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到了跟宁乘风约好的碰头时间了。”莫得从沙发上起身,伸了伸懒腰。“你要是出门记得锁门啊。”
“知道了知道了。”慕青应了一声,旋即想起来什么,向着往外走去的莫得喊道:“等会等会!”
“怎么啦?有啥要帮你带的么?”莫得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回头问道。
“接着。”慕青光着脚丫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玄关那里,从挂着的外套口袋中摸出一张房卡扔给莫得。
“这是啥?”莫得接过房卡,疑惑的盯着光着脚“咚咚咚”再次跑回到床上的慕青,不知她这是什么意思。
“隔壁的房卡钥匙。”慕青继续窝在床上,枕着大熊抱枕看着电视,右手向着旁边的房间指了指。
“给我干嘛。”隔壁房间还能有谁,自然是慕青原本的住处了。
“不是说好帮我收拾房间的么?”挟恩图报这一手已经被慕姑娘玩的明明白白的了。
“晚上再说吧。”莫得叹了口气,将房卡收回自己的口袋里。“把卡给了我,你待会回房间怎么办?”
“房卡都是一式两份的。”慕青顺嘴回答道,可是话一出口便忽然捂住自己的嘴巴。
完了完了,露馅了。
“哦?一式两份?仔细给我说道说道?”莫得回身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床上装傻充愣吹口哨的慕青。
“到点了到点了,赶紧去找小宁,别让人家等你!”溜下床来,慕青扶着莫得肩头将他推送到门口。“好孩子可千万不能迟到的哦!”
白了一眼慕青,莫得已经知道这家伙再搞什么鬼了。
接待公寓的每间屋子都会配备一主一副两张房卡,慕青应该是悄咪咪滥用职权,将自己那张预备房卡顺了过去。
难怪前台小姐姐在递给自己房卡钥匙的时候,还奇怪的多看了自己几眼!
“回头再跟你算账!”也来不及再与这家伙计较,莫得换好鞋子之后推开房门,便是向着先前约定好的碰头地点走去。
送走莫得之后,慕青隔着房门冲着那家伙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不就是一张钥匙卡嘛,现在大家相互交换,这不就扯平了?
回到床上,慕青钻进被子里,将抱枕大熊整齐摆放在自己旁边。拍了拍大熊脑袋,慕青打着哈欠说道“午安啦。”墨镜也不摘下,就这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吃饱喝足睡大觉,养足精神继续浪!
莫得的房间之中,宽大床铺之上,佩戴墨镜的女子安静沉睡,身旁还放着一只毛茸茸的大熊抱枕。
大熊安静的躺在女子身旁,似是守护深眠公主的骑士。
一片祥和静谧之中,大熊抱枕的双眼直直望向房间的天花板,静静地等待着公主真正睡去,恶魔再次醒来。
一脚踹开被子,慕青虽然仍在呼呼大睡,身体却已经开始不老实起来。
修长手指向着周围摸索,似是寻觅猎物的灵蛇,触碰到大熊抱枕之后,便将其拖拽回怀里。
接下来便是日常惯例的锁喉绞杀种种流程。好在莫得在选购的时候特意下了血本,选择了质量最顶尖的熊型抱枕,勉强能够抗住沉睡慕青的无情摧残。
大熊毛茸茸的脑袋依旧望向天花板,只是脖子处被慕青狠狠搂在怀中。熊脸上的表情被挤压的有些扭曲,似是在为自己身为抱枕的辛酸熊生而悲哀
莫得这边踩点赶到了约好的碰面地点,老远就瞧见一道身影坐在小圆桌前的椅子上。
“抱歉,我来晚了。”拉开椅子坐下,莫得向着圆桌对面的宁乘风说到。
“是我到的太早了。”宁乘风笑了笑,胖胖的体型配上和蔼的笑容,让他整个人显得愈发的憨态可掬。
莫得心中稍安,看来这位宁家弟弟确实与他姐不同,是可以好好沟通的那种类型。
“您好!点单。”聊天开始之前,莫得点了两杯饮料,将其中一杯推给对面的宁乘风。
“这次找宁同学出来,主要还是想问问关于宁姑娘的事......”莫得抿了一口杯中咖啡之后,轻咳一声,正式开启了本次的谈话。
“关于家姐为何会那么针对你,对吧。”宁乘风露出一丝苦笑。“其实莫兄弟你基本上就是受到了无妄之灾,完全是被我家姐姐牵连到了。”
就着杯中奶茶,宁乘风向受害者莫同志讲述了自家姐姐宁沐雨过往的经历与提前觉醒期间的种种情况。
口中甜似蜜,过往苦不堪。
幼时的宁乘风不懂为何自己的姐姐突然之间仿佛变了个人一样,所以只能默默跟随在愈来愈形单影只的宁沐雨身旁,眼看着她操持着那把偏激的锋刃,将自己与周遭人们割伤的鲜血淋漓。
直到升上初中,宁乘风渐有余力,一点一点将宁沐雨重新拉回,让她回到正常女孩的范畴之中,让宁沐雨至少看起来不再那么的离经叛道,被周围同学甚至是老师称为怪物。
宁乘风可以制止住陷入偏激暴怒状态的宁沐雨,却无法彻底根治导致这一切的病根。
那是宁沐雨的心病。
已经成型的固执思路,让宁沐雨在认定一件事后,无论怎样劝说都不会更改看法,而极端情绪化的体质也让她常常做出一些很是过分的行为。
后果是什么?克制是什么?让步是什么?
在心底那团火焰熊熊燃烧起来之后,宁沐雨便会抛下一切,逐渐被偏激所掌控。
在宁乘风看来,陷入热恋的自家老姐情绪会稳定很多,所以也才对于那些渣男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默默把关,保证宁沐雨不被对方骗财骗色。
而宁沐雨对于自己的古怪状态其实也是一清二楚,也曾尝试过各种方式的自制,但却次次以失败告终。
每当盛怒过后,看到负伤在身的宁乘风拥抱着自己,轻轻问出那句“冷静下来了么”的时候,后怕与悔恨便会拖拽着宁沐雨坠入恐惧的深渊。
她变得愈发的脆弱,愈发的易怒,愈发的偏激。
如同歇斯底里的兽困在穷途末路中。
似乎如何挣扎,也逃不过既定的命运。
“这是她的病,但绝不会是她的命。”宁乘风放下茶杯,语气平淡,却无比坚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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