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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闭嘴!”
破布还想说些什么,楚月当即冷冽出声。
她只怕再说下去,老底都要被揭完了。
只不过这一声训斥,并非用神识传音,而是直接道出了声。
但见风悲吟、夜墨寒以及一道道目光,都汇聚在了她的身上,充斥着些许的诧异。
楚月嘴角轻抽,无奈地抬手扶额。
“看来多日未见,小别胜新婚,阿楚不希望为夫把时间花在喝酒之事上。”
夜墨寒浅浅一笑,妖孽的脸庞在阳光之下,犹若镶嵌着浅金色的辉。
清风拂面,尽是和煦。
难以想象,眼前和煦的男子,会是那个杀伐果断叫人闻风丧胆的夜帝尊。
楚月无奈地望着夜墨寒。
九万年前她因为睡不到夜墨寒而喝酒买醉就算了,如今也算是修成正果,连孩子都有了。
可偏偏唯独那一次,也没切身去体会。
想到这里,楚月抿紧了唇。
难不成,自家抱枕当真不举了?
楚月寻思着屠龙宴结束,得空的时候,也得去钻研一下比较冷门的医术了。
事关未来的二胎,小宝的妹妹,还是不得马虎。
夜墨寒对上楚月的视线,虽不知楚月的脑海当中在想着些什么,但没由来的有股脊背发寒的感觉。
“那风某就不打扰二位的相聚了。”
风悲吟作揖:“我们,屠龙宴再见。”
他深深地望着楚月。
这青天白日的世界,北洲帝都城的繁华和雄伟,他都看不到。
他只在狼瞳的红雾当中,努力地去看清楚月的容貌。
临别之际。
风悲吟想将她的一颦一笑,如画般眉眼,都烙印进灵魂深处,去铭记永生。
就算有朝一日他风悲吟,死于这个糟糕且美好的浊世,也永远不会忘记她的眉目。
风悲吟转身的刹那,逆着光朝外走,红袍微扬,神色刹那间就已黯然。
他踏足北洲两回,唯独不敢进慕府。
只因他不敢面对将门世家列祖列宗的英魂亡灵。
他有罪。
他是罪人之子。
他忘不掉的是——
在许多年前,刚进风武城的风悲吟,趁夜色正浓,趴在窗外朝内看。
他看到破碎神魂的一片,鲜血淋漓的被父亲握在了手中。
神魂碎片之中,传来了女人痛苦的惨叫声。
后来,风悲吟因为好奇,好几次都偷偷去观察,去看。
终于有一天,她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容貌。
那是个遍体鳞伤的女人,浑身都流满了鲜血。
半透明状的出现在屋子。
父亲说:“云凰,你深爱的叶天帝,你一心想嫁的人,就是个没用的孬种,他没来,他不知道你的处境,不知道你他做了什么,还只当你是真的死在了那场战争。你说,他是不是很蠢啊。啊,不对,我现在不该叫你云凰,应该叫你慕倾凰才对。”
父亲的眼神之中,分明有对女人的怜惜:“你啊,原有大好的人生,又何至于斯呢?”
那一瞬间,让风悲吟差点儿以为,父亲是在乎和心疼这个叫做云凰又叫做慕倾凰的女人的。
但下一刻,风悲吟便看见,父亲将神魂碎片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用脚掌疯狂地去踩。
“贱女人!贱妇!你活该如此!活该!”
风悲吟见其狰狞扭曲,怕极了,一时呼吸急促,便被父亲给发现。
父亲大步流星的走向了他。
“啪!”
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庞。
牙齿连带着血一起吐出来。
幼小的风悲吟在地上滚了几圈,才稳住身形。
父亲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小子,你听到了什么?”
风悲吟疯狂地摇头。
但父亲压根没把他儿子看,提着他的头发,一路拖拽到了密室水牢,把他关在了水牢整整三年,导致他的武体就像是淬了冰,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病根。
不仅如此,父亲在他的眼瞳嵌进了追踪灵宝,又找来魔咒师,给他下了咒术。
魔咒深埋在他的五脏六腑。
一旦他道出了那夜所看所听之事,魔咒便会侵蚀他的身体,让他在痛苦中七窍流血而死。
而当风悲吟三年水牢期满出来,过了很久,才知道,慕倾凰,是慕府的女儿。
风悲吟满身悲凉,心脏疼到扭曲。
每次当他想说出云凰之事,魔咒术就会侵蚀他的脏腑。
就像体内有万只蝼蚁在疯狂地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他不怕死。
但他活下来,才能帮小月拿回来慕倾凰的神魂碎片。
只有这样,他不堪阴沉的一生,才能有个死得其所的完美结局啊。
风悲吟的眼睛越来越红,脚步沉重到犹如朝双腿里面灌入了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