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服,池水墨出了房门,和门口等待的赵婉一起来到了客栈的三楼窗边坐下。w
现在还是清晨,没有人来吃饭,所以二楼显得有些冷清,只有池水墨和赵婉两人。
窗外就是一条大河,河边的树木上的叶子已经枯黄,一片深秋的景象,池水墨心中感慨,时光过得真快啊,一转眼,来到天龙三个多月了。
“对了,赵姑娘,不知道这里是何地,现在又是什么时候?”池水墨必须确定好时间,30岁的大限就是一把枷锁,让他不得不在意。
“这里是河南开封,城南第三大街临河的四方客栈,是我爷爷开的。今天是十月二十三号,二十四节气中的霜降。”捋了捋耳边被风轻扬的头发,赵婉轻声的说道。
开封府么,池水墨心中暗自琢磨,看来自己从少室山下的河流一路漂流而下,到了百里之外的开封府
听先前赵婉说自己在床.上躺了七天,而偷盗经书的那晚是十月十三号,那么也就是说自己在河中飘了三天。
怪不得自己的衣服都在碰撞中损坏了,至于玉佩,现在还挂在池水墨的腰间,刚刚那叠衣服的旁边就放着自己的玉佩。
这让池水墨对素未谋面的赵婉的爷爷有了不小的好感,面对重金的**还能保持自己的本心,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
不一会儿,楼梯口走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半白的胡子,花白的头发,一身和气生财图案的深青色长袍,想必这就是赵婉的爷爷了。
池水墨连忙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诚恳的说道,“想必您就是赵婉的爷爷了吧,在下池水墨,感谢老爷子的救命大恩!”说着池水墨就是一拜。
“别,别,别”老头连连摆手,扶起了池水墨,“当不得,当不得,老头子就是把你从河里捞起来,顺便请了个郎中看了看而已。
端茶喂药照顾你,那是老朽孙女做的,而且我救你只是为了给我自己积德罢了。”
老头子非常谦虚,把功劳推给了孙女,池水墨对老头的心意有些明白,不过让他不懂的是,一个陌生人有这么大的**力么,非要把自己的孙女推给他。
池水墨不知道的是,古代有相面一说,其中有个说法叫相由心生,不巧的是那老头正好是靠给人看相起家的。
老头从池水墨的面相看出此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人中透紫,是一等一的贵命,池水墨的穿着也辅证了这一点。
而且并非是个薄情寡幸之人,反而重情重性,却又刚毅果决。
是个成大事的面相,老头看了半辈子的面相,这是老头看到的最上等的命格。
而且,原因还不止如此!
两人一番客套后坐下,开始聊天,老头看相走了小半个大宋,见识不浅,而池水墨根本就来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
见识只会比老头多,不会比老头少,何况离开地球后,池水墨北宋,大理和西夏都去过,还在明朝呆了四个月,谈起来也是天南海北都知道一些。
而话中找老头巧妙的询问池水墨的家庭来历也被池水墨故意绕了过去,至于身上的伤,就推脱是自己上山采药是不小心掉下山崖摔的。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池水墨这么想着。
这让老头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池水墨非是池中物,早晚要一飞冲天,英雄人物不都有个大难不死的经历么。
要是池水墨只是命格好,胸中没有城府沟壑,人家一问,什么情况都透露出来,跟个草包似的,赵老头绝对不会这么热情。
而赵婉就在桌边静静的坐着,面带微笑的听着自己爷爷和池水墨天南海北的聊天,不时给两人添加茶水,听到好笑也会捂嘴轻笑。
可惜这幅和谐的场面很快就被人打破了!
城东孙府的少爷孙鹏浩领着两个仆人‘蹬蹬蹬’就上了三楼,看见池水墨和赵婉爷孙坐在一张桌子上有说有笑。
登时就是一怒,强压着怒气,走到桌边,阴沉沉的问道,“婉儿,这小白脸是谁?”
