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面前的朋友圈内容,徐云不由摸了摸下巴。
“二区论文吗?”
随后他点开第二张的英文照片界面,发现上头赫然写着一个词:
Accepted。
这是论文初步被录取的意思。
一般这一步之后便是Proof,Proof结束后一般就到了Payment——也就是版面付费。
等你付完票票,最后就是见刊的online环节了。
接着徐云将这张照片再次放大,看清期刊的回复邮箱后顿时目光一凝:
“好家伙,《TopicsinCurrentChemistry》?”
很早之前提及过。
在目前的论文界,一共有两种期刊划分方式。
一种是SCI,全称是ScienceCitationIndex,指的是由科睿唯安公司运营的一个期刊目录索引。
另一种则是中科院分区,《华夏科学院文献情报中心期刊分区表》。
二者虽然同样对期刊分成四类,并且权威度都很高,不过由于判定方式的不同,二者经常会出现以下一种情况:
一本期刊可能在SCI排到了Q2,但在中科院分区却排到了1区,反之亦然。
甚至有些时候还会出现中科院1区,SCI只能拍Q3的情况。
而《TopicsinCurrentChemistry》
便是其中的一类代表。
这本期刊虽然在中科院分类只能算是二区,但影响因子却高达,属于SCI的Q1级别。
只是那位叫做翁瑜婧的姑娘报考的是国内研究生,所以采用了二区的说法。
这就很有意思了
如果换做一些喜欢炫耀的人,或许朋友圈的文案就不会是‘二区,而是SCI的Q1了。
更关键的是
按照老妈的说法,对方比自己小一岁,同时也只是刚考的研究生。
也就是说这姑娘在本科时期,居然就能发《TopicsinCurrentChemistry》?
很多研三的学生都没这能力呢。
当然了。
这种诧异的心态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便被徐云主动打散了。
毕竟比起人家,他的挂壁程度无疑要高出许多。
随后他将手机塞回裤兜,离开了医学中心楼。
三日后。
华盾生科总部。
会议室。
“各位同事。”
顾群青此时正站在会议桌的前方,指着一张PPT,对众人说道:
“如你们所见,这是华经产业研究院基于第四次全国口腔健康流行病学调查结果,在年初发布的华夏牙膏市场现状分析。”
“截止到今年,华夏居民%的人对口腔保健持积极态度,口腔健康知识知晓率为%。”
“5岁和12岁儿童每天两次刷牙率分别为%、%,成人每天两次刷牙率为%。”
“目前,全国人均年消费牙膏量为标准支,如果将每人每天两次的刷牙率提高到80%,则人均年消费牙膏量可达到标准支。”
接着顾群青顿了顿,留下了足够的时间供众人消化信息,又继续道:
“就牙膏产业生产状况而言,受益消费水平提高,我国牙膏产量整体表现为波动增长趋势。”
“2012年的时候,我国牙膏产量每年为47万吨,而到了2020年,年产量已经达到了万吨。”
“而产量的直接反馈,便是.”
“在2020年,我国牙膏行业规模以上企业销售收入约265亿元,同比2019年增长%,今年大概能提升到接近300亿华夏币。”
说着,顾群青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感慨:
“各位,一年300亿,这可是个大蛋糕啊。”
台下众人尽皆点点了点头。
实话实说。
在徐云当初提出为易安菌牙膏立项的时候,包括科大新创基金的负责人郑祖在内,很多人的内心其实是有些不以为意的。
对于郑祖这类人来说。
他们平时接触的都是各种电子产品或者新兴科技概念,对于日用品从未做过市场调研和了解。
当然了。
这也怪不了他们。
毕竟职能和视角不同——科大新创基金隶属于中科院,风投的项目必然要更靠近高科技。
他们寻求的是更具垄断概念的产品,牙膏这种相对低端的市场,确实属于视觉上的盲区。
不过眼下听顾群青这么一说,他们才骤然发现
原来牙膏市场,竟然会这么庞大?
