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
觉得背上有点重,
喧闹,这是一个清晨,夏天的清晨,凉风里藏着淡淡的暑热,天空很蓝,东方褪去了朝霞,不时有受惊的飞鸟,极速飞过,仿佛也害怕被抓来背石头。
很多人,很多很多人,前后看不到边,个个破衣烂衫,背着简陋的大背筐,筐里是干涸的泥块,大部分人的筐里,是石头。
我震惊了,
这是哪???
我更震惊的是,右手边,两步外,时光局局长,宇宙一个古神,万花神花不笑,一脸泥土半脸灰,头发蓬乱,胡乱扎个丸子,一身金甲,透着可怕的斑驳锈迹,破破烂烂,再也看不出半点金黄,她猫着腰背着一筐,石头,正回头看我,震惊,她震惊了。
嗯??
她是十八岁的模样,石头压不住她的青春。
“我娘哎!累死我了!救命!!”蛇巨能,弯着腰,背着一筐石头,哭道。
十八岁!不苍老了,脸!回春了!我滴个天爷!!
另一侧是熊老妖,咬着牙,背着一筐石头,踩着干裂的淤泥,往前挪。
也是十八岁!!!
啪!清脆!鞭子!!!
啪!!抽在离殊背上,哇!!!离殊大哭,背着石头,站都站不住,飞熊嫣然扶着她,也背着一筐石头,也是十八岁!!
不对劲,踏马的!!这帮混账,都变年轻了!!我急忙四下观看,熊猫族人,无数熊猫族人,巨蛇族人,神龙族人,微冕,赤蛇族人,中行子穿,有穷戟,辕门凝,王玄挺,两个蛇锦,蛇道瓦,蛇道砖,兔蹦礼,离岑,中行肥,小蒺藜神,小牵牛神,全都背着石头,混在无数苦力中,弯着腰,费力的前行。
大量熊猫族人的监工,个个精神饱满,机灵麻利,攥着鞭子,呵斥,踢打着苦力们,不时啪!!抽一鞭子!!!
苦力们的哭喊,低沉,有力,石头压的,真踏马残酷。
十八岁!怎么可能??他们都回到了黄金一般的十八岁,他们都活了过来,没有腐蚀的伤疤,没有任何痕迹,虽然衣衫褴褛,个个灰头土脸,但他们……不合理!!绝对不合理!就连中行肥,也到了十八岁。
看不到小龙神!!!
咯噔!我心里咯噔一下字,我的义子,在哪里!!不对,没有机器人,不是金鳞号!!我急忙四下乱看。
真的没有。
没有小龙神,没有黄金娥,没有铁磁,没有镀金脸儿,没有瓜登宝,没有金鳞号机器人战士。
我也背着一筐石头,我不一样,挺直的腰杆子,我站的溜直,石头虽重,但我是一个神,一个真正的舰队苦力,这点石头,真不算啥,不吃劲,嘿嘿。
我急忙,摸着自己的脸,胡子没了,我的脸不脏,我是刚来的,我的衣服是旧的,但也干净整洁,恐怕,我也回到了十八岁!!!
“呜哈哈哈哈哈!!”我背着石头,昂头大笑,美了。
“你踏马才来!恶神,救我!!”时光局长,花不笑,吃力的低沉怒道。
“花神!阿笑!看下我的脸!有没有十八!!!”我急道,有点慌。
啪!
一鞭子,抽在我的背上,剧痛炸开一道血痕,我踏马,真提神,我登时炸了。
“谁踏马打我!!滚出来!!”我震怒。
“你怎么站这么直!石头装满没有!!呀呀个呸的!!叫唤什么!!敢偷懒!”一个肥壮的熊猫监工,一脸的横肉,凶神恶煞,捉一条,雕花榆木柄,铁环扣,麻绑带,带刺的荆棘软鞭,啪!又给我来一鞭子!
我疼得蹦起来,大怒“踏马的!!如何就打我!狗贼!!你活够了!!”
“哎呀!有意思!!来人,把石头给他装满!!!”监工,怒道,两个随从,一个提着食盒,一个提着个大冰匣,里边必然有冰镇的美酒,和瓜果,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冰匣透着凉,古老的熊猫文字,写着,冰匣,二字。我闻到了瓜果和美酒的香味
“给他加料!!长这么壮,不做点活!着实可惜!!”一个熊猫随从,冷笑道。
三个强壮的熊猫军卒,扑过来,从周边几个苦力的筐里,搬石头,加到我背着的筐里。
专挑大的石块搬,我背着的筐,登时冒尖了,脚下一沉,我的脚,陷进干涸的淤泥中。
“嗬!腰杆子够硬的!!”熊猫族军卒,赞叹道,拿着短棒,噼里啪啦,给我一顿揍,我挺着,震怒。
“呔!!别打了!!怎么回事!!不解释一下上来就打吗!没头没尾!打的突兀。”我怒道。
“嗬!突兀!!开工了还懵擦擦,欠揍!让开!!”肥壮的熊猫监工,大叫,啪!一鞭子抽来,打我腿上,一道血痕,火辣辣。
“你弯下腰!挺给谁看!脑袋有病!!别踏马这么耿直!快救我出去!我背了三天石头了!再背我就死了!!神若,救我!”万花神,低声急道。
“噫!!话不当此讲!!我天生腰杆子硬,弯不下来!!绝不低头!这点石头,就这几个该死的熊猫监工!我能屈服?!!!想当年,该死的巨蛇族人打了我一个月,不给我饭吃,我饿了,略略屈服!也是和自己和解!今日之事!我挺到底!!我怒了,诸位!我怒了!天神怒了!!”我叫道。
呼啦一声!我踏马,十几个肥壮的监工,饿虎扑食,围住我就打。
黑暗啊!!我的心,在滴血!!!
