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独自一人坐在病房门外,等待着医生接见。贝基已经被他们带进了病房,他们似乎对此已经司空见惯。但他仍有些紧张,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些什么。听医生说可能是嗑药了,虽然有危险,但并非没法治疗。医生很有信心,但他却仍然有些担心。
他一个人将贝基送来,也还没来得及联系她的家里人,就被关在了病房门外。然后就接到了老板通讯,竟然让他全权负责。他能负责什么,他不过是她的一个普通同事。说是每天能见面,可从第一次见到现在,统共也不超过十句话。
他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脑子一热就冲了上去,还把事情给担了下来。像那个经理躲一躲不好吗?他两眼无神地瘫在椅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也没什么可想,他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类的病人。
他不由得回想起贝基中午发作时的样子,那仿佛要杀人的样子,真是够唬人的。
没想到那么文静的女孩,也会有这么凶狠的时候。莫想着,任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不断冒出来。
门开了,医生一面整理着手里的医患沟通文件,一面和他打着招呼。
“你好,你是贝基的家属?”
“不,不不,我只是她的同事。”莫有些慌乱,他的确有些在意这个女孩,却还没有假冒家属的想法,“我是代表公司送她来的,之后的事还请联系她的家里人。”
那医生又一次看了看手中的资料,“你别紧张,来,先坐下。”
待二人坐定,医生才继续说道:“早些年这病的确不好治,但现在科技不断发展,早就把这病剖析了个清楚。这人都有肉体和精神两部分呢,她不过是精神那部分生病了,才有了这种表现。而从检查的结果来看,她应该是使用了某种成瘾性极强的药物,而中断用药导致了她出现现在的戒断反应。”
“你是说她用了毒?”莫疑惑地问道,随即反驳道,“不,不可能,她是突然就这样的,上午还和我们一起正常上班,中午吃饭时都还好好的。”
那医生再次看了眼手中的资料:“检查结果是这么说的,在没有其他证据前,我们只能相信这个结论。”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盯着莫继续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她的检测结果和其他患者的不同。”
“有什么危险吗?”
医生向后靠在椅背上,说道:“这意味她可能使用了一种我们还没发现的毒品。上级机构已经接到预警,将在6小时内将她接走,为她提供更加完善的治疗,以观察这种毒品需要的治疗措施。”
他猛地身子前倾,凑近莫的面前说道:“问题在于,只要有人愿意为她签字,同意配合后续的科研工作,就能获得7位数以上的信用值补助。”他摊了摊手说道,“不过可惜,你不是她的家属,自然不能代她做决定。”
他将资料收拢,似乎就要离开,莫注意到,散开的资料里写着科研补助,似乎是一个以4开头的一个七位数字,“等,等等,让我想想。”
那医生嘴角拉起一丝微笑,还从没有人能从这么优厚的回报中逃脱,即便是亲生父母也很少拒绝,只要还有机会,他们更倾向于拿一大笔信用值养一个健康的小号,更何况他当然不止一种手段。“你就算不签字,她也只能去往上级机构才能得到相应的治疗,而治疗过程本身就是一种科研观察,差别只在于你能不能为她争取到这笔补助。”
“补助要怎么给她?”
“谁签字负责,就打给谁,接她走的当时就会到账。”不过是信用值,对于上级机构而言完全不是问题。
莫似乎有些惊讶,“不是,不是打给她自己吗?”
那医生辩解道,“我们治疗的患者很少能有足够的自理能力,所以补助一类的东西都会直接转交给她的监护人。虽然你不是她的父母,可她父母这一时半会儿也赶不来。”他靠近莫继续蛊惑道,“考虑到这种情况,只要你同意签字,你就是她的监护人,几百万信用值瞬间到手,而这个过程谁都不会有损失。”
他打开资料,翻到签字页,递上一支笔,说道,“你要考虑清楚,过时不候。等上面的人来了,知道你不是她的监护人,别说你什么也得不到,她也什么也拿不到,还得乖乖被他们研究。”
莫颤抖着手似乎就要去拿那支笔。
却在这时,一个平淡的声音在两人身旁响起,周围的灯光似乎在这一瞬间暗了几分。
“打扰一下,我好像听到你们提到了贝基,想来她应该是在这里。能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吗?”
医生果断地收回了他递出的笔和资料,似乎从来没有发生刚才的事,“你是谁?”
“我是贝基的男朋友。”艾比认为,没有结婚前应该是这样的关系。
莫顿时羞红了脸,他有些紧张地说道,“我,我是她的同事,贝基已经被送进去了。”
那医生却并不买账,“你刚才听到我们说的话了吧。你说你是她男朋友,你有什么证据?我们可不能将患者交给来历不明的人。说不定你就是一个想独吞贝基科研补助的陌生人。”
一时间莫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艾比,更没有听说过她有一个男朋友,她似乎一直都是独来独往,除了上班以外,就连外出都很少,更不用说和他们一起聚会。
“说得有道理,但你们想让贝基去那个科研机构,怎么没有问问她自己的意思?”
那医生嗤笑着,“这类患者还能提出什么意见?”
“当然能,她已经到门口了。”
随着轰然声响,铁质大门破碎成了一块块碎片,而贝基从一片烟雾中走出,神秘力量带来的压制扩散开来,转瞬间笼罩了整栋大楼,而这个覆盖区域仍在快速扩大。艾比果然没有想错,即便自我被摧毁,但凭本能,贝基也不是这种小地方的精神防治中心能够控制的。
那医生一脸惊恐地看着贝基,“这怎么可能?!她难道不是人?”
“她还是人,从你们的角度来说。”艾比的话音不带一点儿情绪,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仍然有一丝紧张,按他往常的习惯,这种人压根儿不值得他给与回应。他不过是想不出该怎么和贝基打招呼,从而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做。
“艾比……”
“贝基。”艾比惊喜地发现她竟然还记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