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上海,已经很寒凉,偶尔阴着天,下些阴冷的小雨。
这天晚上,王言又是开车来到了夜东京吃晚饭,才推门进去,就看到玲子坐在桌边发呆。
“心情不好啊。”
“知道还问,才从香港回来呀?都是自己人,你自便啊,我就不招待你了。”玲子懒洋洋的摆着手,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王言不以为意,到厨房找了小和尚让其做几个菜,自顾弄了花生米、小咸菜之类的,找了窗边的位置,又在柜台拿了一瓶茅台、杯子,找了今天送来的报纸,坐在那里安逸的看了起来。
许是自己在那不高兴确实没什么意思,玲子拿着啤酒,坐到了王言对面。也不说话,就撑着下巴,在那转动着杯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
“有事儿啊?”
“我心情不好的呀。哦呦,王老板,难怪葛老师总说你小东北没良心的呀,咱们是好朋友啊,认识快三年了,伱都不关心关心我的呀?”
“我关心你,宝总愿意吗?”
“那就要看怎么关心喽~”玲子笑吟吟的对王言挑眉。她已经是三十七岁的女人,不是十七八岁容易娇羞的年纪,很开的起玩笑。
王言好笑的摇头:“你现在哪有一点儿心情不好的样子?”
“真挺不好的。发根你还记得吧?”
“前几个月刚一起吃过饭的嘛。”
“就是他,昨天死掉了呀。你肯定不晓得,我给你讲啊,之前不是买股票认购证嘛,出手以后宝总他们就发财了呀……发根赔的倾家荡产不说,还欠了亲戚朋友几百万的呀,他受不住打击,心脏病发作,在交易所出来就死在车上了。然后嘛,那个麒麟会就……现在宝总里外不是人的呀。”
“我还是没听明白,你心情不好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发根同咱们不熟的,唏嘘一些在所难免,你心情有什么不好的?”
“你不知道的呀,昨天晚上宝总在我这里自己一个人喝了很多酒,怎么劝都劝不住,认识到现在,我可没见他这样。”
“这回明白了,心疼了是吧?”
“什么呀。”玲子摆了摆手,“我是想啊,人生在世,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出些什么意外。”
“这是忧虑年龄了,你回去做那心情不好去吧,这我可没办法给你分忧。”
“人家曹操都说了呀,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喝点儿酒就好了呀。来,喝一个。”
同王言碰杯喝了一大口啤酒,玲子奇道,“哎,王老板,我记得上次咱们在夜东京聚会,宝总问起,你说你也买了一千万的股票认购证?”
“是啊。”
“那我就想不通了呀,你买的也不少,赚了几千万,麒麟会怎么不来找你呢?”
王言笑了起来:“他们不敢。”
“为什么呀?”
“麒麟会这个名字听起来很牛,但也就是听起来了。要是敢来找我,还一副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样子,明天他们就得去火车站要饭。”
“警察不抓你的?”
“懂不懂什么叫夸张的形容?”王言好笑的说道,“他们的行为,严格说起来是内幕交易、恶意操纵股市牟利,只不过我没有证据,而且现在是规则的制定时期,监管疏松,再加上这帮人确实有些关系,这才能安安稳稳的赚钱。警察要抓人,那也是抓他们,可找不到我的头上。”
“真是没天理了,大家嘛都拿着辛苦钱去做股票,结果却被麒麟会这帮人赚了去……”
“你以为宝总、蔡司令、邮票李他们比麒麟会好多少吗?”
“那我管不着,自己不明白就学人做股票,赔钱也应该。”
王言莞尔一笑,玲子还是很直接的,双标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哦,对了,说起蔡司令我就生气。明明是他把消息说出去的,最后却是宝总背了锅,搞的外面那些人都讲宝总没信用、不牢靠,真是要死了呀。”
“到了这个份上,总要有取舍嘛。宝总跟蔡司令是生意上的朋友,而且听说之前蔡司令把宝总拉进了交易所,那条断腿一个多月才消肿,也算够意思了。这是人情,宝总要还的。蔡司令是错信了女人,让那个金凤凰坏了事,他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的,总要继续混,索性就让宝总帮帮忙嘛。”
“哦呦,王老板,你到底站哪边的呀?姓蔡的要继续混,宝总就不混了呀?现在好嘛,听说麒麟会不许宝总再做股票,要不然他们就要让他赔钱,难不成交易所是他们开的?哪有这么霸道的呀。你还说他们不敢找你呢,可宝总是你朋友的呀,王老板,麒麟会的那帮老东西根本没在乎你的面子。”
“别找事儿啊,要是这么讲话,是不是我走的马路都不许人家走?走就是不给我面子?”