石头撒了一地,
筐也烂了,我震怒,我爆发了,揪住肥壮的熊猫监工,一顿胖揍,厮打在一处,我连续放倒了四五个熊猫监工,气势出来了,天神的威风出来了!我一顿爆锤。
唉!无奈,这帮狗贼太多!!几十个围着我打,瘦弱的中年监工头子,坐在河堤上的太师椅里,看的津津有味,我没记催的话,那是蛇锦的太师椅,一把椅子,竟然也穿透了时间的巨流。
众苦力,麻木的看着我,眼神绝望,不参与,不帮忙,不声援,就是呆呆的死看,花不笑一伙,也看的津津有味,毫无同理心,我越发震怒。
“别打了!踏马的!不公平!你们几十个围殴我一个!不要脸!!”我抱着头,护住裆,蜷缩着,背挺着打,怒道。
“哎!!!!哎嗨!!妹妹你在呐山头呦!!我在那山脚脚呦,听我一曲哎!等我上山呦!!!哎嘿呦!!!哎嗐!呦!!!哎呦,哎呦,哎嗨呦!!!!”
突然,一声悠扬的歌子,从岸堤上一颗粗壮的老树,传来,众人登时停止踢打,纷纷望去。
我急忙抬头,震惊了!!!
先前没注意,漫长的,高高的岸堤,独独有一颗茂盛高大的老树,吊着一个人,我仔细望去,竟然是踏马一个鹅头妖怪,我瞪大了眼,细看!!真个不是人,正吊着,嚎唱歌子。嗓门贼亮,悠扬起伏,登时引得苦力和监工们,望去。
啪!
响亮悠扬的,长鞭,打在鹅怪身上,看着都疼,鞭稍子,把一截树枝都直接抽断了。无数落叶,飞散。
“哎!!!哎哎呦!!哎嗨嗷呦!!!小妹妹夜里坐孤灯呦,哥哥我睡不着。万里相思呦!只想见我滴情儿!!想煞个人呦!!见不着!嗷嗷呦!!想煞个人!!!哎哎呦!!”
鹅怪不怂,嚎唱着歌子,有点烧,可能骨子里,是个文人烧客。
“麻德!挨鞭子唱情歌!好雅致!!”十八岁的神医,有穷戟,兴奋赞道。
啪!
那是长鞭子,抽驴马的,赶大车的鞭子,我似乎见过,岸堤上有不少马车,牛车,驴车,走的缓慢,拉着都是石头。
一个强壮的熊猫军卒,露着半个膀子,绑着衣服,双手攥着一条赶驴大鞭,啪啪!抽的空响,众人都是心里一紧,为鹅怪捏了一把汗。
我是一个神,我都脚指头抓地,心里紧的慌,是真疼。
啪!
长鞭子,精准的抽在蛾怪背上,他的衣服,破破烂烂,不少烂布条,随着落叶坠下。
“小崽子!好打!用点劲!!!再来!!”鹅怪叫嚣道。
前后看不到边的苦力们,纷纷看向鹅怪,带着底层的沉默,绝望的冷漠,这群野草,就像大雨浇透的柴火,猛火油柜,都燃不起来。
“唉!想我等一世为人,不如个鹅怪爽快,活该做奴隶!!!”苍老的熊猫族苦力哀叹道,摇着头。
“老人家!怎么回事?”监门府神行捕快,辕门凝,背着一筐石头,低声问道。
不少监工,兴奋的跑上河堤,叫骂着去打鹅怪。
“唉!说来话长,我们是飞云平原,村子里的农民,启家族长飞熊天,今年强制加了徭役,紧急建造河堤,说是防洪涝,其实都是假的,是从里边搞钱!!没想到……唉!飞熊天族长,已经变了,飞云城,都踏马变了,民不聊生!!”老熊猫苦力,悲苦道。
“谁!你说谁!!飞熊天,飞云之主!启家族长吗!!最伟大光明的那个!!!”熊小妖登时震惊道,一脸泥土,像个泥猴儿。
“你们不知道??哪个村的?嘶,后生,面生啊!”老苦力,疑惑道。
“哈哈哈!飞熊天族长是我太姥爷!!有救了诸位!!”飞熊小妖,扔了筐,大笑起来。
啪!一鞭子。
大哭!!十八岁的情绪,太短暂。
“你们敢打我!飞熊天族长是我太姥爷!我姥爷是飞熊伤!!我娘是救了飞云平原的大医官!!兔微灵!我义母是熊文曼!!混账!你们敢打我!!我是妖字营营主!!我的人来了,把你们挨个宰了!!”飞熊小妖哭怒道。
“妖主!我的妖主!我十八岁了!!我回到了三年前!我的天!你也十八岁!都是十八岁!!好哇!”兔蹦礼,背着石头,弯腰嚷道,是兴奋,压不住的兴奋。
“混账!胡言乱语!熊天族长之长子,启风将军,正是此次我熊猫龙牙国,防洪涝安抚使,虽然追他的女子众多,但他尚未婚配,他弟弟飞熊伤,还在禁地,关禁闭!!哪来的女儿,哪来的你这外孙女,你敢冒充!来人!给她加石头!!”一个熊猫族监工,怒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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