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骑马的时候,人全身肌肉的用力方式都要调整,相比较下来,肌肉越发达的人,骑马下来越累,不过那是新手期,等适应之后就会好一些,我建议先站立射箭,熟练了再上马学骑射,在马术不熟练、或者肌肉控制不好的情况下,一来就上马练习,有可能坠马,那是很危险的,”龙尾景温和地给了建议,见龙尾绫华立好靶子后回来,笑道,“你们先试试,池先生也可以先适应一下弓箭。”
越水七槻和灰原哀点了点头,上前离了一段距离站好,拉弓搭箭,屏息凝神,瞄准。
“嗖!”
“嗖!”
两支箭擦着标靶边缘过去。
“如果以前没有专门训练过,这样已经很不错了,”龙尾绫华笑着道,“比我好得多,我是没办法了,没有学习射箭的天赋,一直练不好,不然我真想跟着阿景一起练习,说不定还能跟他争一争负责骑射表演的人选呢。”
“嗖!”
另一支箭也同样擦靶飞过。
越水七槻和灰原哀转头,看向一旁放了一箭的池非迟。
龙尾景没觉得奇怪,笑着解释,“再相似的两把弓,也会有细微的不同,就算是擅长射箭的人,接触到不熟悉的弓箭,也需要射箭适应,至于需要多少时间来适应,就要看个人的水平和天赋了。”
灰原哀想到池非迟上一次在OK牧场的骑射,也是一箭射中代表人质的靶子,直接来了个‘开局人质祭天’,“那如果射了一箭就能适应,水平应该算是很高了吧?”
“一箭是不可能……”
龙尾景顿住,转头看池非迟,“……”
所以,真的有人能试一箭就完全适应弓箭吗?
池非迟:“……”
他刚才还琢磨要不要多试两箭,让自己显得正常一点,那现在他是继续自己刚才的想法,还是直接说自己适应完了?
龙尾绫华:“……”
突然有点担心打击到阿景。
这该死的、没由来的危机感……
越水七槻:“……”
怎么突然都不说话了?
灰原哀:“……”
她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还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已经超越了非迟哥的冷场水平?
树林里寂静了片刻,池非迟一脸平静地出声道,“我在射击方面有天赋,而且因为练习武术,对肌肉掌控得也比较好。”
他对肌肉力量掌控得很精准,接触新弓时能够通过肌肉发力,感受到那把弓在拉动时的细微特征,而箭和子弹一样,射出后都会形成一个下坠的抛物线,只是箭比起子弹,推动力要弱一些,也更容易受风向、风速之类的外因影响,偏偏他前世在这方面就有很微妙的直觉,只需要试一次,不管是箭矢还是子弹,不管环境怎么变化,他都能根据试那一次对于枪支子弹或者弓箭的了解,大概定位出不同环境下、箭矢和子弹飞出的抛物线和落点。
所以他没说假话,他确实是吃天赋,只不过这方面的天赋是比较强了一点。
就是不知道他这么说,龙尾景会不会信?
灰原哀想起柯南的吐槽,仰头观察了一下龙尾景的神色,发现龙尾景果然一脸半信半疑,心里一阵无语。
江户川说得对,非迟哥有时候的安慰,乍一听没问题,很合理,看非迟哥的神色,也淡定得好像写满了‘我没骗你,你相信我’,不是内行会觉得‘就是那样’,但内行人却总感觉有点不对劲,越琢磨越觉得那只是出于善意安慰而撒谎,越琢磨越觉得内心悲凉。
“那……”龙尾景缓了缓,“那您现在……”
池非迟也懒得演戏了,看向龙尾景牵着的棕马,“我觉得可以试试。”
龙尾景汗着笑了笑,把牵马的绳子递给池非迟,“那您试试马。”
池非迟牵过马,踩着马蹬翻身上马,骑马到小路尽头。
“糟了,忘了给池先生找骑马服……”龙尾景看到池非迟坐在马上,才想起自己刚才高兴过头、忘了池非迟还穿着便衣,懊恼低喃了一句。
不过不等他出声喊,那边池非迟已经骑马往回跑,还踢了踢马腹,让马继续加速,在马跑起来时,远远就搭弓拉箭。
池非迟感知着风向和风速,拉弦的手松开。
“嗖!”
