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北京,又到了看海的季节。赵拓刚刚结束了自己在公安大学二年级的学习,暑假被破格调入了刑警队实习,第一天就被警队通知上夜班。刚一进警队大门,一位老同志就满面堆笑地迎了上来。
“你好,小伙子,你就是小赵吧?”
“领导您好!我是赵拓!”赵拓立正敬礼。
“不是领导,快别客气,队长他们有急事,出差办案去了,临走前交代我等着你,大家都叫我老张。”
“张老师好。”
“嘿嘿,别客气,别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队里交代,这段时间你就先跟着我,等队长回来再亲自带你。”
“师傅好!以后还得多向您学习呢。”
“哈哈,好!”老张挑了挑大拇指,“你这么年轻就调来刑警队,可见不一般呀,好好努力吧!”老张拍了拍了赵拓,伸手示意他到沙发上坐下。
赵拓拿起桌上的茶壶,把茶给师傅倒好。老张满意地点点头。
“小赵呀,队长走前特意交代,说你是咱们警校特别推荐的精英,本来想亲自先带一带你,不过今天京郊出了个大案,局里限时侦破,所以全队都紧急出差去大兴了。”
“我刚来,先跟着师傅您就有很多要学的呢,难敢劳烦队长呢。具体是什么大案呢?”
“绑架杀人案,全队都出动了,咱们今晚守家,如果队里有需要,咱们随时出动。”
“好嘞!”没想到刚一来就碰上大案,要是能去现场见见世面就好了。
“小伙子,这边是你的桌子,”老张站起来,带着赵拓来到外屋的一个格子间前,“你先坐这儿,我在里屋,有事我喊你。”
“好,谢谢师傅。”
“别这么客气,你等等。”
不一会儿,老张从里屋抱出来了一摞文件,“这些都是咱们队里的规则流程,你先学习学习。”
“好嘞,谢谢师傅!”
赵拓一边看这些文件,一边想着,能是什么大案呢?全队都去了,要是还需要人就好了,我也能去看看。
到了晚上十点,老张电话突然响起,“是,队长!”……“好!我们马上过去。”
赵拓心里一阵激动,要去执行任务了?
不一会儿,老张从屋里走出来,说:“小赵呀,队长来电话,让咱俩赶紧去一个地方,可能有一个嫌疑犯现在正藏在那里。咱们穿便装潜入过去,把他抓住以后去和队长回合。”
“是!”
“你赶紧准备一下,咱们2分钟后就出发,我去车库取车,之后去楼前面接你。”
“是!”
赵拓心里别提多兴奋了,简单准备了一下就冲到楼下等着老张。不一会儿,老张的车也到了,两个人开车往京郊走。开了有40多分钟,天上开始渐渐下起了雨,老张打开雨刷器,继续往前开。又开了一阵子,老张从主路上下来,再往前开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个小村子外面。老张把车停好,带着赵拓悄悄地绕到村子外面的农田边上,这里有一个独门独户的农家院。
老张压低声音说:“小赵呀,就是这了,你先蹲下,我上去探探动静。”
赵拓蹲下身,老张踩着他的肩膀,爬上墙头,往院里观望。
“好了,好了。”老张向赵拓打着手势小声说。
赵拓慢慢把身体放低,让老张下来,“师傅,里面什么情况?”
“院里没人守着,就一间正房开着灯,大概有四五个人在打牌,院子的角落里好像是厕所。咱们一会儿翻进去,先把院门弄开,之后躲在阴暗处,等他们出来上厕所时,咱们把那个人按了,直接带走,别惊动了其他人。”
“师傅,这么黑,还下着雨,能分清哪个是咱们要的人吗?”
“没问题,小伙子,你还是缺乏经验,一会儿你听我。咱们先进去再说。”
“好!”赵拓向后退了两步,把马步扎稳,双臂伸直,双手十指交叉做成一个上马镫,放在腰齐平的高度,老张向前一跨,一只脚踩在赵拓的手上,赵拓向上一托,老张借力翻上了墙头。赵拓随后向外撤出去一段距离,助跑,起跳,双手扒住墙头,雨越下越大,墙上的砖被雨淋过以后格外得滑,很难借力,不过赵拓还是靠手指和手臂的力量迅速地接了一个引体向上把自己拉了起来,胳膊肘向上一跨,爬上了院墙。
两个人悄悄地翻进了院子,先把院门的门栓打开,虚掩着院门。准备工作做好以后,两个人躲在了厕所旁边的旮旯里,守株待兔。
“师傅,咱们俩赤手空拳抓人?您手里没枪吗?”
