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着谢元非常严肃的面容，心中一百个不信的塔蒂尔终于开始面露惊容。

    “我们在其他宇宙？”塔蒂尔询问着其实早就在心中确认的事实。

    所以谢元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平静地望着塔蒂尔……先知之道的打扮下的灵族确实有一种仪式感的美丽，他们用灵能绘成符文镌刻在饰品上让人感觉到有一种空灵的美……

    但谢元不会忘记这帮自视甚高的垃圾是怎么样为了一个不着调的预言而去谋害一个小孩子的。

    在决定唤醒这帮灵族小队时，谢元就先提前给安格隆打了个预防针，商量这件事情……当然科兹也在场的。

    两兄弟都很直白地表示不会原谅灵族——不过谢元猜测安格隆强调的是过去，而科兹强调的是未来。

    但他们也没有阻止谢元释放出来这些人进行服务——只是希望不允许他们在后面搭谢元的这趟便车回到原来的宇宙。

    两兄弟都知道这个宇宙即将遭遇一个强大的机械种族，并且会收割掉这里的一切文明……而以灵族小队现有的水平，在这里注定逃不掉的。

    简而言之，就是让他们流放在质量效应宇宙里。

    “我和我的同胞能回去吗？”恢复了冷静的塔蒂尔抬头看着谢元。

    “很难，我的干儿子不想原谅你，所以打算把你流放在这里。”谢元如实相告。

    “呵呵！你竟然把一个怪物当做你的儿子，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野心？”塔蒂尔闻言一阵不屑地质问。

    “野心？倒不如说是见到这个孩子起了照顾的欲望——而促成这一切的就是你们。”

    谢元坏笑着看着塔蒂尔：“他已经十多岁，能力越发地强大——已经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了，你们伤害不了他了。”

    “所以你囚禁了我十多年？哼！为什么不关久一点？！”塔蒂尔不住地冷笑道，“他也在这里，是吧？而且已经彻底成长了——你这个恶魔，因为你，成千上万的灵族公民会死！”

    “有句话叫怕什么来什么——你就这么自信，能成功阻止预言？”

    谢元对此回以哂笑：“如果未来的时间线是一成不变的，那你们的行为就没有任何意义，该来的还会来；如果时间线可变，那你们考虑过帝皇的感受吗？他的能力我想现在虽然比不上你们的大敌，但也为之不远了，到时候如果是帝皇亲自对付你们……你们挡得住吗？”

    “灵族可以让一切敌人折戟沉沙！”塔蒂尔显得非常自信。

    “你说是就是吧，”谢元倒不想在争辩了，“反正倒最后，我还是阻止了你们的行动，同时没有杀了你们——你们现在是我的俘虏了。”

    “你休想让我们做任何事！”塔蒂尔直接拒绝道。

    “可以！”

    谢元也干脆利落地说道：“那我就把你们的灵魂送回去交给沙——”

    “不要给我说这个名字！”塔蒂尔突然嘶声大喊，并作势要反抗。

    但很快她惊慌地发现，自己身体突然失去了控制，“自己”好像在一点一点地从身体里被抽离出来……她的意识怎么可能会剥离出来呢！

    ！

    “不要…不要！

    人类猴子……人类，有话好好说！”塔蒂尔有点害怕了，这种意识剥离让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一听到这句话，抽离感就停止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配合我在一个行动中出力，如果能做到的话，我可以在事后送一艘小船给你们前往这个宇宙的任何地方。”

    “待着也好，找地方远离这里也好，都可以，”谢元看着塔蒂尔眼神清澈，“这个宇宙的银河系虽然即将毁灭于一个机械种族的清理，但我想就你们十几个，要想躲一躲应该不是问题。”

    “我们灵族……”

    塔蒂尔还想展示一下，作为高等智慧种族的高傲，但很快她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又开始出现抽离感了，于是马上就换了个语调，“可…我们从来没有跟人类配合过……而且我还是想回到家中……”

    “我不需要你们的配合，你们是我的手下败将，十多年的时间我已经更进一步，你们不再是我的对手了。”

    谢元直接给塔蒂尔泼了一盆冷水。

    两抹嫣红浮上了塔蒂尔的脸，让这位女先知变得怒不可遏：“既然我们的实力你看不上眼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们？！”

    “因为虽然你们不是我的对手，但你们的反应速度，比我现在的任何手下都要快，保命能力也更高——我一个人还是需要一些干杂活的帮忙给我打下手。”谢元很直白地回答道。

    看着塔蒂尔出离愤怒的脸，谢元暂时不给予她说话的机会：“至于为什么不放你们回去，除了我干儿子要求以外，是因为我突然发现我本人应该被你们的大敌标记过了，她们可能会关注我的行动。”