箭矢带着劲风,眨眼间就飞到了标靶上,‘呯’一声将标靶木牌从中破开。
龙尾景看了看标靶,神色渐渐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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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还没跑到标靶前就放箭,箭以斜线射向标靶,射程比他练习射箭时远得多。
而且在那个角度,木板靶子是斜面的,箭尖想射中木牌就不太容易,更别说射中木板后从中破开。
就这一箭,他就能感觉到,池先生和自己真不是一个水准的。
灰原哀对池非迟的箭术有信心,没有去看标靶,任由越水七槻把自己又牵远了一点,只是注意着池非迟的神情。
她还记得上次非迟哥骑射时,气势变得和平时不太一样了,当时她还以为骑射高手都是这样,在瞄准目标后,由于精力完全集中,所以才会显得气势很强。
可是刚才在龙尾景身上,她并没有感受到那种变化,害她有点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导致了两人的气势有这么大的区别……
第二箭!
池非迟拉弓放箭的速度很快,第二箭很快就到了木牌标靶前。
“嘭!”
木牌碎成两半,飞射出去,落在原地很远的地面。
灰原哀盯着池非迟的神情,脸色变得沉重,被越水七槻牵着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她看清楚了。
在放箭的一瞬间,非迟哥扩大的瞳孔里,深藏着一丝让她浑身不适的冷峻气息!
“小哀?”越水七槻察觉灰原哀抓紧了自己的手,低头疑惑唤了一声。
灰原哀依旧直勾勾盯着马上的池非迟,甚至没有多留意池非迟这一次从箭袋里抓了几支箭,只注意池非迟的神情和目光,脸色苍白。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里反复闪现出琴酒的脸,闪现出琴酒把枪口对准别人时,那双冷漠到了极致的眼睛……
“嗖!嗖!”
这一次是两箭齐发,两块木头标靶同时碎裂,映在灰原哀眼里,像是两蓬飞溅的鲜血。
“小哀?”越水七槻连续唤了几声,发现灰原哀像是石化了一样,蹲下身,看了看灰原哀呆滞苍白的脸,伸手摸上灰原哀刘海下的额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掌心透出的温度,让灰原哀慢慢回过神来,看了看蹲在身前的越水七槻,又越过越水七槻,看向奔马靠近的池非迟。
怎么会想起琴酒呢?
组织那些家伙在瞄准目标时,眼里不仅有漠视人命的冷漠,还有着嗜血的狂热。
非迟哥眼里很平静,只是比平时凌厉了一点,由于是看没有生命的木头标靶,目光冷漠一点也很正常。
那她会突然想起琴酒,难道是因为……
非迟哥的双眼在那一瞬间不自觉地流露出了杀意?
池非迟从箭袋里抽出三支箭,盯准标靶,搭弓拉弦。
三支箭矢飞出,正中标靶后,箭尖将木头靶子再次劈成两半。
灰原哀发现标靶全部被射中,而池非迟的目光好像又跟平时一样只有冷淡,收回视线,对担忧看着她的越水七槻道,“我、我没事。”
由于标靶在马跑到前方就射没了,池非迟放慢了马速,骑马慢慢到了一群人身旁。
越水七槻回头看了看池非迟,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又很快收敛,对灰原哀微笑道,“是不是池先生刚才的气势太吓人了啊?”
“有一点……”灰原哀见池非迟下马走过来,压下心底的惊悸,一秒露出委屈脸,仰头对池非迟道,“非迟哥刚才的样子好凶!”
走到旁边的池非迟一头雾水,仔细留意了一下灰原哀的神色,心里琢磨灰原哀这是怎么了,脸上没有什么波动地回应道,“抱歉。”
“阿景?”一旁的龙尾绫华担忧看着龙尾景。
龙尾景的神色比灰原哀更委屈,看着池非迟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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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三箭齐发、箭箭中靶的变现,他一直以为只有影视作品中能出现,今天居然有人在他眼前演示了一遍,而且还是一个比他年轻的年轻男生,用那么轻松的姿态演示出来,让他感觉……
这些年的辛苦骑射练习喂了狗了!
他也没事,只是有点怀疑人生。
灰原哀抬头看到龙尾景的神情,突然无语起来。
这种委屈表情很眼熟,她记得马渊恭平曾经也是这样,自信地跟非迟哥打网球,结果被打得一脸委屈巴巴、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如果不是非迟哥身上存在很大的问题,她大概会有自豪和无奈交杂的心情吧。
“阿景先生?”池非迟见龙尾景也这么异常,默默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做了什么过头的事。
想来想去,他也只是远远射了两箭,又因马的快速奔跑而有些投入,玩了一次两箭齐发、一次三箭齐发。
如果是不规律移动的移动靶,他可不敢玩什么两箭齐发,但这是固定不动的靶子,应该没那么奇怪的……吧?
龙尾景低头叹了口气,抬眼重新看着池非迟,目光认真又带着些许不解,“池先生,我想请教一下,我是不是不适合骑射?还是说,我之前的练习走错了方向?”(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