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静的话一出口,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原本有些跟张小白要好的中层想要表达一下激动喜悦的心情,此刻也都闭上了嘴,露出一副不解之色。
很多人都不理解唐静的话。
其一,平时唐总跟他俩关系都不错,大庭广众之下说这话太伤面子,让他俩下不来台,这是何意?
其二,柳建和凌风是公司副总,实实在在的高层,按道理来讲应该坐在那个位置,可唐静却说他俩没资格。
有人想的也比较简单,看了眼张小白,心想唐总的话也不难理解,既然小张总到了,能坐在上边的只有这两个大股东。
大多数人则是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预感到今天要出大事。
柳建也没想到唐静上来就是下马威,稍微迟疑了下,说道:“唐总,您这是要跟我们当众撕破脸啊!”
台下顿时发出一阵躁动!
平时柳建跟唐静说话,向来卑躬屈膝,而此刻没有半分恭敬。
在加上那两个关键词,撕破脸和我们,联系到语气,便能品出些味道来了。
今天的大事着实太大!
唐静说道:“撕破脸?你丫有脸吗?滚下去!”
柳建犹豫了片刻,缓缓走下台,只不过并没有坐到下边去,而是走到唐静对面。
凌然沉默无声跟随柳建的脚步,跟他并肩而战!
吕航看向白露,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失望,扯了扯嘴角站起身走出去,跟那俩位站到一起。
台下顿时骚乱起来!
再傻的人到了此刻也看出怎么回事了,两个副总加上一个财务处处长,这是要联手造反。
许久未见的小张总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也就可以理解了!
果然,柳建出招了,从兜里掏出三张信封拍在桌子上,说道:“唐总!这是我们仨的辞职信!”
凌风掏出十几个信封放到一旁,“这是十五个中高层领导的辞职信!”
唐静看了眼信封,嘴角微微翘起,什么都没讲直接坐下。
张小白此刻已经坐到位置上,点上一支烟抽了口,笑道:“请继续你们的表演!”
话音刚落,吕航猛然转过身,看向台下的中高层们。
“亲爱的同事们!听我说几句话!”
吕航深吸一口气,情真词切的说道:“从登峰钢铁建立之初我们就在,一直以来,我们早已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我们真的不想离开这个家啊!”
仿佛很心痛,吕航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可是,登峰钢铁再也不是以前的登峰,再也容不下咱们这些元老中高层了!”
说到此处,吕航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
尽管吕航说的很激动,到台下的中高层却有些迷糊,倒是听懂了他的话,却不知道这些话的意思。
登峰怎么就容不下我们了?
这时候,轮到柳建表演了,他清了清嗓子,说道:“现在钢铁行业的形势大家都清楚,这个寒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但登峰的形势不知道大家听没听过?”
等待了一下众人的反应,柳建继续说道:“几大处长应该都清楚吧?现在登峰钢铁每天都在亏损,而且亏损的就是我们这些股东的钱!”
张小白和唐静是最大股东,其余的小股东是几大处长,柳建此言非虚,如今登峰亏损的就是去年股东的利润!
柳建继续说道:“前些日子,唐总找到我,跟我交代了一些事情,她说这些年股东们已经赚了不少,现在这个行情股东们要先付出和牺牲,先挺一挺,挺不过去再缩减中层的工资和奖金。”
这话唐静确实说过,也确实是以后登峰应对寒冬的策略,可从柳建嘴里说出来,已然变了味道。
果然,听到这话,台下顿时大乱,一片嘈杂之声传来。
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谁都保持不了平静。
柳建双手虚压了下,继续说道:“现在虽是寒冬,可还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鼎然钢铁以及其他钢厂,都在正常生产并且还能保证一部分利润!”
能不能有利润谁都不清楚,都是人家公司自己的事情,但鼎然还有其他钢厂确实没停产,依然熬着挺着,他们用的办法是开源节流,裁员和缩减工资。
柳建之所以这么讲就是引导这些中高层去联想到这一点,其他钢厂这样做了,为什么登峰只会缩减中高层的工资奖金?
柳建继续说道:“咱们一步步熬到现在容易吗?也是从底层做起,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才到了今天的位置!为什么?为什么要拿咱们开刀?”
最后一句话,柳建喊了出来,喊的很有气势。
台下不少人露出愤怒之色!
最后轮到凌风,视线扫了一圈,说道:“诸位兄弟姐妹们!登峰发展到现在不是某一个人的功劳,是大家齐心合力的结果!”
“人家大股东财大气粗不怕赔钱,咱们小家小户还得养家糊口过日子,咱们容易吗?”
“我们仨站出来,就想为大家讨个公道,登峰钢铁不是两个大股东的,是咱们大家的!我们要为自己争取权益!”
凌风的话讲完,准备已久的这出戏终于唱完。
三个人的力量有限,只有争取到更多人的支持,才能在这场战斗中获胜!
张小白必然不希望登峰毁掉,只要这些中高层有一半站起来,他只能选择妥协!
柳建看向台上,说道:“张总,唐总,已经有人出高价收购你们的股份了,就不能放过我们吗?你俩拿着钱走人不好吗?”
张小白拍了拍手,说道:“不错!红口白牙说瞎话的本领真是不错!”
柳建说道:“说瞎话?那我问你,唐总有没有跟我说过那些话?”
唐静说道:“说过,现在确实亏的是股东的钱,而且如果形势再这样下去,首先缩减中高层的工资,这些都是我说的!”
柳建扯了扯嘴角!
张小白一拍桌子,喝道:“不应该吗?我跟唐总亏的最多,都没说什么,你想说什么?”
张小白看向第一排,沉声问道:“谁有意见吗?”
台下坐着的几大处长,无人说话!
柳建皱了皱眉头,感觉很不好,为什么就没人敢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