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前219年,秦王嬴政28年冬。
徐家老宅到处一片雪白。天上还若有若无的飘了一点零星的雪花,主人与其妻子正在老宅之中悠闲的散着步。好不惬意。
“圣旨到。”突然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宅外一阵喧闹,徐福及其妻子凝梦突然停住了脚步,朝大门口望去。
原来是咸阳宫的太监来宣旨了。奇怪,秦王怎么会突然找我呢?徐福虽内心疑惑,却又不得怠慢,赶忙拉了凝梦朝门口走去。
“徐大人,大王口谕,宣徐福大人速速进宫面圣。”
“诺。”徐福送走了太监,把凝梦拉回了房间。
“梦儿,大王此次召见我不知道所谓何事。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但你无须太担心我。你在家要注意身体。天气越来越冷了,你的伤寒还没好,要记得按时吃药。我……唉。”徐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凝梦低头不语。她身披白色绒毛大衣,肌肤雪白。眉如杨柳,不愧为咸阳第一美人。徐福知道她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语言来安慰她,只得轻轻的抱住她,低头耳语:“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凝梦低头轻轻应了一声。徐福叹了口气,转身拿起桌上的外套,准备进宫。走到门口,见凝梦依旧不语低头站在那里,摇了摇头还是走了。
今天的天气还真是寒冷呢。徐福哈了一口气,立马变成了一阵雾,消失在那咸阳道上。
咸阳城内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徐福拉开了轿帘,望着那漫天的白雪出神,他的心里还在记挂着凝梦。。
阿房宫内,*肃穆。亭台楼榭在白雪的映衬下散发出一种寒意,徐福微微颤抖了一下,阴沉沉的天空。北风穿过楼宇之间,呼呼作响,似无数的人儿在诉说着什么……
大殿之上有一人低头在批阅奏章,旁边只有赵高一人在伺候。
徐福轻咳了一下:“陛下。”
秦王低头一看。台下伫立着一个男子,身材修长,脸上的轮廓分明。眼睛明亮,闪着智慧之光。细看不经意间还透露了一点忧郁。此人便是徐福。
“徐爱卿来了啊。”秦王放下了手中的奏章,从台阶上缓缓的走下来。
“诺,陛下。不知道陛下紧急召见臣所谓何事。”
“徐爱卿,”秦王走到了徐福的面前看着他,目光深邃。捉摸不透,“朕此次召你前来是想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你也应该知道,朕多次派人去寻访仙人和不老药的踪迹,如今终于让朕查到了一些眉目。”秦王缓缓的走了几步。是啊,这个人老了,统一了全国以后的他显得更加苍老了,也就更加迫切的想得到不老药。
“徐爱卿。你现在可知朕此次找你前来的目的了吗?”秦王似笑非笑的看了徐福一眼。徐福心头微微一颤,不知是内心的慌张还是那穿殿的过堂风让他觉得如此寒冷。
“陛下可是让臣去寻找不老药吗?”
“嗯,徐将军,朕将此重任交付于你,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诺,臣领旨.”
“好,此月十五日乃天道吉日,爱卿即刻率领三千童男童女东渡黄海寻访仙迹!”
“三千童男童女?恕臣愚昧,不知这是何用意?”徐福不解的问道。
为了表示朕寻仙的诚意,此三千童男童女乃是寄给神仙的祭祀品。徐爱卿,朕老了,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一年之内,倘若你能成功寻得不老药,朕定当重重有赏,倘若你没有寻到,那寡人可要赏罚分明了!”
“诺!”徐福内心震惊了,那可是三千个孩子啊,居然用活人当祭品,想到了秦始皇的心狠手辣也就不奇怪为什么他可以统一全国称霸天下了。
回到家中已是深夜,白雪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只有卧室的那边传来一点零星的光,偶尔还有低声的咳嗽。
“梦儿,你怎么还没睡?不是说了不要担心我了吗?”徐福一进房间,凝梦正坐在床上发呆,徐福心疼的握着她那冻得发红的手,低声嗔怪着。
“你回来了,大王找你去所谓何事啊?凝梦轻轻的挣开了徐福的手,起身倒了一杯茶给徐福。徐福接过那温暖的茶杯并没有喝,叹了一口气将茶杯慢慢的放在了桌子上。
”梦儿,前些日子答应和你一起去家乡看望爹娘恐怕为夫要食言了。”徐福轻轻的将凝梦拉了过来,抱在了自己的腿上。
“为何?”凝梦低声问了一句。
“大王此次召我前去是想叫我帮他寻找不老药。”
“不老药?世间真有此物吗?当初叠叠几次东去都未曾有收获,如今又要派你前去,这……”凝梦没再说下去,当年秦始皇曾多次派徐福的父亲徐通寻药,结果都以失败告终。吕不韦就参了徐通一本,导致徐通丧命,现如今,虽吕不韦已死,可是一想到秦皇那*冷酷的脸依旧让徐福不寒而栗。
“唉,可如今,圣旨都下了,难道要抗命不成吗?此月十五便要出发了。”徐福爱惜的看着凝梦。
“这么急?”
“嗯,梦儿,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就托人快马告诉我,为夫很快回来,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回来、”
“嗯,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凝梦低头,竟已红了眼眶。徐福紧紧的抱着她,不忍再看她那红了的眼睛,生怕再多看一眼内心的不舍与牵挂便多了一分。
嬴政28年腊月十五号。
徐福奉旨率三千童男童女寻仙,秦王亲自送行。此事轰动了咸阳内外。
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秦王站在城楼之上目送着队伍的远去。“徐福啊徐福,你可一定要成功啊!”
