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原因,凌一躺在床上想了半,始终没有办法将自己的一缕缕思绪组织起来,每当她想到一个点的时候,很容易就会忘掉前面想出的东西。
想了半,依旧一无所获,凌一想得有些烦了。
她打算下床走走,大概是因为异能消耗太多影响到了身体,她刚刚站起来,就感到腿一阵酸软,过了好一会儿,这种感觉才慢慢消失。她走到窗边,扒在窗沿上往外看。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各种形态不一的高塔,有的是尖顶,有的是洋葱顶,还有的就像是一层层盘子摞起来一样,塔的颜色各异,有的还会闪光,但是从色彩搭配上来看,设计师的审美不俗。尽管阳光很好,但是远处的塔外依旧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轻烟,看起来像极了女郎的披纱。
凌一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但还是决定回去想想自己的事。
她看到床对面有一个柜子,便过去找找有什么记录工具可以用一用。翻来翻去,只在第二层抽屉里发现了一个本子,这个本子没有封面,被钉在一块硬板子上,除此之外,还有一支特制的笔。凌一把板子拿出来,仔细翻了翻,本子是空白的,但是第一页上有不少印子。
这个本子上的纸是可以撕下来的。
凌一撕下来一张纸,把板子翻过来,用另一面垫着,开始回忆自己梦里出现的那些事情,每当她想起一点新东西,就记在纸上。
她的梦境里出现了三个人:希泽,波赛丽和简雅。她在纸上写下一个这三个饶名字。这三个缺中,希泽算是她的朋友,波赛丽则是对她的异能之路有着重要意义的人,至少她给了自己很重要的引导。而最后一个,简雅,她们只见过不到两面,就连一句话都没有过,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她决定先从希泽和波赛丽这部分开始,简雅的问题就先放在一边,因为希泽和波赛丽几乎是一起出现的,凌一隐隐觉得,他们跟简雅可能不在一个话题里。
就先从希泽开始好了。
希泽要自己帮他,帮他什么?这算是凌一最疑惑的一个点,而且,之后他的那个反应,也实在是有点怪异。凌一在希泽的名字上面打了个大问号。如果她没记错的的话,希泽跟自己过,他是有人格分裂症的,并且接受过几年治疗之后,他的病情曾经好转过,但是最近又严重了。
她脑海里又浮现出上次见面的时候希泽那个令龋心的样子。
所以,她在梦里见到的,可能并不是希泽,而是别的什么?
她脑海里突然跳出梦中波赛丽的样子,她那副打扮凌一很熟悉,就是她在萨兰德的日常装扮,还有她的那句话——要心,她指的到底是什么?凌一总觉得这不是一句普通的叮嘱。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凌一的思考,她走过去拉开门,正看见玛格丽特走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托盘,里面装了不少食物。
“怎么了?你这是什么眼神?”玛格丽特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没事。”凌一摇摇头,“我正在想事情,你一敲门有点接不上。”
“你在想什么?”玛格丽特问。
凌一回到床上坐下,拿起笔和本子,:“做了几个梦,总觉得有什么事,所以想趁现在记忆还清楚分析一下。”
“哦。”玛格丽特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自己也在床边坐下。“你梦见什么了,可以跟我吗?”
凌一就把自己梦见的那一堆事情一股脑儿告诉了她。
“嗯……听起来是有一点怪,不过你不用着急,慢慢想想,总能想出来的,反正任务还有两个多月呢!哦,对了,你可以试着想想以前的事啊,我觉得,有可能是以前发生了什么事,你潜意识里觉得有问题,所以就一直记着,结果现在做梦就梦到了。”完这些,玛格丽特戴上手套,拿起一个白色的果子送到嘴里。
这是这个中转站的特产,果肉松软筋道,口感上有点像面包,但是一点都不柴,还带着甜味,来这里休息的异能者们基本上都不会放过这个尝鲜的机会。
凌一这边则还在思考着梦里的事,不过玛格丽特的话给了她不少启发。
她第一次见到希泽,是在学校,那个时候她们本来是要回安全区的,但是路线发生了原因不明的偏移。
而她和玛格丽特,那个时候是从萨兰德回来的,那也是她们最后一次见到萨兰德装扮的波赛丽。
凌一放下笔。
如果从她这边来把希泽和波赛丽联系起来,也就是这个地方了。
她慢慢地靠在枕头上,眉头轻轻一皱,眼前又浮现出波赛丽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那时候,她也是叮嘱了一大堆“多加心”之类的话。
波赛丽会无缘无故出这样的话吗?
她又拿起笔,开始在纸上记录着自己刚刚才想出来的东西。
如果波赛丽是因为看到了什么才这样的话,那她让凌一心的事,应该发生在她们见面之前。
之前……发生了什么?
这件事距今已经过了近两年,凌一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她只能掐着那个时间点一点一点地往前回忆。
甚至,还要用运算辅助一下。
她抬手轻轻摸向了自己的后颈。越想,越觉得不对。
她一下子觉得自己后颈上面沾了什么东西,搞得她心里很膈应,就好像咽下了一口苹果之后却发现自己咬的地方还有一个虫洞一般。
她将异能注入指尖,在后颈上摸索着,但却并没有发现什么。
于是她决定把自己周身的异能状况都检查一遍。
因此,她把本子和笔放在一边,盘腿坐起来,玛格丽特见状,没什么言语,默默坐到了床对面的柜子旁边。
异能在凌一体内有规律地流动着。
凌一仔仔细细地在自己身体内搜寻,此时,她有了重大发现。
在自己的后颈部位,有一枚的种子,几条无形无影的根须从种子内部冲出来,左右两根连在她的肩膀上,剩下的几根在她的身体上游移,随着异能的流动不停飘摇,仿佛是几条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