那可是三百亿啊
要知道。
国内路由器的市场才150亿左右呢,君不见多少厂商玩命的去搞研发?
台下的郑祖转动了几下笔尖,内心若有所思。
自己合作过的生物科技企业不多,看来有必要再调整一下这方面的认知了
望着脸色各异的众人,顾群青悄悄和徐云对视了一眼,二者相视一笑。
计划通.JPG。
郑祖等人之所以会有此时的表情,其中固然有不了解市场的原因。
而另一方面,则要归结于徐云和顾群青早先的刻意引导——在今日之前,无论是徐云还是顾群青,他们几乎都没怎么提及过牙膏市场的问题。
徐云只在当初的董事会上提了个想法,划了一笔十多万的基金做经费——十多万能够干啥呢?
仿佛整个易安菌牙膏项目只是随意立的一个小项,类似于刮彩票的行为。
如今时机一到,顾群青和徐云方才真正露出了‘獠牙’。
至于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嘛
自然是为了增加徐云的威信了。
毕竟现实商场可不是或者漫画,不存在所谓王霸之气这种玄幻的东西。
徐云虽然靠着吡虫啉初步拢聚了公司人心,但与完全掌握公司的话语权还相距甚远。
顾群青、田良伟、小榕这些和徐云亲近的人还好说。
但郑祖以及其他一些新来的高管,对徐云可能就未必完全信服了。
这属于人之常情,20多岁的年轻人做公司老总,任谁多少都会有些想法——这种想法不是腹诽或者diss,而是很正常的质疑。
比如徐云是不是靠着运气才研发出来的吡虫啉呢?
那种大家团结如同一家人,彼此亲密有爱的情况,大多数时候都是童话。
想要把这种质疑打消,徐云就必须要拿出其他能够震慑众人的成果——一次你能说是运气,那么次次还能是运气?
因此在和顾群青讨论之后,易安菌牙膏便成为了计划的核心。
有了第五代吡虫啉和易安菌牙膏,徐云的人设便如同有了两条腿,可以稳稳的立起来了。
随后一旁的田良伟想了想,举起手对顾群青问道:
“顾经理,不知道在这300亿的市场里头,除口臭类牙膏占比大概多少?”
顾群青朝他笑了笑,将手上的遥控笔一按,PPT很快刷新出了另一道画面:
“田院士,是这样的哈。”
“官方数据其实是没有分出‘除口臭牙膏’这种类型的,功能上主要分成美白、抗敏感、以及中草药品类牙膏等等。”
“其中美白类牙膏市场份额达到了28%,中药植物成分的牙膏份额达25%,抗敏感牙膏市场份额达10%。”
“剩下的37%则是其他,比如除烟渍、防龋齿或者综合型。”
“不过根据我从在业内机构工作的朋友那边得到的消息,大概有30%以上的用户会将除口臭摆在首位,如果算上次级功能,恐怕在50%以上。”
顾群青口中的次级功能,便是有些类似辅助能效的概念。
比如很多美白牙膏上会用大字写上‘炫白’两个字,接着才用小字写着‘清新口气’之类的话。
其中炫白就是产品的主要功能,清新口气属于辅助能效,非官方的说法属于就是凑合着能有点感觉的意思——比如加点薄荷让伱感觉嘴巴里舒服一点。
“30%啊.”
田良伟看了眼身边的郑祖,只见此时此刻,这位科大新创基金的负责人脸上正充斥着某种见到大市场的神采。
于是田良伟便继续低声道:
“300亿的30%就是100亿,如果这款牙膏效果真的那么理想,市场上应该没多少对手能和咱们打擂台的。”
“不过咱们稳一点,不谈垄断,假设只有50%的份额,那就是一年五十个亿.”
哐啷——
田良伟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了某个物品倒下的声音,在本就不大的会议室里极其引人注意。
田良伟顺势看去。
只见郑祖不动神色的将自己面前的保温杯扶起,强行淡定的扶了扶眼镜:
“嗯,我赞同田院士的说法,这确实是个很有前景的产品。”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对顾群青问道:
“顾经理,我们的这款牙膏预定的售价是多少?利润率呢?还有多久能上市?”
