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恢宏雄阔的宫殿前,一名身形挺拔的青年茕然独立。
这里没有风,亦没有声响,寂静的可怕。
青年名为千离,是净土国朱雀部十八学堂的学子。
净土国尚武修道,分学堂,学府和学院三级,最低一级是学堂,学子入学要求12-13岁;学期三年;学堂之上为学府,净土五部每部设一府,学期三年;学府之上为学院,设在净土神龙王都,全国仅有一院,学期不限。
千离今年16岁参加完堂试不久。
此时,他有一种很朦胧的熟悉感。
午门、天河、天河门、紫极殿……,一点点飘渺而虚幻的记忆于心湖间悄然泛起并渐次清晰起来。
接着,一道闪电在心海中闪过,一个名字跃然而出。
大离皇宫!
就是这座宫殿的名字。
一时间本能的熟悉感和理智的陌生感交织一起。
隐隐间,他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不是对熟悉和陌生的未知来源而恐惧,而是发自心底的悸动、哀伤、愤怒等等情绪的自然流露。
他不知道这种混杂的情绪从何而来,亦因何而起。
正在这时,宫门大开,一名雍容华贵的宫装少女踏着优雅的宫步袅娜而来。
感觉她应该很美,却看不清面容。
宫装少女在千离不远处停了下来,卓然而立,似乎在笑又似乎在轻泣,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青年。
千离感觉喉咙有些干涩,问道:“你是?”
宫装少女陡然清喝,曼妙的身形剧烈膨胀,转眼间变为一尊迫人心神的恶魔。
“去死!”
沙哑而粗狂的嘶吼声中,“恶魔”的夺命利爪向他的胸口插来。
“不要……,”少年千离豁然坐起,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双手张惶地在胸口摸来摸去,直到确认并没有受到伤害才颓然放下。
又是噩梦!
重复上百次的噩梦。
难道与这个印记有关?
少年千离抬起手来,只见手背上有一个六色轮印记,每个色轮呈细长柳叶状,好似花瓣又好似轮叶。
梦,印记!
两者有什么联系?
或者噩梦因此而起?
千离甩甩头没有明确的答案。
自他记事起,这个只有他自己才看到的六色轮印记就烙印在手背之上,仿佛命运一般与他纠缠在一起。
刚开始他还为此自卑了好一阵子,后来发现反正别人也看不到,也就不管了。
正当他胡乱猜想之时,一道清脆甜美的声音传来:“千离,又看花啊?”
“呃,也只有你相信了……”,千离的心中感受到了温暖,下意识地回答。
可是,他很快反应过来,气急道:“苏安安,你怎么在我房里?”
“这可是你指腹为婚的女友,未来的妻子,千家将来的财政大臣,有问题?”
“没有问题!”
苏安安一边俏皮地自问自答,一边一脸得意地看着千离,满脸的“本媳妇就是这么皮,你要怎么着?”的样子。
千离感觉自己气血翻涌,头有点大。
这倒不是气的。
而是,苏安安不仅人长的绝美,身材也奶凶奶凶的,是朱雀部18学堂的双女神之一。
当然最重要的,她还是千离的未来妻子。
在他们还没有出世的时候,已经被家长指腹为婚,虽然草率了些,可是千离很满意。
“万恶(sui)”的指腹为婚的产物!
千离和苏安安同班,在学校以兄妹相称,主要是为了免遭背后非议,但是熟悉的人都知道,两人就是未来的夫妻。
千离已经16岁,情窦已开,对于苏安安感情也从兄妹情转为明确的爱情,至少他认为如此。
幸运的是,苏安安也是如此。
嗯!还是双马尾……,千离眸光闪闪,心生喜欢。
根据讲道理就不配有爱情的理论,他转变了策略,坏笑着说道:“掌舵人,来,坐这边来。”
苏安安警惕地垫步后退,轻呸一口,道:“流氓,你想干嘛?”
“来,我们聊聊人生理想。”
“真的只是人生理想?”苏安安纯真地问。
“真的只是人生理想!”千离语气诚恳地回答。
“那,好吧,你可不能动手动脚哦,”苏安安两只手指指尖在胸前怯怯相点,挤的身材更凶了。
“绝对不会。”
“那~,我过来了?”
苏安安轻轻咬了咬嘴唇,绝美的脸蛋红了起来,怯生生地走上前来。
千离一阵窃喜,奸计可行,不,妙计可行。
他心中已经有了预案。
既然是双马尾,那就先把她的双手绑在背后,然后倒转过来,接着……
接着,把双马尾绑在床头,再给她不停地喝水。
到时,哈哈哈。
看我憋不死你!
“哈哈,哥的为人你是了解的,怎么会动手呢,”千离笑眯眯地看着苏安安过来,好像大灰狼看着小白兔。
“我当然相信千离哥哥了,”苏安安走了两步看向床边的书桌,眨眨会说话的大眼睛,问道:“可是你桌上怎么有那么多纸巾呢?”
“咳,有吗”千离老脸一红,回头看去。
突然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起,正在这时一股寒气从衣领钻入,接着冷嗖嗖地向下滑去。
“又是冰块,苏安安,我和你没完……”
“嗯,知道啦,余生还长,请多指教,”苏安安关门雀跃而去。
千离气急,故意打击道:“梳双马尾,装什么可爱,要知道可爱在性感面前……”
不等他说完,苏安安砰的一声推开房门,露出半张笑颜,可可爱爱地喊道:“千离哥哥,吃饭啦!”
“知道了。”
千离彻底败下阵来。
性感与可爱并存,还有比这更完美的吗。
迅速穿好衣服,千离拖拉着拖鞋走出卧室。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食物。
稀饭,鸡蛋,油条,三碟青菜,一盘酱牛肉……
这么丰盛……,他有些意外。
要知道自从堂试之后,就没有这种亲儿子待遇了。
以前自家生活还是算不错的,处于中等水平,但是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家道中落了,生活水平直线下降。
父亲去世后的前两年,他被仇恨蒙蔽了理智,一度很是叛逆,尤其是生活水平下降后和母亲的关系降到冰点。
后来在苏安安的斡旋和劝慰下,他已经想通了很多道理,母子的关系也实现了正常化,甚至更胜从前。
衣食费、学费、水费、能量费种种压力集中在母亲曾霖一人身上,生活自然不能和原来一样。
“我来啦,妈,吃饭,”千离见餐桌边只坐苏安安一人,于是高喊了一声,想来老妈还在厨房里拾掇呢。
“你们吃吧,妈得走了。”
“不吃饭?”千离看着母亲一身正装,神色匆匆地从卧室出来,,疑惑问道。
“妈吃过了,你们吃吧。小离,你起这么晚是不是练功太拼了,欲速则不达,知道吗?”
“哦!”
“还有,照顾好安安。”
“嗯,要好好照顾我哦,”苏安安腻在一边促狭地笑着。
“知道啦!”
“什么语气,嫌妈啰嗦啊。”
曾霖快步走到门前,开始穿鞋,貌似嫌弃地看了千离一眼,脸上却是笑意。
“哪能呢,妈这么忙,我还嫌听不够呢。”
“贫嘴,”曾霖笑骂着推开房门。
她跨出一步后又回头郑重叮嘱道:“万一起了大雾,你们两个赶快到附近的庇护所去,千万不要大意”。
“知道了!”千离和苏安安脸色一肃,齐齐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