王言喝了一口酒,夹着花生米,嘎嘣脆的吃着,“生意上的事不要扯其他的事情,我跟宝总是朋友,跟麒麟会也没恩怨,人家躲着我八百里,那什么巫医生我都不知道是哪一号人。你跟宝总一条心,我能理解,但如果需要帮助,宝总会自己来同我讲,晓得吧?”
“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儿?”
“我可没说啊,你自己说的。”
玲子不高兴的瞪眼,还伸手拍了王言一巴掌:“那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王言解释道:“你是关心则乱,宝总心里是有数的。就算他不做股票,他还可以做外贸。他资金不少,随便开个工厂都能赚钱。是他比较重情谊,要是他先去找到麒麟会解释,现在不就换蔡司令遭灾了么。说来说去,都是宝总自己愿意。他要真不愿意,来找我借钱跟麒麟会打擂台,我肯定也会帮忙的嘛。”
“那不还是我多管闲事嘛。”
“关心则乱是好话,我说你关心、惦记宝总,你偏要自己理解一下,又放到我的头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上菜喽~”这时候,小和尚跑出来上菜,并一脸期待的看着王言,“最近在练文思豆腐,王老板看看怎么样?”
王言含笑点头,拿着筷子挑了豆腐丝出来,看了看,尝了尝:“有火候了,不过刀工比较薄弱,还有进步空间……你得给小和尚涨工资了。”
“哦呦,说的好像我很小气一样。小和尚,你自己说。”
“我赚的不比黄河路的大师傅差的,王老板。”小和尚嘿嘿笑着,“你吃着啊,王老板,我做菜去了。”
“听见了?我待他不薄的。你说夜东京这么小的店,每天也没有多忙的生意,他嘛在这里还有你指点手艺,按理说他不给我钱都不错了呀。我还给他开着大师傅的薪水,他还不听我话,真是……”
玲子念叨了几句,转而哎了一声说道,“王老板,你还不知道吧,那个金凤凰消失了,店铺没空两天就被人兑下了,正在装修呢,听说还是一个北方人,说不定是你老乡呢。”
“老乡也没有你玲子好啊,人家总不会让我天天免费吃饭吧?”
“知道就好,哦,对了,茅台没有了啊,你要再送一些过来的呀。哦呦,不要那么看我,喜欢我玲子的人多了,你勉强可以往前排一排的呀。”
看着王言没有动作,只是微笑,玲子摆了摆手,“好吧好吧,我是卖了几瓶酒。你看看,酒就摆在柜子上的呀,客人来了要喝茅台,我也不好拒绝的嘛。但是我也说了呀,这是朋友存在这里的,不好卖的呀,那他们就加价,反正你也不吃亏的嘛。”
“我不吃亏?钱到我手上了?”
“到你肚子里去了呀。要我说呀,这酒都让葛老师和陶陶喝都浪费了,他们俩哪里会喝酒嘛,我卖几瓶,大家就多吃一口饭嘛。”
“玲子啊,你知不知道,你是看起来精明,实际是真傻?”
“怎么说?”玲子的眼神很危险,一副说不出一二三你就惨了的样子。
“茅台这两年涨价了晓得吧?”
“以前四五十,现在要两三百嘛,我听葛老师和念过的。”
“那你就不会想想,再过两年是多少钱?”王言好笑的摇头,“你与其把酒加个几十块卖给客人,不如找个地方存一些,绝对比你加价赚钱。”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玲子拍了拍手,十分肯定王言的眼光,“要不说王老板都把生意做到国外去了,眼光就是……不对,王老板,你不是已经开始存了吧?”
“一下就聪明了。”王言含笑点头,“确实留了一些,不过都是打算自己喝的。我对茅台是很看好的,以后应该是越来越贵。现在的酒,你存上十年,几百变几千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存个十多年,说不定一瓶上万。要是你存的是年份酒,那更好了,价值更高,你靠着囤酒都能发财。”
“好,我听你的,明天我就去买酒存着。你别忘了让人送酒啊。”
“你能不能不存我的酒?”
“哎呀,你多吃点儿啊,王老板,看你都瘦了我,我先去忙了。”
“不是心情不好吗?”
