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避敌入京(剧情补充更新)
一番简单分析,再配上苍狼那自信的神情,山鼠、野豹他们脸上颓靡之色快速消散,洋溢着跃跃欲试的神采,苍狼见火候差不多了,随即下令道。“山鼠,你和八名弟兄过天折渡口沿人河东岸一路向北探查,特别是人河渡口东岸,眼下我们人手不足,沿途收拢游魂为我所用。我们几人设法抵达天河北岸,争取在他们之前赶往岐始城,设法拦阻。”最后,杀机腾腾,郑重叮嘱道:“记住,一旦发现,不惜一切代价当场击杀。”
说着,苍狼已满脸戾气,浑身充满暴虐杀机,肃声高呼:“一旦钱家余孽进入京城,不仅你我所有人人头不保,家中父母妻儿,族中老幼妇孺,都别想多活一时片刻。”
山鼠、猴子、野豹等人岂会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依照苍狼的吩咐各行其事,十七人兵分两路,向官道东、西两侧疾行。
苍狼一众分开行事,就让一直紧随在他们身后的方宗无比纠结,他们只有三人,总不能像苍狼他们似的一分为二吧。苍狼他们本就是军伍精锐中的佼佼者,实力不容小觑,且久经战阵杀伐果断,三人中唯有方宗可堪一战,至于范老四和何老狗二人,单打独斗堪堪伯仲之间。
“走,回头,跟着为首那个苍狼走。”时间紧迫不容迟缓,方宗当机立断,扯动缰绳掉头马头追赶苍狼。
上官源三人渡过天河后,策马扬鞭一路疾行,过栈不投、经庄不入,除却马匹恢复体力的间隙抓紧时间休息一时半刻,吃喝拉撒全都在马背上解决。直至苍狼彻底失去他们踪迹,决定兵分两路之际,上官源三人距离药郡师州首府,岐始城,已不足四日行程。
四日后,人困马乏的上官源三人有惊无险,总算顺利抵达歧始城,顾不得寻个客栈短暂停留,洗去满身风尘恢复精力,在上官源强硬要求下,三人最快速度穿城而过,出东城门,前往城东六十里的天折渡口。
行至半途,上官陆看到回返寻机南下的众多商队,脸色微变,当即吩咐道:“走,向北走,快。”
“源哥哥,怎么了,不是从天折渡口过人河吗?”渡口近在眼前,却突然改变行程,慎紫馨一脸疑惑。
“馨儿,是我疏忽了,已是孟冬中旬,荒郡怕早已是天寒地冻大雪纷飞,人河上游早就上冻了。”上官源情绪低沉,为自己在关键时刻的疏忽而懊恼,因此并未详细解释为何突然改变行程。
“上游结冰?”慎紫馨不解其意,心中疑惑愈重,在看到上官源那逐渐凝重的脸色,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是,结冰。”上官源不住点头,耐心解释道:“孟冬时节,气温自北向南日渐严寒,人河发源自荒郡境内,因亡山山脉相隔,中部各郡乃至京邑降温比之荒郡相差在半个月左右,正因如此,亡山东麓以南的人河河段并未冰冻,而东麓以西上游河段虽结冰却并不严实,河水流动裹挟大量冰块顺河而下,这些冰块棱角分明无比锋利,划开船体如刀切豆腐般简单顺滑,因此这大半月期间,无人敢行船。”
解释过后,上官源一心向北疾行,足足相距渡口十余里,神色稍缓,这才再次开口解释道:“向北,唯有向北,才能真正摆脱身后的追击。希望羽谷关那段河面的冰层足够厚,能够顺利渡河。”只是最有一句话的音调低了许多,也就他自己听的清楚。
“源哥哥,沿着人河北上到羽谷关附近,需要不短时间吧,若那些人在我们之前渡过人河,先我们一步进入京城可该如何是好呢?”慎紫馨柳眉微蹙,轻声向上官源说出自己的担忧。
闻言,上官源反倒一脸放松,朗声道:“馨儿,不会的。进入孟冬后,天气日渐酷寒,天折渡口无法行船,其他渡口亦是如此,只要我们速度够快,是能够赶在他们之前进入京城,不过为保万无一失,我们不能直接前往京城,而是燕山脚下,那儿有魏鹏的一座居所,姜叔应该也在那儿,有他这个绝顶武者相助,绝对能够保证我们安然无恙进入靖王府。”
言及靖王,上官源似是想到什么,短暂犹豫后,还是低头看向和他同乘的小珂儿,神色复杂,问出困惑他一路,一直憋在心里的疑惑,道:“小珂儿,为何钱将军会叮嘱你到京城求助靖王呢?”
