的嘴唇冰冷,她吻上来,我没有阻拦,我吻着她。紧紧抱着她,就在死亡的面前。
“神!我理解不了!怎么!又踏马!!抱上了!!!!”女猎手怒道。
“好啦!死都死了!还在乎亲这一下吗!亲吧,亲吧,早亲早完蛋,不要和死人计较!”猎手感叹道,带着不悦。
温热,驱散了冰冷,我吻着她,我感到害怕,我是怎么了,我竟然很想要。
我们死死地抱着,哗啦啦的水响,已经连续不断,越来越多的抽水赶子,昂出水面。
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
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
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咝......
恐怖的叫声连成一片。
疯狂包裹着我们,我们都很害怕,只有吻,只剩吻。
死在一起,我竟然,和我的仇人死在一起,我竟然,和混账蛇无该死在一起。
巨大的抽水梁,垂下了头,凑近我们,嗅着,我和无该,停下,恐惧的看着它,它的脑袋很大,就像一个巨大锅盖,昏暗里,它咝咝张开了血盆大口。
我们肩膀的蓝光变得亮了,正映照着,锋利的牙齿,一排,一排,螺旋着,没有舌头,纯粹是咬着吃,我感到恐惧,若是咬碎了,要很久很久才能复活,或许一年,两年,我和无该,将埋在它的嘴里。
“死的真惨!”我苦笑着。
“和你死在一起,我不后悔。”无该依偎在我的怀里,我们看着怪物。
它似乎不急,轻轻浮动着脑袋,计算着距离,计算着,怎么一口咬下,血盆大口,悬停着,时间静止了一切。
这是,攻击的前兆。
无该闭着眼,死死抱着我,就像墨零,我对不起墨零,我后悔,为刚才后悔,还有上一次,后悔,女猎手说得对,我不该和无该亲了又亲,我要在意,神的道德和底线,恐惧,恐惧打破了一切,我在宇宙里逃亡,从未如此恐惧,上一次,还是三亿年前。
记忆,让我更加悲伤。
血盆大口,猛然罩下。
轰的一声巨响,炸裂开来,浓烈的烧灼气味,混合着,怪物的血肉,坠落,我死死抱着无该。连续的炸裂声,瞬间充斥,大量光芒乱飞,抽水赶子们,乱做一团,纷纷钻进水里,攻击。哗啦啦的水响混杂,轰隆隆的沉闷炸裂声,连成一片。
“无该!坚持住!”苍老的声音喊着。
我们急忙看去,一个重装巨蛇战士,带着十几个机器人杀了过来。
援军,是黑市的刺客,还是秘密猎手,或者是她的太爷,她们认识蛇无该。
我急忙,拽着蛇无该往前跑,顾不得,水下快速游动的抽水赶子。
两个机器人最先冲过来,分开我们,一个拖着一个,往出口撤退,其他的机器人,密集射击,大量抽水赶子的尸体,漂浮起来,两条巨大的抽水梁,疯狂的咝咝叫着,带着无数小赶子,冲来,高大的重装战士,抱着巨大的震荡筒,瞄准,击发,轰的一颗,巨大的震荡弹,摇曳着飞出去,在一只抽水梁的脖子处,炸裂,轰隆的巨响,一大片,抽水赶子,栽落。
“快走!无该!”巨蛇战士大喊着,声音透着苍老。
他们保护着我和无该,快速撤离了黑暗的通道,空间豁然开朗,这里很明亮,水越来越深,已经没过了腰,三个机器人殿后,疯狂射击,我们艰难的前进,机器人抱着武器,各自戒备着,水中,不时有怪鱼,水生生物游过,我扶着机器人的胳膊,费力前进,在水里行走,总是艰难。
机器人,背着蛇无该,走的很快,很快就超过了我,无该,忙拍着机器人低声说着什么,他们慢了下来,离着我只有六七步,无该侧着头,看着我,露出微笑,暧昧的微笑。
我感到恐惧。
这是盯上我了,不好!我赶忙不去看她,她没有了微笑,似乎很伤心,我忍不住去看她,她再次,微笑着看着我,我低下头走着,有种莫名的感觉,我感到恐惧,驱散心里的混乱,死里逃生,瞬间逃脱,这伙人来得太及时了,我抬头,坚定的看着蛇无该,挤出微笑,毕竟刚才共同经历生死,我还亲了她,不好太冷漠。
她一愣,微笑加大了,死死盯着我,竟然示意机器人,靠拢过来,我一愣,好个贼军户,顺杆爬!我就不该示好!
重装战士,挡在了中间,我松了一口气。
“无该,你没事吧!”战士急忙问道,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没事。你可不可以,别挡着我。”无该忙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真的是无该吗?”战士问道。
“对啊!我太爷叫你来救我的么”无该问道。
“无该,你太爷要害你!你必须马上跑!我这就送你出去。记住,去先锋团,藏到行星上去,千万千万不要暴露!知道吗!时间到了,我自会接你,你太爷,很有可能要杀你!很有可能,无该!”战士说着,他带着头盔,看不到脸。现在安全了,也不摘下来,似乎不想以真面目示人。
“你谁啊!”无该问道。
“我是,我,我是你爷爷的一个朋友。”战士说着,苍老的声音,带着歉意。
谁谁的一个朋友,十有八九就是他,他难道是无该的爷爷?我疑惑着。
“你是?你是我爷爷?那个赌鬼吗?”无该问道。
战士一愣,冷在原地,没腰的水中,他不动了,机器人背着无该前进,无该再次看着我,洋溢着笑,真诚的笑,肆意的笑,期盼的笑。
她正示意机器人靠过来,完了,这是要,我有些担心,我回头看着那个战士,他愣在原地,十有八九,他是无该的爷爷?赌鬼?赌鬼爷爷,早亡的父亲,军户义父,富贵的太爷,难道那个老太爷,真的是无该的太爷,杀那个老东西,看来要避开无该。我思考着。
战士哈哈大笑,摘下头盔扔在水里,追了上来,挡在中间,我又松了一口气。
“没错,无该,我是你的爷爷,哈哈哈。”战士兴奋的手舞足蹈。
“老东西,你怎么不去死!”蛇无该笑道。伸着头望着我,示意战士滚开。
“啊?”战士一愣。
“我爹说,哪天我遇到你,让我带个话给你:老东西,你怎么不去死!晓得吧。”无该笑道“你别挡着我好吗。”
“这样啊,你爹,是的,那个贼军户,当年抢走了你,都怪爷爷手段不高,打不过他。你呢,无该,你怎么看我。”苍老的战士急忙问道。
“我踏马该你的啊!!我踏马该你的啊!!!”蛇无该大声道。
“我亲爹也不会起名字,你是不是总说这句话!!我爹说,只要遇到说这话的人,一律打死!统统打死!!”蛇无该接着说道。
“是啊,这是我常说的话,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法弥补了。你还活着,无该,你还活着,就不晚,无该,是我对不起你爹,是我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如果你要杀我,随时都可以。无该,给我一个机会,我想弥补你,还有那个军户,你义父,我也想见他,当面道谢。在你杀我之前,我希望我能见他一面。可以吗,如果你现在杀我,不见也可以。你动手吧。”苍老的战士递过一把激光枪。
“我有啊,不用你的。”无该,拍拍腰间的激光枪和磁环枪。
“呃,好吧。开始吧”老人高兴的在水里走着,闭着眼,张开双臂,释然。
“你真是无该的爷爷?”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