“我现在好了,管的着么,快吃你的吧。”玲子决定不跟王言继续对话,起身就去忙了起来。
王言笑了笑,自顾吃饭。
他当然是不在乎那几瓶酒的,就是天天往这搬茅台让玲子存着,对他来讲九牛上的一根毛都算不上。玲子乱七八糟的一些小心思,才是有意思的事儿。
玲子当然也知道他不在意,毕竟玲子的眼皮子也还没浅到坑王言那几瓶酒,百八十块钱而已,玲子是一点儿不在意的。算是搞出一些小事情,作为朋友之间的小小娱乐吧,尽管玲子也是真的顺手卖了钱,也还说酒给葛老师跟陶陶喝全白瞎了……
隔天是个好天气,天空湛蓝,缀着大朵的白云,微风拂起,虽不凛冽,却也还是难免的顺着袖口钻进身体里去,很是凉飕飕。
浦东,靠近海边的地方,这里有一个简易的,圈起来的足球场地,却是地板砖镶金边的弄了专业的草坪,一帮年轻人身穿着鸿运的足球训练服、钉鞋,正在进行着传球的训练。
而在眼望过去只有一些小人影的远处,还有一个同样简易的场地,只不过那是篮球场。一样是地板砖镶金边,专门弄了塑胶的场地。也有一群身高马大的年轻人,穿着鸿运的篮球训练服、篮球鞋,砰砰砰的拍着球,进行着各种的专项训练。
汪小姐卷曲的长发为风飞舞着,她惊异的看着场中奔跑的年轻人:“没想到你真组建球队了。”
“你说的很有可行性,培养培养,没准真能反哺我的服装。”
“以后呢?你打算怎么发展?我觉得你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注册组建了篮球队、足球队,肯定是有后续发展的,对吧?”
“学聪明了啊,现在不是上来就打击我了,挺好。”
“还不是你做什么都能做成,你天天喊着赔钱,可是越赔做的越大,我再信你的话,那不是太傻了?”
王言含笑点头:“这一片地我都买下来了,跟政府做了沟通,要建设高标准的体育场、体育馆,作为篮球、足球两支队伍的主场,也有相应的其他训练场地等等,还有一家运动医学相关的专科医院。体育场馆定期对人民开放,允许娱乐游玩,定期组织公开训练,允许球迷参观。
另外我正在派人去德国、西班牙、意大利接洽球队,找到老板想要脱手的球队,如果可能,就买下一支,如果不能,也要控股一支,培养球员能力。在美国那边的nba也是如此,不过买是不可能了,我的钱不够,看看能不能入股一家,有个送人出去的渠道。打不上nba,打次级联赛也好嘛,总能得到锻炼的。”
“你有那么多钱?”
“当然没有,我先联系着,联系联系不就有了嘛。再说这个场馆的建设,也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而是要分成几个阶段,我慢慢赚,总能赚出来的嘛。”
王言其实并不差钱,他是真正继承老大哥遗产的,虽然好东西都弄回来了,但总的来说还是在世界范围内倒卖。中国不缺的,别的国家却是缺的厉害,第三世界国家都挺艰难的嘛。赚到的钱一部分给国家增加了外汇,扩张了在国内的生意,另一部分都在外面呢。
毕竟他很清楚之后的人民币、美元并轨,汇率变动,就这么两年的时间而已,他真没必要明知故犯,非得把钱转回来。留着在外面,很多时候也更方便办事儿。
至于说篮球,以及更加糟糕的足球,他当然有认识,但无所谓。对他来讲,不是什么领导都是领导,就这么简单。他玩球队,还是能玩明白的。
甚至他还想着,是不是回到现实世界也弄个龙腾足球队玩一玩,毕竟他真是钱多的没处花。他在现实世界缺的从来不是钱,而是时间,更准确的说是时间转化出来的他的千年积累而出的科研成果……
“给你加油,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冲出亚洲,走向世界!”
“我努力。”
王言含笑点头,摆了摆手,说道,“走吧,这也没什么看的,现在还没有正式踢过比赛呢,等以后有成绩了再来。”
“排骨年糕?”
“说好的嘛。”
汪小姐开心的同王言上了车,一路往云南南路开过去。
安静了一会儿,她问道:“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三十二了吧?”
“是。”
“我听葛老师说过,你在老家比较穷,讨不到老婆,就想出来闯一闯,讨老婆、生孩子。现在你都这么有钱了,怎么还没动静呀?”
