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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节目组要求,上台前苏婳要化妆,还要换上他们提供的衣服。
坐在化妆间里,化妆师给苏婳涂完底妆后,开始给她化眼妆。
化妆师拿着化妆刷,说:“苏小姐,你太年轻了,长得又这么漂亮。跟那些男专家比,外形上可能没有太大的说服力。我帮你把妆化得成熟一点,好吗?”
就差指着苏婳的鼻子,说她是花瓶了。
苏婳猜到她的意思,莞尔一笑,“不用,稍微化点淡妆就行,我们这一行,靠的是脑子,不是外形。”
于是化妆师就给她涂了层睫毛膏,淡抹一层口红。
苏婳就上台了。
她平时都穿很素净的衣服。
今天为了配合节目,穿的是宝石红色纱质无袖长裙,露出精致锁骨,和两条嫩藕般的手臂。
她皮肤本就雪白,被宝石红色裙身一衬,白得发光。
五官精致明艳,楚楚大气。
一张巴掌小脸,骨相极好,非常上镜。
坐在一众六十岁开外的老专家中,像万绿丛中一点红,要多惊艳有多惊艳。
录像的摄影师是个男的,忍不住多给她镜头。
打光师也情不自禁把光往她身上打。
起初大家都觉得苏婳就是个为了提高收视率的花瓶。
但是几轮鉴宝下来,苏婳落落大方,表现不俗,解说相当专业,丝毫不输在座的几位老专家。
现场观众和工作人员,不由得对她改观。
节目最后上的是一幅压轴古画。
宋徽宗的《瑞鹤图》。
由一位国外来的收藏家,带过来的。
那幅《瑞鹤图》,是十八只白鹤以各种姿态在天空盘旋,另有两只立在宫殿屋脊上。
画风清新淡雅,淡石青色天空背景和白鹤相映衬之下,白鹤的灵性呼之欲出,仿佛马上就能飞出去一般。
画中白鹤羽毛根根可见,宛若真鹤,特别逼真,栩栩如生。
尤其是鹤的眼睛,炯炯有神,还带神态。
像是在说:你瞅啥?信不信我啄你?”
现场所有专家拿着放大镜,上前一一察看,看画工,看细节,看印章,看绢本。
看完,大家一致认定这幅画是真品。
但是这幅画,目前珍藏在北省一个博物馆里,为什么却到了这位外国收藏家手里?
难不成是赃物?
如果是,那这就很刑了,太有判头了。
就在专家要让节目组打电话给北省博物馆确认的时候。
苏婳出声道:“这幅画不是宋徽宗的真品。”
苏婳的老相识齐柏松,今天也在场。
他忍不住问:“小苏哇,你为什么这么说?这幅画看画工、看细节,明明出自宋徽宗之手。”
苏婳脸颊微微有点热,“这幅画是我十五岁那年临摹的,后被我外公的一个客户买走。当时我没盖印章,画完也没做旧。至于为什么辗转到了这位外国朋友手中,就不得而知了。”
全场顿时嘘声一片!
惊讶于这个看着很嫩的小姑娘,十五岁时临摹的画,居然就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境界!
让在场老专家们全都打眼了!
打眼就是看走眼的意思。
那位外国收藏家叫汉森,解释说这幅画是他从国外一个地下拍卖会上拍到的,正好来京都这边出差,就拿来让鉴定一下。
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了原画者。
本来是挺刑的一个收藏品,因为苏婳化险为夷了。
后来节目剪辑好后,上播。
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这场鉴宝节目收视率达到了全场最高。
整个古董圈都记住了这个小姑娘!
十五岁时,就把宋徽宗的瑞鹤图,画得惟妙惟肖,真假难辨!
他们觉得吃惊,苏婳却习以为常。
在外公的训练下,几岁就开始临摹古代各种名画的人,十五岁画得以假乱真,再正常不过。
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节目结束后,苏婳要回化妆间换衣服。
半道上被顾谨尧喊住。
他递给她一瓶水,垂眸望着她,眸光温柔似水,赞道:“你今天表现很好,第一次上镜,一点都不怯场。”
苏婳接过水,笑了笑,“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经常被外公带去博物馆,各种大人物没少见,没什么好怯场的啊。”
顾谨尧极浅地勾唇,“厉害了。”
“过奖了。”苏婳回以一笑。
“为什么要离婚?”顾谨尧低声问。
这才是他想知道的。
苏婳脸上的笑凝固了。
原本亮晶晶的大眼睛黯淡下来,仿佛一瞬间就失去了光彩。
看到她这样,顾谨尧心痛极了,很想伸手拂去她眼底的忧伤。
他歉意地说:“抱歉,我不该问的。”
苏婳不太喜欢向别人倾诉隐私,连自己的妈妈,她都不愿意主动说。
除非被问急了。
不知怎么的,却想向顾谨尧敞开心扉。
她极淡地笑了笑,轻声说:“很多原因,他父亲嫌弃我家世不好,配不上顾北弦。孩子没了,阿忠死了,整天勾心斗角,报复来报复去的,我厌了,累了,也烦了。”
她明明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相反,她唇角还带着浅浅的笑。
可是顾谨尧却仿佛看到她的心在滴血。
他伸出手,很想去抱抱她。
想告诉她: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一个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报复的地方,我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被任何人伤害。
手伸到一半,他很艰难地收了回来。
趁火打劫,不是他的作风。
真爱一个人,不是自私地把她据为己有。
正当两人沉默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好听的男低音,“苏婳。”
苏婳扭头。
看到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黑色衬衫扎进西裤里,勾勒出劲挺英气的腰身。
精致贵气的五官,气度风华,十分夺目。
是顾北弦。
他一手拎着一个纸质包装,一手抱着一束红玫瑰,深色西装外套搭在臂弯上,远远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神色捉摸不定。
苏婳一愣,“你怎么来了?”
顾北弦迈开长腿,风度翩翩地朝她走过来。
把她手里的水拿走,递给她一杯杨枝甘露,把玫瑰花塞进她手里,没什么情绪地说:“我来探班。”
苏婳哭笑不得,“我就录个电视节目,连城都没出,你探什么班?”
顾北弦瞥一眼顾谨尧,对苏婳说:“谁说没出城就不许探班了?”
他抬手环到苏婳光裸的肩上,“怎么穿这么少?”
他掌心温度灼人。
熟悉的雄性荷尔蒙,铺天盖地压下来。
苏婳心脏砰砰直跳,神情都有点恍惚了。
她发现,她还是很爱他,好像比以前更爱了。
爱得揪心。
过片刻。
她才开口:“节目组要求的,再说夏天穿无袖的裙子,很正常吧。”
顾北弦却觉得不正常,露太多了。
露着锁骨和明晃晃的手臂,给那么多人看。
他把臂弯的外套拿下来,给她披上,对顾谨尧说:“谢谢顾先生对我太太的照顾。”
苏婳小声纠正道:“我们离婚了。”
顾北弦神色一滞,改口道:“谢谢顾先生对我女朋友的照顾,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复婚。”
顾谨尧的拳头缓缓握紧。
他什么也没说,只深深地看了苏婳一眼,转身走了。
身形笔挺,神情却落寞。
顾北弦微微眯眸,盯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把苏婳揽进怀里,手握着她的手臂,握得她都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