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老师为什么会这件事感兴趣？是因为……‘作弊’吗？”丁昊开门见山。

    “你认为林正是作弊吗？”钱仓一问。

    “显而易见。”丁昊转过头看着钱仓一，眼神毫无畏惧。

    钱仓一回想起丁昊的家庭状况，作为有钱人家，丁昊家给新海高中捐过数次款，而且数目都相当多，不过，仅此而已，成绩方面，丁昊并未作弊。

    “的确，从常理上来说是这样，但是没有证据。”钱仓一点头。

    “疑罪从无？”丁昊叹了口气，“我只是在怀疑，并没有给他定罪。林正一直以来都很普通，按照正常人的逻辑，他即使作弊，也会稳步提升，不会选择这么耀眼的方式，他之所以敢肆无忌惮，说明他确信自己的作弊手段一定不会被人发现。”

    “有没有可能是不得不作弊？”钱仓一换了个角度。

    丁昊盯着钱仓一双眼，略微思考几秒，接着摇头：“抱歉，老师，你说的情况我有想过，但他为什么不得不作弊？理由？”

    这个反问将钱仓一难住。

    “那你的意思是？”钱仓一打算顺着丁昊的思路继续询问，毕竟他不是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和丁昊争论。

    “林正确信自己的作弊手段不会被发现，所以打算一鸣惊人，直接跳到第一名，这对我来说，对其他努力学习的学生来说，都是侮辱。老师，我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林正做的事情无异于指着我的鼻子说，‘我不但要作弊，还要超过你，而你只能当千年老二’，所以，我打算找出他作弊的手段。”丁昊语气坚定，声音非常洪亮。

    “这就是对策组的目的？”钱仓一轻声问。

    “没错。”丁昊点头，“如果林正能够拿接近满分的分数，那么其他脑力运动，至少也和我在同一个水平线。对策组会组织一系列活动，如果林正能够胜出，或者说有对应表现，那么，我就承认他比我强。”

    “林正会同意吗？毕竟这件事对他而言，没任何好处。”钱仓一有些好奇。

    “老师，他可以洗清自己的怀疑，而且，他拿到作弊手段后，直接让成绩跳到第一名，说明他争强好胜，他不会拒绝的。”丁昊非常自信。

    “呃……这些算不上好处吧？”钱仓一脸上露出非常勉强的笑容。

    “敖老师有什么看法？”丁昊停下脚步。

    “如果想让他一定参加，我认为需要一个赌约，你赢了，他会有损失，相反，他赢了，你也应该有损失，物质上的……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钱仓一也停下脚步。

    丁昊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陷入深思，过了几秒，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枚纪念币，接着，他将纪念币举起，沉声说道：

    “这枚纪念币是我爷爷留给我的遗物，如果我输了，我就将这枚纪念币送给他！”

    说这些话的时候，丁昊牙关紧咬，眼神忽然变得极为凌厉，似乎做这决定非常艰难。

    用不着这样吧？

    钱仓一小心后退一步。

    丁昊的神态很快恢复正常，他将纪念币放回口袋，再用平和的声音说道：

    “如果他输了，我会让他剩下的高中生活抬不起头。”

    钱仓一不怀疑丁昊有这样的实力。

    “既然敖康成老师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到时候不如也来看看？也算做个见证。”忽然，丁昊提了这么一件事，“或许，还有苏乐生老师和邱雨竹老师。”

    我们暴露得也太快了。

    钱仓一在心中吐槽。

    “可以吗？”丁昊问。

    “可以。”钱仓一点头。

    “既然如此，那有一件事想要拜托敖老师，能否将我刚才的赌约告诉林正？你是老师，说的话更有权威，我想，他会答应的。”此时，丁昊的神情带着些许狡黠。

    原来他有这个目的。

    钱仓一反应过来。作为教师，他不适合掺和到这种事情里面。

    “我考虑考虑。”钱仓一没有马上答应，接着，他转移话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这次月考后。”丁昊说，“这次月考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他稍微收敛一点，我可以当做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

    钱仓一微微点头。

    “老师，时候不早了，就到这吧。”丁昊挥手告别。

    “好。”钱仓一也挥了挥手。

    回住处的路上，钱仓一仔细思考了丁昊的建议，虽然作为教师，他的确不太适合掺和到这件事里面，但是他又不是真的教师，只是借教师的身份参演电影而已。

    毫无疑问，促成赌局对演员来说只有好处，因为到目前为止，整个新海高中唯一的可疑点就是林正的成绩。

    “算了，先过了这次月考再看。”钱仓一决定先观察情况。

    ……

    月考结束后，钱仓一、鹰眼和菜单再次在餐馆聚餐。

    “我监考林正和丁昊的考场，有一些发现。”鹰眼开口。

    新海高中的月考位置按照上一次成绩排名安排，上一次期中考试，林正第一，丁昊第二，所以林正坐在第一考场第一个位置，通常来说，这个位置属于丁昊的专座。

    “什么发现？”钱仓一问。

    “林正好像知道答案。”鹰眼说出自己的判断。

    “知道答案？”钱仓一重复这四个字。

    “试卷发下来后，林正和丁昊都开始写班级、姓名，之后，两人开始答题，虽然答题速度相差不大，但是我注意到两人实际上有明显差别。”鹰眼略微停顿，接着继续说道：“林正的思考过程是阅题的过程，速度与字数有关，可以看做匀速，丁昊的思考过程包括阅题和思考，速度有快有慢，与字数联系不紧密，反倒和题目难度联系很紧密。”

    “也就是说，林正在读题前就知道试卷的答案？他读题只是为了对字而已，并不需要思考解题过程。”钱仓一若有所思。

    “有点意思。”菜单笑了一声。

    “如果不出意外，林正肯定是第一，两人的对决不可避免，或许我们能够从中看出什么，另外，你不认为我们过得太安逸了么？”鹰眼提醒一句。

    “的确，我们得加快速度，或许这部电影有隐藏的时间限制。”钱仓一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