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英伟五岁那年,夏家的灾劫接踵而来。
夏世雄遭贼打劫遇害,温碧柔伤心过度,不久亦去世了。
大妈刘琴不准温碧柔的灵柩,从夏家正门南大门而出,怡春院的婢女、丫鬟哭求也不允许。
夏英伟只好去问大妈刘琴:“大妈,为何不准我娘亲从前门走呢?”
刘琴不屑地说:“她生前是你爹的小妾,属于夏家的偏房,自然只能走后门或者旁门,这是夏家的规矩!”
五岁的夏英伟去求爷爷,夏擎天虽也很同情温碧柔,但不能亲自破坏夏家的规矩。
他无奈地抚摸孙儿的头,说:“凡事要靠自己的。”
夏英伟手受到启发,再去问刘琴:“大妈,如果我也不在时,能否从大门出呢?”
刘琴不高兴地大声说:“当然可以!你是堂堂夏家三少爷,你虽是妾侍所生,但毕竟是‘龙种借狗肚’怎么不可以呢?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记住,不吉利的话,以后少说!”
夏英伟闻言后,先对刘琴叩个头,说:“谢谢大妈,孩儿记住了。”
夏英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立即趴上灵柩盖上,大声喝令忤作说:“如今我在此,从正门出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夏擎天也没作声,刘琴心不情愿,也不好意思再坚持反对。
众人无奈只得照办,事后,街坊邻里皆异口同声,称赞夏英伟聪明、孝贤!
有一年,一个盛夏的上午,夏擎天与老朋友杜知府,在榆荫堂的水月轩的中,品茗闲聊。
杜知府无意中讲出,近日一件悬案来。
有一户姓向的富豪,从四川成都迁来,向家老爷和太太还没过来,新居里只有向少爷和媳妇及小姑住。
这天春光明媚,向家媳妇和小姑向雪,在园圃中打秋千,玩得开心时,高兴得发出脆爽的笑声。
园圃的围墙外有一条大路,一个美少年骑马经过,听闻院子内传出,少女打秋千的愉快笑声。
少年随口朗苏词:“……架上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年轻的姑嫂听闻有人诵诗声,好奇地攀高远眺,见一个少年骑马经过。
少年望见墙上有两位女子,冒出头来看他,便微笑着朝她们点了点头,离开了。
姑嫂才看清,此少年原来是位生得相貌俊雅、丰神隽朗、风流倜傥的美少年,都心生爱慕,凝视着美少年的背影,久久不动。
回屋后,还让婢女向邻居的妇人打听,得知那位美少年是秀才梁生。
第二天,邻居的妇人走进向家,见那个成都妹子向雪独自在家,正在痴痴入迷地看《西厢记》。
邻妇已明白眼前那位情窦初开的少女,对秀才梁生不但一见钟情,而且是情根深种。
邻妇对那位白净娟秀水灵的姑娘神秘地说:“昨天梁郎看见你的芳容,非常倾慕。”
“是么?”向雪冲口而出,脸泛桃花,心怦怦地跳,合起书来,旋即一本正经说:“你糊弄人。”
那妇人微笑着说:“我几十岁的人了,还哄你这位小姑娘么?”详谈:
我认识梁郎,他父亲是个富甲一方的员外,梁郎有潘安之貌、相如之才、张羽之情、邓弼之躯。
我觉得你们真是男才女貌,珠联璧合,佳偶天成的一对并蒂莲。
如你愿意,我可替你做一回月下老人,替你牵牵线;倘若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我走了。
谁料,这位十五六岁的向雪姑娘,羞涩说:“好啊,不!不!别让我哥哥、婶婶听见。”
话音一出口,少女双颊涨红到粉颈,低下头来,把玩着自己的秀发。
“你呀、你呀,真是个傻丫头,明明是喜欢人家,又不敢承认,大凡好的东西都有人去争,机会稍瞬即逝,错过之后,悔之晚矣。”
邻妇嘴里这样说,内心却暗喜,因为她明白到,这位豆蔻年华的少女,已被她说得春情萌动了,于是附耳道:“你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佳偶天成,只需如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