    塔蒂尔因为愤怒而通红的脸颊一下子就变得煞白：“不……”

    “很遗憾，你们的大敌曾经派遣了她的使徒跟我接触过，想要谋夺你们的灵魂，当时我没有答应。”

    谢元的表情也是非常地遗憾：“现在想来，在她的卷属找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把你们标记了。只要我在你们的老家宇宙把你们放出来，你们除了去科摩罗以外，去哪都会谋害到你们的同胞的。”

    灵族帝国在亚空间生物色孽诞生后，位于灵族的原统治中心全部被其污染，扭曲然后变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区域——现在叫恐惧之眼。

    大部分灵族人的灵魂被色孽所吸收，但还是有先知先觉者提前意识到了威险，建造逃亡船只离开了灵族帝国疆域……就是有些倒霉蛋走晚了，最后还是没有逃离开。

    而现存的灵族类别有四个半：代表逃走的方舟所组成的太空流亡聚落，叫方舟灵族；代表发现了现代科技腐蚀精神，打算回归自然躲避腐化的边缘殖民地灵族，叫蛮荒灵族；躲在由与先驱者同一级别的古圣一族打造的网道节点科摩罗里，保持了极端纵欲和享乐主义风格，崇尚阴谋与叛乱并重的黑暗灵族；由灵族唯三个幸存，但唯一自由的“神灵”，笑神西高奇的信徒组成的丑角灵族。

    而最后的半个就是所谓的灵族海盗，这些个各自为战的灵族海盗团来源多样，除了不太可能来自丑角灵族以外，任何灵族都有可能。

    “你！你……撒谎！”

    塔蒂尔顿时尖叫道，但很快又陷入了担忧的沉思中，旋即看着谢元吞吞吐吐地问道：“你…确定吗？你有证据证明你的话吗？”

    “我不确定。”谢元如实以对，“但你敢赌吗？还是说你愿意冒着你同胞被大敌埋伏的风险，执意要回归你的族群？”

    “……”塔蒂尔顿时哑口无言起来。

    虽然她是一个先知可以预测未来的一部分影像，但有些事经不得琢磨的……甚至会越想越容易吓到自己——一个灵族的灵魂在遇到了混沌大敌的气息后，究竟能不能躲过标记？

    这是一个说不准的问题。

    为了回去，真的要狠心冒着伤害族人的危险吗？

    而且如果回不去方舟世界，那还能去哪儿？黑暗灵族？去各个宇宙的犄角旮旯当海盗？

    恐怕哪里都不安全，只要被大敌盯上，哪怕她身上携带有魂石都非常地不安全。

    想到这里，塔蒂尔的肩膀勐然地垮下来，在她看来：没什么比有家不能回，永远地孤悬于外更让人绝望了。

    但谢元要的不是一个陷入癫狂的灵族：“听着，自从你们决议要干掉一个人类帝皇创造的原体时，你们就已经掉入了混沌大敌的鷇中了——这是一个永远都会承受四大超级亚空间生物和人类帝皇关注的造物，他们的生死不可能执于你们的手里……除了他们自己。”

    听闻此言，塔蒂尔突然抬起头，已经哀伤得通红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谢元：“你跟混沌又是什么立场？”

    “实事求是的立场。”谢元的回答很干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来搞我的话，我视而不见。”

    “这是错误的！”塔蒂尔不认同，“混沌最后会在你松懈的时候，给你最阴狠的一击。”

    “说的谁要是跟人敌对时，不会在未来给人背后捅人一刀一样。”

    谢元冷笑一声：“哼哼！总之，你们短时间也回不去，不如在这里体验一把异宇宙旅行如何？我想，如果在这平行宇宙里，在同样的位置上找到你们灵族老家的坐标，要不要看看是一个什么光景？”

    “唔……”看得出来，塔蒂尔似乎对谢元的提议起了点兴趣，她开始思考起来，然后看着谢元，“你的行动没我们，是很难成功的。”

    “别告诉我你想要开什么天价吧？”谢元听得一阵不舒服，“在看不起人类也好，别忘了——”

    “不，我要的不是要开天价，”

    塔蒂尔打断了谢元：“我已经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事情很可能会以你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作为结尾。”

    “真要如此，那也没办法！”谢元自己也知道这件事并不怎么乐观，“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我早就做好最坏打算了。”

    “但为什么不尝试争取一下呢？”塔蒂尔反驳道，“这个宇宙虽然在灵能效力上并不怎么出众，但我们的灵能技巧依旧可以为你想要救下的目标设定一个治疗圈……如果你想试试的话。”

