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样躺着,仿佛过了1个世纪。
为什么全身都不能动?连眼睛都倦的无法睁开?
刚才被闺蜜小裴捉出去喝酒,那家伙又失恋了,拉着我哭诉,勉强陪了几杯,终于等到她数尽了那负心男人的斑斑劣迹,才幽怨着被我劝回家。不幸我在出租车上吹了风,头疼的象有人在用斧子砍,一直就有头疼的毛病,这次恐怕是因酒后吹风导致作得更加排山倒海。
一路按着太阳**捱到家,翻出止疼药胡乱吃了,挣扎着爬上床,在头倒向枕头的过程中,轰然睡去……
那么我是在自家床上了?
似乎又不是,身下硬硬的,哪有我小床的绵软,恨恨的想翻个身,未遂,貌似身体完全不受精神控制……我是不是在做梦?
身体在沉睡,意识却格外清醒。
周围很静,间或有虫鸣响起,空气里有种莫名凛冽的气息,正合了我现在惊疑不定的心情。
又这样躺了1会,期间我试着睁眼、转头、移动小指,可惜所有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正当我无法自抑地陷向绝望,忽然,头顶上方……
“唰……唰……”
在无尽的黑暗里,这细细的声音如锉刀附骨,一下一下,刮得人心惊!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轻微的震动和轰的一响,倏忽有大量濡湿的空气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异样的味道,好象是……
“水小姐,你莫怪”,一个男人的声音骤然在耳畔响起,虽刻意压低仍尖利得能刺穿黑暗,“小的也是没法子才做这等事,你大人大量,莫怪……莫怪……”
我死鱼一样躺着,不知这人在絮叨什么,隐隐的不安,只觉头皮一阵阵紧。
窸窸窣窣,忽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间抽走,一下,又一下……是……簪子!我留的是长,知道那种感觉,不过,今天我盘头了吗??
“这些累赘,小姐你也带不走……”聒噪着,那人似乎是拉起我的手,褪下了1个……应该是镯子吧,“不如舍给小的拿去糊口……”话音象被剪断般戛然而止,我只觉右手被用力攥住,那人手心湿热得象条舌头,颤颤的粘在我手上。
四下里静的骇人,连虫鸣都不再响起,只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以及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小姐……你……这么如花的年纪就去了……到底是个可怜鬼……不如……我……”伴随着微微颤抖的声音,1只手颤颤的摸上我的腰……
天哪!!他在解我的衣带!!!!!
只觉一股灼热似万马奔腾冲上头顶,波澜壮阔惊淘拍岸,在汹涌的怒火中,我怒睁双眼睚眦欲裂!
被我怒目灼烧的是个相貌猥琐的男人,獐头鼠目尖嘴猴腮,焦黑的面皮,活象喝酱油长大的老鼠。这人似乎感到了我眼里的杀气,一抬眼对上我的仇恨的目光,簌的一抖,随即五官扭曲鼠目圆睁,象看到了天下最可怖的事情,他上下牙齿颤颤的撞在一起,黑枯的手爪迅收回去,哆嗦着缩在脸前,“你怎么……我、我……”嘶哑的喉音浸着难掩的恐惧。
如果我的手能动我一定抓上他的脸,如果我的腿能动我一定踢向他的头,可惜,我现在全部的武器只有杀人的目光,仇恨的,犀利的,割向面前这张惊恐到极点的丑脸,狠狠地刺进他眼睛里去。
僵持中忽听得一声闷响,这老鼠脸的男人居然朝我扑了下来!!我震惊的瞪着面前正在无限放大的脸,濒死般的绝望。
“不要~~~~~~~~~~~~~”呕哑啁哳,穿过枯涩的喉咙,划破寂冷的夜空。
诡异!老鼠脸忽然定格在半空,既而很不符合重力原理的倒向旁边……
“沉烟!!沉烟你没事吧?!”一个焦急的声音,一张年轻陌生的脸。
我定定的望着眼前这张从天而降的面孔,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梁,轩长舒展的眉,水银点墨般的双眸乌黑明亮,轻易就能吸引人的视线,凝视着他的眼睛,只觉得自己被深深地吸进去,心头忽涌起落水般的无力与彷徨。
有过刚才那种老鼠男的对比,越觉得面前这人脸上打了光般眩目,面如冠玉俊逸非常。
陷落在他的目光里,竟没注意何时他已把我抱起轻轻放在身前,“抱歉我来晚了!”声音清朗玄远,似松间明月,石上清泉。他扶着我的肩,歉然关切的望着我,语气象在哄小孩又带了一丝紧张:“莫怕莫怕,我在呢。”
“你……是……谁?”我咬牙吐出这几个字,喉咙刀割般疼。
他一怔,隐约有氤氲的水气蒙上他漂亮的双眼,还没待我看清已被他用力抱在怀里,他的脸紧贴着我的顶,耳畔是他微颤的声音“别吓我,沉烟你别吓我……”
他的衣上有好闻的香,清冽而缠绵,幽冷而缱绻,味道极象是L’euprkenzo的清泉男士香水。
有点恍惚。
我的视线飘过他的臂,稀星澹月,隐隐一带烟柳,薄露轻风,蒙蒙数点寒鸦,似是乡野景色?不及细想,眼波已扫到刚才我躺的地方,新翻的松土,茸茸的堆着,嵌在地下的,赫然是……
一口开着盖的棺材!!!!
只觉头轰的一声,眼里的一切都渐淡渐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