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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心想好吧。
江岁宁当然比她重要。
她可能连第二选项都排不上号。
没什么好意外的,不是早就做好猜到结果了吗?为什么还会如此的难过。
江稚看了眼身后的悬崖,海浪扑过的声音沉沉。
沈律言把生的机会给了江岁宁,她想活下来只能靠自己。
从这里纵深一跃,掉入海里,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可是真遗憾,她不会游泳。
赵宏深本来还以为他要锥心般纠结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一点都没有欣赏到他脸上狰狞痛苦的表情。
沈律言面无表情走到车边,大力打开车门,把后座上的男人从车里扯了下来,他对赵宏深抬了抬下巴,“赵宏深,我沈某耐心有限。”
赵宏深为了儿子,怎么也要放了江岁宁。
至于另外一个,他肯定要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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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宏深警惕的不得了:“你先放开他。”
赵宏深的儿子已经有些崩溃,也不知来的路上沈律言对他做了什么,他整个人怕得在抖,拼了命对他爸求救,“爸,他就是个疯子!你快点、快点把我救过去!”
儿子眼中的恐惧不似作伪。
赵宏深抿了抿唇,冷着脸对沈律言说:“你先放人。”
沈律言冷笑了声:“赵宏深,总不能都让你好事占尽了。”
赵宏深觉得这四周安静的可怕,他心里发慌,却加重了语气,无比强硬:“你不先放人,我也不放。”
沈律言看着他往前往江岁宁的脖子递了一寸的刀,语气冰冷提醒他:“你再动她,我就不能保证你儿子是不是也能毫发无损的交到你手里。”
赵宏深为了儿子,还真的不能完全豁出去。
沈律言掐住他儿子的脖颈,给他留了点呼吸的余地:“这样,我们同时放人。”
赵宏深想了想,觉得可行。
为了万无一失,他警惕道:“你把车钥匙扔给我,然后退到厂房门口。”
沈律言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厂房里面装了大量的炸药,他故意迟疑了片刻,表现得万分勉强:“好。”
他把车钥匙抛给了对方。
赵宏深和他同时松开了手。
江岁宁拖着受伤的腿,慢慢朝沈律言走了过去。
她知道,她赌赢了。
现在,只要江稚死了,一切皆大欢喜。
赵宏深等到他们快退到厂房门口果断摁下了遥控器,他等了几秒,迟迟没有听见爆炸声。他的眼眶欲裂,面目狰狞,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的遥控器,又疯狂的摁了许多下。
可是遥控器就像失灵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不远处渐渐传来车辆的引擎声,不知不觉间,四周已经布满了沈律言的人。
赵宏深用力砸碎了手里的遥控器,他看着周围的黑衣保镖,已经知道自己上了他的当。
赵宏深像是疯了,他命令刀疤男,“快点把江稚给我推下去!”
他哪怕是死也要带上一个垫背的。
话音落地的瞬间,赵宏深被击中了脑袋,他的身躯慢慢往后仰倒,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刀疤男捏着江稚的后颈,“你说我要杀了你吗?”
江稚说话没什么力气,沙沙哑哑,温温柔柔:“能帮我把绳子松开吗?”
刀疤男沉思了会儿,竟然同意了这个荒谬的请求,他用匕首割断了她手腕上的麻绳。
江稚没头没脑问了句:“游泳难学吗?”
刀疤男笑了声:“不难。”
他依然掐着她的脖子,“你老公还真是个难缠的角色,老实说,我不想杀你,但我也不想和赵宏深这个傻逼一样,死不瞑目。”
江稚心不在焉的听着,眼神落在沈律言身上。
他明明没有受伤,脸色却那么白。
他将自己的外套递给了江岁宁,拢住了她的肩头,摸了摸她的脑袋,让她回车里休息。
江稚甚至还有心情评价沈律言一句,他很贴心。
沈律言从盛西周手里接过一把枪,亡命之徒最珍惜的就是他们的命。
比赵宏深这种蠢货要好处理多了。
沈律言的脸色奇差无比,若说刚才还有为了掩饰而装出来的三分耐心,此刻就彻底连装都懒得装,冷厉淡漠,他刚要开口,刀疤男就捏着江稚的脖子往后退了几步,悬在崖边,好似风吹就倒。
沈律言眸光微冷,一语不发。
刀疤男笑了笑:“沈先生,收好你的枪。”
沈律言本身脾气就不是多好,他看了眼江稚,现在好像只剩下破碎不堪的她,拼都拼不起来,他心头微窒,回过神来,对刀疤男说:“我可以放你走,什么都不追究。”
前提是,放了他的妻子。
刀疤男当然不会像赵宏深那么愚蠢,他压根不相信沈律言嘴里说出来的任何一句话。
尽管他这句话很符合他的性格。
刀疤男故意说:“我已经活够了。”
沈律言面若冰霜,脸色一下子变得更难看。
刀疤男附在江稚耳边,轻声地说:“江小姐,我们赌一把。”
江稚绷着脚尖站稳,她再往后一步,就会掉下去,运气好点,掉进海水里,运气不好,砸在礁石上,当场毙命。
她动了动唇瓣:“赌什么?”
刀疤男说:“赌命。”
说完,他就拉着她,毫不犹豫的顺势往后一仰。
他们就那样跳下了悬崖。
“江稚!”
沈律言拔腿冲过去,却也远远赶不及她往下坠落的速度,男人眼睁睁看着她被拉着坠入深渊。
她当着他的面,好像义无反顾的纵身而跃。
最后的那一眼。
沈律言甚至没有在她脸上看见惊慌、恐惧。
她安安静静的、心如死灰般跟着跳下了悬崖。
沈律言伸手抓住的只有风,他的眼眶里是看起来就很可怕的、一根根的血线,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掌心里是被石头磨出来的伤疤,他垂着脸,冷声吩咐:“下去找。”
男人平静的好像看不出任何难过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