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对方的话，祂下意识一惊，可是奇怪的是，很快祂也就不去纠结了。

    似乎，这样也挺好的。

    “很好……和我们来吧。”那个灰袍人转过身，带着他向着洞穴深处走去，似乎有一条小道，可以通向更深的地方。

    “可以告诉我这份力量的来源吗？”

    “很快，你就会看到了。”

    祂们渐渐走向了地底，脚下的天然隧道逐渐有了人工的痕迹，祂们进入了一个斜向下的楼道之中，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火把，上面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但是仍然看不见尽头。

    就那么一直走下去。

    “关闭你的所有感知，用和你融为一体的力量去感受，不然我们永远也走不完这段路。”

    “是……”祂连忙关闭自己的精神感知，将对外界的感知彻底交由给了身上的灰烟。

    顿时间，祂感受到了前方不远处，便是一扇门，终点竟然近在眼前。

    灰袍人似乎早就探知到了，带着祂走下去，推开木门。

    然后，本来看什么都是灰蒙蒙轮廓的烟雾感知，在进入门的瞬间，就出现了颜色。

    和外面楼道上火把的颜色一样，是幽绿色的。

    这里面俨然有一个巨大的空间，两排火把就在两边的巨大石柱上，照亮了这里，让灰烟感知的视野中，也看清了事物。

    有很多道巨大的身影也都站在两边，站在那些巨大的柱子之间，一动不动，仿佛是将士们伫立在两旁听候调遣。

    哪怕现在祂的身躯已经被他所抛弃，在感知到这些巨大身影的时候，也依然感受到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触碰到那些巨像的灰烟，似乎都受到了一股不可思议的吸引力，被吸收进了那些巨像空洞的口鼻之中。

    骷髅？那些巨像的盔甲下，似乎是这样的一副面貌。

    “不要自不量力！”灰袍人立刻提醒祂，“跟好我，向前走。”

    祂立刻收回灰烟，然而祂却很明显的感觉到，刚刚被吸引走的那些灰烟，已经回不来了。

    而他感到了一阵的虚弱，就连之前受伤掉了块肉下来都没有这么不自在。

    于是祂更不敢看了，只敢小心得跟上灰袍人的脚步。

    身后的那扇门已经关上，而祂们又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空旷的地下黑暗空间之中，最中心的区域，却是一个凹下去的深坑，里面弥漫着灰烟，然而却也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

    只是这时候的火焰燃烧得并不是很旺盛。

    “这是……”

    “这便是我们力量的来源…而我们，便是掌控这份力量的存在！”灰袍人一说起这个，就激动了起来，祂的双手举起，习惯性的做出膜拜动作，但是很快就止住了。

    “我们曾经都属于各个地下教会的一员，但是我们的信仰却无缘无故的抛弃了我们，我们曾经甚至做好了为信仰，为那无上存在献祭身躯和灵魂的准备，可是……到头来在知道，我们不过是连那些存在脚下的灰烬都不如的东西罢了。”

    灰袍人仿佛陷入到了万分的痛苦和不甘之中，与此同时周围，似乎也传来了许多的怨恨，这些怨恨扭曲而浓重，几乎要化作实质。

    这时，中间坑洞中的幽绿火焰忽然闪烁了几下，那些恐怖的怨念一下子都被吸引了过去，化作了燃料。

    灰袍人也在这之后重新冷静了下来。

    “后来我们才知道，只有真正属于我们自己的力量，才是我们的值得适逢的信仰。”

    “这到底是什么……”祂忍不住问，刚刚那火焰闪烁之时，祂竟然有种扑进去的冲动。

    “灵魂之火。”灰袍人说着，终于撂下了祂头顶的灰袍帽子。

    只见其浑身都是灰烟，仿佛是由灰烟组成了全部的身躯，而祂空洞的双眼之中，则燃烧着与那如出一辙的幽绿色火苗。

    亡灵！

    看见这样的一幕，祂猛地一惧，吓得后退。

    人的本能依然留存着那么一丝丝在祂的心中，可是灰袍人却讥讽的看着他，说道：“你为什么会对此感到害怕，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你的身体早已经沉在了那条河的河水之中，来到这里的…只是你的灵魂！”

    灰袍人眼中的幽绿火焰猛地闪烁了一下，显露出了祂的气势。

    “现在，你还需要最后一步。”

    “不……”哪怕已经被灰烟侵蚀得几乎腐烂，但那幽绿火焰仍然能够让祂感到恐惧，这是祂的灵魂在向他发出最后的本能。

    “我们应该逃跑…外面有……”祂试图用自己曾经的人类理智去说服这些怪物，是的，灰袍人不止一个，刚刚四周散发怨恨的来源，皆是来自周围河灰袍人一样的存在。

    “逃跑？不不不…我们没有必要逃跑，活人是来不到这里的，来吧孩子，迎接你的新生，成为我们的一员吧。”

    最后的一句话，仿佛实灰袍人仅存的一点温柔了。

    然而这份温柔，却是在逼迫着祂将自己的灵魂投身于火焰之中。

    祂又一次站在了边缘，上一次是水，这一次是火。

    而同样的，祂依然没有选择的权利，不由自主的向前倒去。

    “啊！！！”从火焰中传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与尖啸，却让周围的灰袍人们也发出了疯狂而可怖的笑声。

    旺盛的火焰产出了更多的灰烟，祂们陶醉的吸取着这些烟气，让祂们身上的灰烟更加的浓郁，眼眶中的灵魂之火也更加的旺盛。

    “现在，欢迎我们新的成员！”第一个灰袍人高举起了双手，这一次，没有再放下，其他的灰袍人也一起举起了双臂，仿佛是在欢呼又一个灵魂得到了新生。

    深坑之中，溢出的灰烟被吸收之后，剩下的灰烟转而向着中间凝聚而去。

    火焰淡下，刚刚投身其中的祂依然被灼烧得只剩下一副骨架，一缕幽绿火焰自祂的头骨中被点燃，而汇聚过来的灰烟，组成了祂新的“血肉”。

    “啊……”就如同以前每一次吸食烟草的香气一样，祂发出了陶醉而享受的呻吟。

    这一刻，祂获得了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