“枪哪能随便配呀,咱们这是紧急任务,没时间配枪了。”
“那咱们带其他的武器了吗?”
“没有,抓个小毛贼,还用什么装备!你以为咱们是保安呀?”
赵拓腼腆地笑笑,不说话了。
雨越下越大,伴随着电闪雷鸣。将近十一点半时,正房的门打开了,一个人走出来,老张借着屋里的灯光看过去,压低声音说“就是他!准备行动!”
就看那个人一边往外走一遍说着,“等着啊,你们先洗牌,帮我把牌码上啊,等着我!”
这个人还没往外走出两步,屋里紧接着又跟出来一个人,这个人一边追前面的人,一边回头喊:“你们丫也帮我先码着啊。”
“兄弟,你一人出来不安全,万事加个小心,哥哥陪着你一块去厕所。”
“哎呀,哥哥,你真是我亲哥,这到了你地盘,能有什么事呀,放心吧,你看这雨,赶紧回去吧。”
“没事儿,没事儿,我也得去,你丫不会是那玩意儿太短见不得人吧,哈哈。”
“操,亮出来捅破天,吓死你,哈哈。赶紧走,一起一起。”
两个人一路小跑地冲进了厕所,老张向赵拓使了个眼色,你按住同伙,我抓人!刹那间,两个人冲了上去,老张把手从后面顺着那个同伙的肩膀伸过去,反手一搂他的下巴,把他整个人朝着赵拓的方向甩了出去。接着,老张一个手刀锁喉,切在要抓捕的那名嫌犯咽喉上,这小子张大了嘴可就是喊不出来。这时,赵拓刚好接过那个被摔过来的嫌犯,借着他摔倒的力,赵拓先抓住他的手,一个反关节将他的胳膊一扭,这名同伙半边脸朝下摔在了地上,赵拓顺势膝盖下压,硌着他的后肺,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后脖子上的哑门穴,这名嫌犯也长着大嘴一声都发不出来。
“我先把人带走,你随后跟上!”说话间,老张已经把人拷上了。
赵拓点点头,看到老张刚才那敏捷的身手,和爬墙时判若两人,心想:怪不得师傅刚才教训我,看来抓个小毛贼,确实不需要带家伙。
老张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两块封条,把嫌犯的嘴一封,另外一块递给赵拓,“走!”
老张按着嫌犯的头,悄悄地跑出了院门,赵拓把同伙的嘴封上,在他后脖颈上一个手刀,拖着休克的同伙也出了厕所,正准备把他安置一下,自己也赶快离开,这时正房的门打开了,“大哥!……****!兄弟们,出事了,抄家伙,快出来!”
伴着电闪雷鸣,屋里冲出来了七八个拿着砍刀和棍子的人,赵拓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既然主犯已经抓住了,自己还是先撤出去和老张会合最重要。赵拓一个箭步冲出院门,往来时的方向跑去。雨越下越大,农村的小路没有路灯,赵拓一路跑过来,却没找到老张的车,后面的人一路穷追不舍,赵拓来不及多想,只能掉头往村子的庄稼地里钻。雷声越来越大,雨也越下越急,风把整片庄稼地都刮歪了。赵拓在庄稼地里向前爬着,心想:今天晚上就先躲在这里面,等明天天亮了,我再回去找老张。
赵拓用手一层一层地扒开庄稼在泥地里向前爬,那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地只能听到雷声和雨声。赵拓继续前进,面前的庄稼越来越高,渐渐地可以站起身,弯着腰在庄稼地里小跑,渐渐地又可以直起身跑,过了一阵子,雨停了,赵拓还在这片庄稼地里穿梭,他一边拨开挡在眼前的高高的庄稼杆,一边寻找出路。
到底怎么回事儿?这片地不应该有这么大呀,我找准一个方向一直往前走,就不信走不出去。走着走着,天渐渐地亮了起来,脚下的路也渐渐清晰了起来,赵拓一边奋力拨开挡在眼前的庄稼杆一边往前跑。突然,他一步跨出了这个庄稼地,顺着一条小路走了出来,走到高处回头看去,发现自己之前居然在一片向日葵田里。京郊有这么大片的向日葵?赵拓一下子懵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