面对郑祖嘴里冒出的一连串问题,顾群青朝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郑理事长,先别急哈,我按顺序来回答你的问题吧。”
“首先是售价,这其实也是今天的主要议题之一。”
说着顾群青又按了下操控笔。
啪——
如果搁在霓虹的小电影里,在顾群青按下操控笔后,此时一般会有个妹子一缩肩膀,然后身子开始扭来扭去。
不过今天属于正常会议,因此变换的就只有PPT画面了。
这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饼状图,内中根据对应名目分成了多种颜色,并且每种颜色所占面积也各有不同。
随后顾群青用激光在饼状图上圈了几下,解释道:
“就目前的牙膏市场价格而言,牙膏品类按价格分为C、B、A、AA、AAA等五个等级。”
“五个等级对应的单支价格分别是7元以内、7-9元、9-15元、15-22元,以及22元以上。”
“可以明显看到,如今的市场已告别了低价竞争状况,整体市场趋向于中端甚至高端价格。”
“比如B-AA级.也就是7-22元为销售主体,总和占比达76%,AA和B的占比都达到了28%,A级则是20%。”
“与此同时呢,A级以上牙膏一直处于上升趋势,C级牙膏处于缓慢下降趋势,主要原因是国内人均消费水平的提高,人们不再满足的基本的日常生活,对生活品质的要求逐步提高。”
说到这里。
顾群青环视了众人一圈,说道:
“所以根据市场部、运营部的讨论,我们决定将这支牙膏的售价初定在,这是符合大众购买趋势的定位。”
“至于利润率嘛.”
提及产品的成本问题,顾群青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不过这抹异色转瞬即逝,很快他便重新恢复了正常:
“根据我们的计算,一支易安菌牙膏主要的成本有四个方面。”
“首先是易安菌的灭活,由于灭活需要使用到E1cB机理,所以我们的灭活成本要比益生菌牙膏更高一些,一支大概需要两块左右。”
郑祖等人轻轻点了点头。
灭活这种概念他们还是知道的,确实需要一定的技术支出。
接着顾群青又道:
“接着是牙膏的物料成本,比如我们准备使用氟化亚锡作为氟剂,六偏磷酸钠作为吸附剂,水合硅石作为摩擦剂。”
“这些成本加在一起,单支的物料大概同样需要两块钱。”
“两块钱?”
郑祖微微一怔,欲言又止。
作为一名商人。
郑祖下意识的张了张嘴,想询问能不能在物料这块压低一些成本。
他没接触过牙膏生产,但膏体类产品却不少见——医药产品中很多都是膏体的类型。
据他所知,这类膏体药剂的成本普遍很低。
有些售价五六十块的膏体药剂,成本才三块钱呢——贵的地方主要在于专利。
不过想到徐云此前提过的口碑为主的方针,他还是选择了保留意见:
“还有呢?”
“另外就是机器成本和包装了。”
顾群青欢快的打了个响指,对郑祖道:
“设备方面的问题公司暂时渠道有限,所以可能需要郑理事长您亲自出马,具体成本取决于设备的最终报价。”
“不过我估摸着平摊到每支身上,大概也就一块钱左右吧。”
郑祖闻言立刻点了点头:
“没问题,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
郑祖的商业思维虽然很重,但他和徐云顾群青并没有多少个人情感上的不合——在此前的吡虫啉生产中,郑祖还作保给徐云批了一笔资金呢。
只是对于‘利’的重视度,要比‘情’高很多。
毕竟他代表的是新创基金,公司盈利多少直接决定着他的收入和体制内地位。
眼下需要他出面联络设备,他自然不会推辞:
“灭活、物料成本、生产线,还有一项是什么?”
顾群青沉默片刻,嘴里冒出了一个词:
“喂驴的草料。”
郑祖:
“?”
看着一脸懵逼的郑祖,顾群青又补充道:
“哦对了,还有驴的生发剂——字面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