王言想了想,说道:“没钱的时候心小,现在有钱了,见识到了其他有钱人的生活,心也就大了。”
“没听明白。”
“心小只能装下一个女人,心大了自然就能装下很多女人。”
……
“你这样是不对的,要是放到十年前,你都要被枪毙的呀。”
“要是放到一百年前,我还能光明正大的娶一个媳妇,带着好几房小妾呢。”王言好笑的摇头,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汪小姐心情的不美妙,因为她嗓门都小了。
“所以你不打算结婚了?”
“结婚不是约束,男人女人出轨的事可不在少数。或者你换个角度想一想,汪小姐,假如咱们两个结婚了,我的生意很忙,时常要出去一段时间,你能信的过吗?你能信的过一天、两天,能信的过一年两年吗?
人们都想发财,难免有一些人要走捷径。这世上漂亮的女人有很多,想要出头的漂亮女人一样有很多,她们愿意用自己换取想要的东西。想要真切的爱情,因为爱情而纯粹,但那也是有保质期的。
比如陶陶,你是知道他的。当年他跟芳妹,就是因为爱情在一起,到现在也快六年了。从陶陶嘴里听到的,都是芳妹怎么怎么不好,他在哪里看到的女人怎么怎么漂亮。人只要是吃饱了,就会忍不住的去想要获得更多,无休止的欲望塞满了脑子。但是饿着的时候不一样,那时人们就只想着吃饱这一件事。”
汪小姐又是沉默了半晌,问道:“所以你其实不是一个人?在哪里?是谁?”
“在香港,我在那边的产业都交给她打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说起来也挺巧合的,当我落地香港的机场时,打出租车问司机师傅,香港最好的酒店是什么?司机师傅告诉我是半岛酒店。她就是半岛酒店餐饮部的服务员,你知道我比较能吃……后来聊天才知道,她原来也是上海人。
我对香港不熟,就找她做向导,约着等她下班以后出去逛一逛,吃些小吃什么的,可能是因为我是上海过去的,她有好几年没回来上海看过,就答应了我的邀请。
一路上,我们说了很多。她说是因为想要过更好的生活,所以嫁给了香港人,她说从没有喜欢那个男人。后来婚姻不幸,她们离婚了,那个男人也成了前夫。她没有孩子,自己一个人生活……
聊着聊着我发现她有文化,有些见地,她说她喜欢音乐,也喜欢收集邮票,还会跳舞。我想她应该是一个人才……当时她只问了我三个字。”
“什么?”
“想睡我?”
看着有些懵的汪小姐,王言笑道,“不用怀疑,你没听错,她就是这么讲的。”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是,确实想睡你……后来就把公司交给了她,有问题给我打电话,解决不了的我再过去。她做的很不错,还是比较赚钱的,比我卖衣服赚钱多了,我都要靠她来贴补。”
“她漂亮吗?”
“跟你比的话,只能说各有千秋。”
“那她知道你的想法吗?”
“我们先是合作伙伴关系,其次才是男女关系。”王言笑道,“不过我并不是始乱终弃的人,既然跟了我,那当然是要负责到底的。”
“不是因为她有股份?因为香港公司上上下下全是她的人?”
“她的所有,我只需要一句话就能剥夺。”
王言笑道,“看来听了我的话,你对我有些误解。说实在的,没钱的时候想要有钱,有钱了反倒不那么在意。就好像我组建篮球队、足球队,还要盖体育场、体育馆,这些钱完全可以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赚到更多的钱。
钱积累到一定程度,赚钱就会简单起来。宝总的事儿你应该清楚,那个麒麟会看起来好像很威风,我如果专门出钱去做,他们只能去火车站要饭。如果我像你想的那样,那么你说我成立篮球队,足球队干什么呢?”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说:“我不想吃排骨年糕了,送我回家吧。”
“好。”
汪小姐不说话了,敞开了车窗,任由冷风扑面……
又是许久,她转头问道:“你今天还吃排骨年糕吗?”
王言转头对她笑道:“当然。”
“以后还吃吗?”