领头的童男中稍微大一点的不过十四五岁,小的才七八岁。大都是迫于生计被家人卖到此处的,徐福看着那些活蹦乱跳的孩子内心有了一些莫名的心酸。凝梦此时一定在家担忧着自己呢。想到凝梦徐福的内心又增加了一分伤感,一分惆怅。
在那群孩子当中最讨徐福喜欢的是一个叫满儿的孩子。他大概十岁左右,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像极了凝梦。每次徐福空时练习武艺他总在一旁偷看。徐福倒也不责怪与他。久而久之,满儿便一口一个师父叫的欢。徐福着实喜欢这个孩子,便叫他做了自己的贴身侍童。他和凝梦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孩子,只是大夫说凝梦的身子太弱,恐怕得好生调养几年才行。徐福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凝梦多次劝徐福纳妾,徐福执意不肯。说了几次之后,徐福有些生气,凝梦知道他是疼爱自己便也作罢。
徐福一行人走的是水路。东渡黄海,大多数孩子都不适应水上的生活。满儿也不例外。
徐福心疼的问着满儿,还不舒服吗?药吃了吗?满儿对他笑了笑说,师父,满儿身体好着呢,没事。徐福爱惜的摸了摸他的头。满儿,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到蓬莱了,忍过去就好了。
徐福起身走到了船头,风依旧是那么的刺骨,徐福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只是觉得这风虽然刺骨,却也比咸阳城的风清新。
海上的天气捉摸不透,看这情形这几天可能会有暴雨,得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才行。这些孩子的身体也受不了,不能太赶了,于是便下令找块陆地停靠休息三日。随行的将士们也很高兴,他们也很久没有吃到新鲜的蔬菜了,脸色蜡黄。现如今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几天了。
下了船,徐福命人将那些孩子安顿好了便领着满儿和几个贴身的侍卫去逛逛当地的风俗民情。
一路上满儿到处乱窜,:“师父师父,这是什么?咦?师父师父,那个又是什么啊?”徐福笑着对满儿说:“满儿,别乱跑,师父带你去吃好吃的。”一听到有好吃的满儿马上不闹了,乖乖的跟着徐福。徐福笑了笑继续朝前走着。
此地名叫蓬莱镇,据当地人所说这里离蓬莱不远了,来到当地一家有名的小酒馆,徐福点了几道招牌菜便和一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旁边的桌旁两个人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哎,你有没有看到那个疯子?”
“是不是整天在街角坐着的那个疯子?”
“是啊,都说他是疯子呢,还整天的声称他又不老药,这个世上哪里会有什么不老药?还说什么有缘人才会卖。”
“哈哈哈……”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徐福赶忙起身过去询问。
“两位兄台,请问刚才两位口中提到的那个疯子现在在何处?”
那两个人打量着徐福:“瞧着这位公子不是本地人吧?但看公子衣着不俗也不像是无知之人吧?也相信那长生不老之说?那疯子整日坐在街角那,吃睡都在那。”
“噢,多谢二位。二位的这桌酒钱我付了。满儿,我们走。”徐福放下酒菜钱便唤满儿离开。
“哎 ,师父,这菜还没上呢!”满儿焦急的说道。
“乖,待会儿再去吃,先跟师父办正事去。”
那二人看着徐福拉着满儿离开了酒馆,口中喃喃自语,这个人不会是有病吧?
这个镇子不算很大,只有一条比较繁华的大街。所以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两个人口中所说的街角。正好看到有一群人围在那。
徐福凑过去一看。地上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青年男子。想必就是那两个人口中所说的疯子吧。他低头不语。旁边的一个胖子说话了:“嘿,听说你小子手中有不老药?拿出来看看啊。如果真有这玩意儿,我出多少钱都买!”
那男子抬头看了胖子一眼:“不卖。”
那胖子似乎受了屈辱,将那男子从地上一把抓起:“你小子是个骗子吧?敢到这里来撒野?”说完扬手便要打。徐福拉住胖子的手:“兄台,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呢?”
那胖子转头打量了一下徐福,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人,放下了那男子:“今天算你走运!今后别让我再碰到你!”说完恶狠狠的瞪了徐福一眼便走了,周围的人见那胖子走了也知没什么热闹可以看便都四下散去了。
“多谢兄台解围了。”那男子倒也很客气。
“兄台不用客气。出门在外四海之内皆兄弟啊!兄台,想必肚子也饿了吧?今日我们也算有缘,我们一起去吃顿饭吧。”
那个人低头摸了摸肚子,迟疑了一会。还是答应了,一行人就近找了一个小菜馆,吩咐店家炒了几个小菜。那人狼吞虎咽,想必是饿了好几天了。满儿见徐福没动筷子自然也不敢先开口。愤愤的看着那人把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
“兄台,还要加菜吗?”
“噢,谢谢,不用了。”那人看着桌子上的食物被自己一扫而空也有点不好意思。“在下落清,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噢,在下徐福,今……”
徐福的话还未说完,落清便打断了他的话:“徐兄,今天多谢徐兄了,他日有缘我们定当再见。告辞!”
说完便很匆忙的离开了。徐福笑了笑,便又重新点了一桌菜。店小二上来收拾菜碗时,颇有不平的说:“客观,那个人是个骗子,整日声称自己有不老药。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呢?”徐福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倒是在一旁的满儿饿的肚子“咕咕”直叫。
“师父,你干嘛对一个要饭的那么好?”
“满儿,要记住,在外能够多帮别人一点就帮一点,知道吗?”
“诺。满儿知道啦。”
第二天,徐福再去寻找那人,却未曾找到。心想,大概真的是个骗子吧。也就放弃了找他的念头。回到客栈以后准备明日启程赶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