    “唔……那事后需要我付出什么？”谢元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塔蒂尔问道。

    “事后是事后的事情，但在事情中需要你和你打算同行的，有灵族血脉的女孩的协助。”

    塔蒂尔说到这里突然脸色变得非常奇怪：“这个世界竟然有灵族？他们在哪里？”

    “不，这个世界并没有灵族，有跟你们相同情况的是阿莎丽人。你说的那个姑娘，对于这个宇宙而言，同样跟你一样是异界来客。”谢元简短地解释道。

    “是这样啊？我突然很想见一下另一个世界的……灵族了？”

    塔蒂尔的好奇心完全被拉上来了，但她没有忘记正事：“你的这个女孩，似乎背负着一种奇特的空间能量枢纽，如果能加以利用的话，说不定可以引动出更加庞大的灵能术法。”

    但听完塔蒂尔的想法后，谢元没有完全拒绝，但问了一下自己：“那以我为枢纽行不行？”

    可对于谢元，塔蒂尔直接拒绝：“很抱歉，你也许是手段恐怖的战士，同样拥有磅礴的，可以抵抗任何幻术精神力量，但也仅此而已了。”

    哪怕对于谢元在怎么忌惮，但塔蒂尔话里话外就是透露着鄙夷：“也许你能造成巨大的杀戮，但这种事情……很可惜，你确实插不了手。”

    “那算了。”谢元断然拒绝，“关于借用她的这件事情，讨论到此为止，我们按最坏打算来行事。”

    如果为了这二十万人性命，牺牲谢元自己的话，那还可以接受——这是舍己渡人，要接受损失的，承受业障的就只是自己。

    但要是为了拯救理论上注定要被“榨”成汁的那二十万人，而伤害到自己的朋友同时也是徒弟……这让谢元道义上无法接受，而且也辜负了希里对自己的信任。

    这不是这个小姑娘需要付出的代价——而且谁知道这帮子灵族是不是想要借助希里达成什么阴谋诡计？

    灵族的话在谢元看来，10句话有7句绝对是谎言，而剩下3句就算是真的，也是被扭曲得弯弯绕——不细究根本无从获悉。

    “好吧……既然你坚持的话。”塔蒂尔恢复了清冷的表情，然后看着谢元伸出手，“我们的装备呢？”

    谢元直接就亮出了万用工具，用扫描仪一闪，一旁的舱壁就此打开，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装备墙，上面挂载着十几套修身紧致的个人护甲——全都是之前将灵族小队打晕后，扒下来的装备。

    塔蒂尔看了墙上的装备许久，突然指着其中一具，皱着眉头问谢元：“那件武器和护甲怎么是新造的？！”

    “噢！那个。”谢元看了那套，原来在色泽上确实是新了一点，于是老实交代，“那一套，我已经卖给了阿莎丽人的军工集团，而这一件是我用之前旧装备扫描过的电子蓝图重新打造的，包括武器和剑刃。”

    “什么？！”塔蒂尔闻言勃然大怒，“你竟敢私自卖了我们的装备？！”

    “怎么了？”谢元闻言一阵不以为然，“你们是我的手下败将，按照人类之主帝皇的纲领，我杀了你们都没问题，何况用你们的装备卖钱？”

    “你一个外乡人，去遵守巫术王的纲领？！”

    塔蒂尔不由得冷笑一声，不过看着那套新衣服，还是消了气：“算了！算了，反正你也重新按形制制作了一件一模一样的，那么卖出去后，有什么可以有助于我们的吗？”

    “有的，比如说我的舰船上的军工厂就可以制造出一套像样的任意灵族装备——只限于这些里面的。”

    谢元指了指壁柜上的装备：“甚至连星镖手枪的子弹我也造的出。”

    “那就好。”塔蒂尔长吁了一口气。

    “这是万用工具的注射枪，里面有30片最新式的军用型万用工具生物芯片。”

    谢元把注射枪交给了塔蒂尔，并向她演示了如何正确注射万用工具的过程，并介绍用途：“这是迄今为止，比较先进的个人微终端装备，我们宇宙的特产，几乎是傻瓜式操作——你们可以用来了解和学习附近的知识。”

    女先知只能无奈地拿过了注射枪，然后忍痛在自己纤细光滑的手小臂上打了一针——然后五分钟后，塔蒂尔就开始兴致勃勃地用手上终端浏览着网上的一切了。

    看到明显被吸引了注意力的塔蒂尔，谢元也只能微微叹了一口气，离开了这间密室。

    还不急，反正……他们实在靠不住，还有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