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上过大学,专科在学校学得是化妆,毕了业就在城里的一家化妆品店做了化妆师,每个月只靠挣那点工资过日子,平日里除了要生活过日子还要交房租,基本上一个月也就不剩什么了。
日子一直就这么平淡的过着,直到有一天发生的一件事情,改变了我今后的生活。
“茵茵,我要还有事儿,得先走一步,店里就麻烦你关门了。”我的一个同事何媛对着我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行,你有事儿就先走吧,我留下关店。”今天是我跟何媛两个人看店,平日里都是导班,三个人总有两个人留在这里闭店。
“茵茵,我爱死你了。”何媛对着我就抱了过来,然后就拿起东西跑出了门店。
看着何媛离开的背影,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可能是要下雨了,空气里透着压抑。
我坐在店里又等了一会儿,见时钟的分针走到了八点,我起身要去关上店门,店里的卷帘门有些生锈了,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卷帘拉了下来。
卷帘门刚落下一半,我就看见自己面前还有半截的玻璃门上倒映出一个男人的脸,我被吓了一跳,连忙的转过身来,看见刚才出现在玻璃门上的那张男人的脸。
“你,你好。”我对着这个男人说道。
“我想画妆。”那个男人的声音十分的平板,没有什么起伏,听起来十分的怪异。
“画妆?可是,我们闭店了。”我有些无奈的开口,看了看那已经拉下一半的卷帘门。
“可是,你还没有完全关上,我要画妆。”那男人平板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在那个男人坚定的眼神里点了点头,把那个男人让进了店门,那拉了一半的卷帘门就那么不上不下的放着。
走进了明亮的房间里,我才真正的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那张脸看起来十分的帅气,但是却十分的惨白,没有一丝的血色,就像是一个死人一样。
“先生,你想画什么样的妆?”我把那个男人让到了画妆镜的前面坐下。
“像个正常人一样就行。”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愣了一下,正常人一样?我从镜子里再次看了看那个男人的脸,的确十分不正常。
我动起手来,开始用那些化妆品在那个男人的脸上画着,他的脸十分的冷,那温度及触感绝对不是正常的体温。
我的手游、走在他的脸上都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终于,男人脸上的妆画完了,其实这妆很简单,根本就用不了多长时间。
“先生,已经画好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边收那些画妆品边对着对个男人问道。
那男人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可以。”
“二十元,谢谢。”我对着镜子里的男人开口。
那*起身来,将手放进口袋里,然后原本明亮的房间突然间暗了一下,“灯坏了,先生你等下,我换个灯泡。”
说完我就朝记忆里放灯泡的地方走去,可没走两步灯又亮了起来,这时我竟然发现刚才还在的那个男人竟然消失不见了。
“先生?”我站在屋里叫了一声,这里一眼就能看遍,“他什么时候走的?”
突然好像一阵风吹过,我抖了抖感觉有些冷,“算了,就当是白画了一次妆。”可是当我低下头的时候,却看见那桌上竟然放着一百元钱,我保证,刚才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把那钱收了起来,然后关了灯,走到外面将卷帘门全部放下。
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中总是感觉身边萦绕着一股冷嗖嗖的感觉,让我十分不舒服,脚下也就加快了步伐。
我租住的地方是一间老旧的公寓,因为这里便宜,所以住在这里的人也算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平日里总是灯火通明、叫骂声不断的,但是今天却有些奇怪,楼里安静的有些出奇。
再往楼道里走,灯一层一层的亮了起来,整条楼道里摆满了这种纸扎和小人和大马,旁边还放满了奠圈,我咽了咽口水,感觉更冷了一些。
打开家里的门,刚想进去,就听见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哭声,不知道谁家死了人,这大半夜的哭叫着,实在让人感觉毛骨悚然,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我连忙进到房间里。
将房间的所有灯全都被点亮之后,我才稍稍安了些心,打算洗漱一下上、床睡觉,这时我家的门却被人敲响了,本来我不想理会,可是那敲门声却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好像我不去开门那门就会响到天荒地老一般。
叹了一口气,我只好起身去开门,“谁啊?”