上楼的声音池水墨听见了,不过客栈有人进出很正常,他也没有在意,哪想到自己躺着也中枪。
顺着声音望去,池水墨看见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一身紫色的衣袍,手拿一把檀木扇子,扇子的边缘镶上了金丝,破坏了檀木扇子古典优雅的氛围。
身后站着两个仆人,一个高高大大的白胖子,一个瘦瘦干干的黑矮子,对比强烈,给人深刻的影像。
嘿,这家伙的审美观还挺特别,也不知上哪儿找来这么两个仆人。
不知道来人和赵家爷孙是什么关系,池水墨也不好贸然得罪,毕竟自己还欠着人家一个天大的人情。
一旁的赵婉听见来人的话,皱了皱眉头,厌恶的道,“孙鹏浩,我和你不熟,叫我赵婉就好,不然别人还以为我跟你有啥呢,
还有,池公子不是小白脸,你说话客气点,不要那么难听。”说完赵婉回头望了池水墨一眼。
这把孙鹏浩气得够呛,为了追赵婉,他两个月没有去找逍遥阁的头牌,每天都到这小小的四方客栈来晃悠。
每天至少都要在这里消费十两银子,就是为了赵婉,这两月下来差不多花了千两白银,这都够给逍遥阁不错的姑娘赎身了。
而且孙鹏浩还挖空心思送来不少的东西,虽然开始都被退了回去。
不过身边的瘦子出了个主意,一旦送来的东西被退回,就把负责送东西的人退给打断,那个瘦子更是让孙府的丫鬟领着人来送东西。
这让善良的赵婉怎么忍心拒绝,一来二去,街坊邻居就开始传四方客栈的家的赵婉要嫁到城东孙府给孙鹏浩当小妾。
至于正妻嘛,孙鹏浩早就有了,古代女子十四就可以出嫁,男子结婚很早,只有江湖中人才结婚较晚。
你说孙鹏浩家世也不差,虽然是嫁过去当小妾,但也比嫁给平民当妻强啊,赵老头和赵婉为什么不同意呢。
原来啊,孙鹏浩是家中独子,本来有个哥哥,但早夭了,这让父母对其十分宠爱,是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生怕像他哥哥一样夭折了。
所以,孙鹏浩就仗着父母的宠爱,一天到晚就惹是生非,又有身边的仆人作为帮凶,在这开封府内也算臭名远扬了。
而且为了管住孙鹏浩,孙父孙母给孙鹏浩娶了一门妻子,那女子是附近商丘府富商王家的二女儿,王清。
这王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来到孙府尽干些争权夺利的事,孙鹏浩原来的两个小妾都被王清借故赶出了家门,其中一个还被打断了一条腿。
所以孙府在赵家爷孙看来就是个火坑,赵老头又怎么会舍得把孙女往火坑里推呢,而这个时候吗,池水墨被老头救了起来。
那一身贵气远不是孙鹏浩这种暴发户所能比的,赵老头就起了心思,要把孙女推给池水墨,既能搭上一艘金船,又能免掉孙家混蛋的纠缠,何乐而不为呢。
听见赵婉不但在外人面前驳了自己的面子,【他自己认为是自己人】还维护这个小白脸,这让孙鹏浩无法忍受了。
两个月来的努力就换回了这么一个结果,在他看来这简直是无法忍受的事,孙鹏浩大声怒喝道,“赵婉,你她妈别不要给脸不要脸,我耐心已经用尽了,在这么推三阻四,故作清高,信不信老子让你家破人亡!”
孙鹏浩脸上青筋暴起,确实有些吓人,不过,这也让池水墨理清了孙鹏浩和赵婉一家的关系,是恶非善,心中放下了些许担心。
如果两家关系好,恐怕刚刚躺枪的仇就没法报了,池水墨可不是什么大气的人,这些时间的江湖经历告诉他,大部分人都是欺善怕恶,欺软怕硬的。
一旁的赵老头勃然大怒,气得右手颤巍巍的指着那油头粉面的家伙,“孙鹏浩,你不要太过分了,这天底下还是有王法的!”
好吧,接下来就是经典的对白了,池水墨心中暗道,不过现实告诉他,艺术虽然来源于现实,但是却高于现实。
孙鹏浩听见赵老头的指责,不怒反笑,“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赵老头,包拯包大人虽然是个开封府的青天。
可惜的是,三十多年前就包大人就寿终正寝了,所以,你还是不要白日做梦了,这衙门哪,从来都是富贵人家的天下。
你说,要是突然传出你家赵婉偷盗了我家的白玉夜明珠,啧啧,这是不是个大案呢,那些如狼似虎的衙役该怎么对待一个美丽的罪犯呢?”
孙鹏浩一副啧啧有声的样子,好像在替赵婉担心,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孙鹏浩也就不再维持那副假善的面孔,露出了他阴狠毒辣的一面。
让池水墨意外的是,孙家的公子倒是没有狂妄到说出“我就是王法”之类的疯话。
看来包龙图虽然去世了,但他在开封的影响还没有丧失殆尽,连这种纨绔都不敢污蔑他,称其为包大人,说话还知道些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