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兴学
作者:放羊小星星   诸天万界之大拯救最新章节     
    兴学之论一出,在座的文臣纷纷起身,毕恭毕敬的朝着李杰行了一记大礼。

    “陛下圣明!”

    一时间,‘陛下圣明’四个字高悬于承明殿上空。

    看到满朝重臣拜服的场景,即便刘娥提前知道了此事,心中仍旧止不住的泛起了阵阵涟漪。

    六哥这一招,高啊!

    毫无疑问,兴学之策,准确的击中了文臣的内心诉求。

    同时,一旦消息传开,官家也能收获天下士人之心。

    先裁军,再兴学,一石数鸟,手段当真高明,若不是朝夕相处,刘娥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官家背后出谋划策。

    如此老辣的政策,便是先帝在位,也不一定想得出。

    “众卿平身。”

    李杰不以为意的抬了抬手,兴学,不过是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

    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这句话虽然不好听,但以此时的生产力,如果没有士大夫参与,这天下只怕会乱。

    客观事实必须得承认。

    毕竟,这是现实世界,不是什么游戏世界。

    一个指令,下属便纷纷拧成一股绳,万众一心,搁在现实世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诉求,上至宰辅,下至胥吏,谁没点自己的小心思?

    真当是百分百忠诚度?

    所以,必要的妥协,亦是不得已为之。

    况且,兴学又不是什么坏事?

    唐宋八大家,北宋独占六席,并且全都聚在仁宗朝,归根结底,这是文教兴盛的结果。

    这也是时代的产物。

    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自秦以下,文莫盛于宋。

    单从文化方面来看,纵观历史长河,宋确实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当然,兴文教只是众多原因之一。

    北宋一朝,共有三次大规模的兴学运动,第一次是以范仲淹为首的庆历兴学。

    第二次是以王安石为首的熙宁兴学,第三次则是以蔡京为首的崇宁兴学。

    而现在,因为李杰的介入,兴学的脚步直接提前了二十余年。

    李杰之所以提前揭开兴学的大幕,也是为了科举改革做铺垫。

    宋承唐制,科举方面亦是如此。

    唐代科举的主要是明经科和进士科,自唐一来,明经不过是帖书、墨义,考量的是士子的背诵能力。

    众所周知,死记硬背是行不通的。

    也正因为如此,进士科方才成为科举中最重要的一科。

    在进士科上,宋同样沿袭唐朝旧制,重诗赋,而轻经义。

    诗词歌赋,讲究的是文辞华丽,对仗工整,换句话说,诗赋是华而不实。

    依后世的眼光来看,这种取士方式肯定是不合理的。

    选取中央储备干部,只考诗词歌赋,不考实务,合理吗?

    不合理!

    不过,若是加上时代因素,重诗赋,也有一定的逻辑。

    古代的识字率非常低,这是公认的事实,能够接受教育的,最少也是小地主阶级。

    普通的农民子弟,几乎没有读书的机会。

    毕竟,供养一个读书人的开支可不小。

    笔墨纸砚,书本费,拜师的束脩,远游的费用等等,普通之家根本无力负担。

    更别说男丁,本就是家庭的重要劳动力。

    读书科举是要脱产学习的,本来能够产出的劳动力,不仅不参加劳动,反而去读书。

    这一出一进,差距可不小。

    因此,能够接受教育的大多是中上层的子弟。(当然,也有个例,凡事无绝对嘛,但个例不足以否定总体规律)

    然后,这些出身不错的读书人,再历经一轮又一轮的筛选,最后留下的,即便有些滥竽充数的,其数量也不会太多。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一个人的见识和阅历,和他身处的阶级也是息息相关的。

    所以,以诗赋取士,这一看似荒唐的标准,实际上却是有一定道理的。

    “三代盛王致治天下,必先崇学校,立师资,聚群才,以陈正道。”

    待到众人重新归位,李杰试探性的抛出了改革学制的观点。

    “然,今学舍虽存,却疏为流表,生徒罕至,朕闻,诸生员竟以两馆为耻!”

    “诸卿,何以教朕?”

    李杰这段话的大意是,虽然现在学舍尚存,但却是名存实亡,诸多学子,更是以两馆为耻。

    宋初,中央官学主要有国子监、广文馆以及宗室学校。

    宗室学校的招生对象是宗室弟子,暂且不表,李杰口中的两馆便是国子监和广文馆。

    广文馆最初的目的是收录博学之士,然而,现在的广文馆却成了权贵子弟挂名取解额的地方。

    另外一馆国子监,亦处于半废的状态。

    国子监本为育才之所,只是现在科举更加重视参加乡贡的生员,故此,国子监也慢慢名存实亡。

    “陛下圣明!”

    半晌,王曾越过了发言顺序,先于丁谓,开始阐述自己的想法,当然,开奖之前,拍个马屁也是很有必要的。

    “臣伏闻,善国者,莫先育才,而育才之方,莫于劝学。”

    “先帝曾着劝学诗一首。”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有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欲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陛下兴学,既是承先帝之志,亦是启盛世之兆。”

    “臣以为,兴学之首要,莫过于先兴太学。”

    “今国子监瓦屋不过两百间,制度狭小,不足以取天下之士,臣请陛下,兴学士,置明师,以育天下英才。”

    “另,天下州学县学,亦是废弛久矣。”

    “正所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当令各州县,皆立官学,由各路监司择选属官为教授官。”

    “若不足,则取乡里宿学有道业者任教授官。”

    王曾的观点,其实并不算新颖,而且说得很是笼统,大意是国子监学舍不够,该多建学舍,择选明师。

    而地方州学则由各路长官负责挑选老师,首先从自己的部下中挑选,如果不够,再从当地挑选学识过人的明师。

    这样的发言也很符合王曾的为政风格,既不会出错,也不会太过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