“茵茵啊,大婶想求你个事儿,我家里死了人了,现在这个时间也请不到入殓师,大婶知道你心肠好,你能不能帮忙给死人化个妆,让他走得也好看些。”外面传来了隔壁大婶儿的声音。
我愣住了,隔壁大婶儿家里面就两口人,她和她儿子。她儿子平时骚扰我,有一次我在家里面洗澡的时候,忘记了关门,等我出去的时候,发现他就站在洗手间外面偷看我。
我丢过东西,不是钱,就是一些内、衣还有写真照片,当时我都怀疑是他偷的。可左邻右舍的,我也不好报警什么的。只能避开他。
可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死了呢?
虽然我从来都没给死人化过妆,但是这人都求到家门口了,不答应也不太好。
“行,大婶,你等我一下,我收拾些东西就跟你去。”
说完我就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开了门,大婶对我千言万谢,老泪纵横。
我跟着大婶走向他家,楼道里的灯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忽明忽暗的,闪了两下竟然就灭了一半,变得昏昏沉沉的。
大婶家的大门上,两边挂着烧纸,摆放着一对童男童女的纸扎人,那两双眼看着黝黑渗人,让我想起来刚才给化过妆的那个男人,我感觉有一阵冷风吹过我的耳朵和后背。
大婶将门打开,里面一片昏暗,乌烟瘴气的,两边站着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头上都带着孝,应该是他们家其他的亲戚。。
“茵茵啊,就在那里。”大婶指了指正厅方向,我的视线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他们竟然在家里已经设好了灵堂,一个人身上盖着一块白色的麻布,倒在灵堂前的床上。
我走了过去,将那白色的麻布拉开,入眼却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这是一个男人的脸,他的鼻子已经歪掉了,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眼睛有一只深深的凹陷下去,就像一个洞一样,一张脸上全是伤痕,应该是被玻璃碎片扎了一脸的血洞,耳朵有一只快要掉了,嘴也被撞裂了,整张脸就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一般。
我被吓坏了,颤抖着手想要离开这里,但是当与大婶带着感激的眼神相交时,离开的话又被我咽了回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想要吐的冲动,开始给这张脸上妆。
其中的过程,我实在是不想详述。
我的化妆箱里的东西差不多都被我用了个遍,就连粘双眼皮的胶布都让我足足用了一卷,可偏偏没有一块是用在了双眼皮上,而是用在了他那开裂的嘴角,撕裂的耳朵,扭曲得不成型的鼻子上。
“好了,化好了。”我的声音带着干涩与嘶哑。到最后我都没问出来这个男人是怎么死的。
而且心里面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他偷看我的时候的情景,我心里面打了个寒蝉,晃了晃头,把这些思绪压下。以后头不会有人偷看我了。
“茵茵,谢谢你。”大婶一直坐在一边看着我,那眼神竟也让我心里有些发毛。
我对着她干笑了一声,“大婶客气了,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去了。”
没等大婶再说什么,我飞一样的离开了这间诡异阴森的房间,楼道里依然是一片漆黑,黑暗中,我仿佛看见了那张车祸后流着鲜血的面目全非的脸,我的心和我的手都不由自主的颤抖。
这一夜我都没有睡好,做了一夜的梦,梦里不断的交替着让我画妆的这两个男人的样子。
第二天,因为没有睡好,我顶着一对黑眼圈来到了单位,何媛看见我就叫道,“茵茵你终于来了,有人送了一个包裹给你们,快打开看看。”
我有些奇怪,将那包裹当着大家的面打开,竟然是一只玉镯子。
“啊,真漂亮,男朋友送的吧。”何媛对着我打趣道。
我愣愣的看着手镯,很不自在,而很多事情,就是从今天开始发生变故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