“源哥哥,我也不知。”
话未出口,小珂儿已经是两眼泛红,泪水满布眼眶,却又异常倔强的咬着牙不让眼泪流出来,缓缓摇着脑袋缩进遮脸布巾内,仿似是要将所有的思念、悲痛还有软弱,同时深藏于布巾内。
“源哥哥···”慎紫馨察觉到小珂儿情绪不对,特别是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极为心疼,嗔怒的目光瞪着上官源,撒娇式的呼唤中充满幽怨。
慎紫馨对小珂儿的回护令上官源再也不敢多言,赶路同时,接连不断向慎紫馨投去讨好地目光,配合他那嬉皮笑脸的表情,惹得慎紫馨和小珂儿一扫被人追杀的郁闷紧张和疲惫。不再愁云惨淡一片哀愁。
目的既已达到,上官源双腿猛拍马腹,胯下坐骑四蹄翻飞,一骑绝尘瞬间便消失于前方转角。
不说上官源因天气缘故,被逼无奈改变路线,寄希望于更北方河面冰层能够行人,再说山鼠等八人遵照苍狼嘱咐,一路不敢停歇马不停蹄抵达渡口,遇到和上官源同样棘手的问题。
人河河水中流淌着自上游而来的大量冰块,渡口无船可渡。
山鼠他们是于炎郡函谷七关时便追随苍狼身边,深知苍狼行事风格,阴毒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能渡过人河,没能完成苍狼的吩咐,那后果,啧啧···想想便不寒而栗。
渡河,千方百计渡过人河,可他们跑遍上下大大小小无数渡口,纵然付出再多报酬,依旧没有一条船家乐意行船,时间越来越近,形势愈加不容乐观,山鼠等人的耐性和底线也随着这些船家一次次的拒绝而消磨殆尽。
既然连白花花的银钱都无济于事,那就只能亮亮兵刃了,至于抢来一艘渡船后,究竟该如何操船、行船,以及船家畏之若虎谈之色变的危险究竟该如何面对,已不在他们考虑范围内。
山鼠等人手中兵刃上的血迹尚未干涸,一艘渡船便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如同一个醉鬼般,东摇西摆晃晃悠悠,缓缓驶离码头。
并非山鼠孤陋寡闻或是傻大胆,而是他们自小一直生活在西北之地,干涸少雨,河流更是少见,因此对于河流的了解和认知,当真是了了,直至渡船撞上第一块冰块,才知自己手里不是金刚钻,更不是铜皮铁骨。
他们这才醒悟,为何在渡口许以重金,依旧没有一艘渡船愿意行船,包括山鼠在内,心中涌起莫名的悔意,不该过早将船家和船工斩杀,致使这趟行程雪上加霜危机重重。
不说在人河山步步惊心的山鼠他们,苍狼折返西行,本想着返回风陵渡后渡过天河抵达北岸,行至中途恰巧在歇脚茶铺听到有船为逃避易庄布政司官吏收取船税,在附近黑码头停岸卸货,于是毫不犹豫杀人夺船,提前三日渡过天河。
苍狼他们急于渡河前往北岸,疏于防范,因此并未察觉将自己绑在船舷上的方宗三人,被搭了顺风船渡过天河。
自助者、天助之,也可能是苍天有眼。
就在上官源他们三人一路疾驰赶至羽谷关对岸人河附近,却是气温骤降大雪纷飞,密实的雪花完全将天空遮掩,阴沉的乌云仿似触手可及,他人只感内心压抑,而上官源他们却是异常欣喜。
过河的向导,那是现成的,河面上来来往往的采冰人已经为他们指引出渡河的最佳路线,给马蹄裹上厚厚的毡布防止打滑,牵着马匹小心翼翼绕过那些采冰坑,用银钱在采冰人那儿换来一顿热乎乎的吃食,顶风冒雪连夜赶往燕山脚下的魏鹏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