“当然。”
“那以后别打电话了,我想看看是不是还能遇见。”
王言挑了挑眉,含笑点头:“好啊。”
食色性也,难免难免。
他从来是一个实在人,尤其是在男女关系上,更是要说清楚、讲明白才好。愿意,他爽。不愿,也无所谓。人不是机器,不听他的命令,他也不是真的缺了谁就不行,随缘就好。
这天,王言终究是一个人吃的排骨年糕……
那之后,王言虽然没有再见汪小姐,却也有时要打电话讲两句的,因为国外的服装业务还在开新店,手续还要过,顺便再问一问,是不是一起出去吃个饭,汪小姐全部拒绝。
虽然如此,但是王言却没有断了汪小姐的消息。
夜东京,一个穿着皮夹克,黑白着头发的微胖男人在同人推杯换盏。
“你好你好,我是杭州湖西针织厂的厂长范新华,来找宝总谈生意的。大家都是宝总的朋友,那我们就都是朋友,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酒。以后有合作,用的上我的,尽管来找。”
这人当然就是剧中的做三羊的范总,他说话好大声,带着讨好,稍弯着腰,不断的送名片出去。
陶陶奇道:“这谁呀?在这里堪称如鱼得水啊。”
“我后进来的都听见了,范新华嘛,杭州湖西针织厂的厂长。”菱红接着话。
“那么他来干什么?”
见二人都看着自己,葛老师疑惑道,“你们看我做什么?”
“针织厂的厂长,你说他来干什么?”王言在他的背后,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葛老师啊,你挺危险呐,最好去医院检查检查,别是已经老年痴呆前期了。”
“去去去,我好着呢。”
正在这时,刚刚在那边敬完酒,要回来自己一桌吃喝的范总注意到了才进来的王言等人。他又热情的过来:“哦呦,几位也是宝总的朋友吧?你们好,你们好,我是范新华,杭州湖西针织厂的厂长,这是我的名片。大家都是宝总的朋友,有合作的,一定要找我。”
他喝了些酒,脸色已经红起来,笑的热情,憨厚,干脆的从兜里掏名片,不由分说的一人手里塞了一张。
葛老师收了名片,他诚恳的说道:“我们不做生意的,他做生意,你跟他聊,跟他聊就行。陶陶、菱红,我们那边坐。”
他招架不住范总的热情,把王言推了过去。
王言笑呵呵的同他握手:“你好,范总,我是王言。”
没在王言的嘴里听到说说自己做什么生意,范总丝毫不在乎,他用力的握手:“王总看着就是一表人才,生意一定做的很大,有机会照顾照顾,我们是小厂子,难的很。哦呦,我才看到,王总穿的衣服是鸿运啊?
哦呦,我跟你讲啊,王总,鸿运这个牌子可是不得了,生意做的老大,都做到国外去了。在我们服装行业,那是实实在在的头把交椅。王总有品味。”
走过来的玲子捂着嘴笑不停,一巴掌拍在范总的肩头:“那你知不知道,他就是鸿运的老板呀?”
“什么?他是鸿运的老板?”见玲子不似说笑,范总一脸严肃,伸出双手抓起了王言的手用力摇晃,“哦呦,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鸿运的老总今朝就站在我的面前,荣幸,真是太荣幸了。王总啊,你生意做的实在是好啊,给咱们中国服装长志气。”
“范总,我就是过来吃饭的,又跑不了,你先把手松开,咱们坐着聊。”
“对对对,你看看我,不好意思啊王总,我真是太激动了。你可是我的偶像啊,我就是想要把我们的三羊,做到跟鸿运一样的高度,成为世界名牌。来来来,王总,我一定要敬你一杯,不,一杯怎么够,三杯。”
玲子笑道:“范总,王老板是夜东京的常客,一次不要把酒喝尽嘛。你以后常来照顾夜东京的生意,王老板一直在的呀。”
“哦呦,老板娘说话就是好听。不过我实在是激动,王老板那是传说中的人物,你不晓得王老板在我心里的地位。那就是太阳,就是月亮,就是我们前进路上的指路明灯啊。”
“行了行了,范总说话太夸张,你再这么说,我可不跟你喝酒了啊。”王言笑呵呵的拍着他的手臂,“坐下说话。”
“我说的可是实话。”范总对玲子说道,“老板娘,王总还有他的朋友们吃饭都算我的,把那茅台给我上两瓶。”
见王言对着自己微笑,玲子送了一记白眼,对范总说道:“范总,他们在我这里吃饭都不花钱的,那茅台也是王老板存在这里的酒。今天这顿我请你,不过你可少喝点儿,宝总来的可能晚一些,到时候你喝醉了不是误了正事?”
“哦呦,那可太不好意思了,哪里要老板娘破费嘛。不行不行……”
“范总,一顿饭嘛让来让去的有什么意思?我还请不起啊?你以后多关照我生意,比什么都强。你跟王老板喝着,我给你们催催菜。”
玲子拿了三瓶茅台,一瓶放到了葛老师那一桌,两瓶放到了王言所在这一桌,豪气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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