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带着六名保镖匆忙离开,陈少棠示意留下的两名保镖去外面守着。
他丢掉手里的棒球棍,拿着匕首扯住我的头发,面无表情道:“记得下辈子别惹我,别惹陈家。”
话音落,在我惊恐的目光中,他将匕首捅进了我的胸膛。
微微的疼痛之后,那股撕裂感很快弥漫我的全身。
我感受着胸口流出来的热血,呼吸在顷刻间变得困难。
我张大了嘴巴,眼睁睁看着陈少棠将匕首拔出,推动轮椅潇洒离去。
“呵,你要的万人发,拿稳咯。”陈少棠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锦囊,反手丢在了我面前。
下一刻,这间杂物室的门口突然无缘无故的冒起大火,热浪汹涌,汽油味刺鼻。
熊熊烈火中,我模模糊糊的看到有人掐住了陈少棠的脖子,将他丢了进来。
但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我出现了幻觉,我不清楚。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身前的万人发抓在手中,又塞进了保暖内衣里。
只希望这场火不要把我燃烧成灰,让灵溪赶来的时候还能在我的尸体里找到万人发。
亲口和她说一声对不起或许没机会了。
愿她看到万人发的时候能理解我此刻的歉意。
“对不起啊,师傅。”我趴在地上微笑着,慢慢没了知觉。
……
京都市人民医院,抢救室门口。
灵溪行尸走肉般的蹲在角落,神情呆滞,目光恍惚。
在她对面的通道上,整个楼层几乎被昆仑弟子站满。
裴川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同时一个劲的说着对不起。
除他之外,铁山和那五名昆仑弟子同样跪趴在地不敢出声。
“师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苏宁,是我疏忽大意没把对方当回事。”裴川泣不成声,嗓音沙哑道:“我以死谢罪,我一命还一命,我不配当昆仑弟子,不配再当你的师弟。”
“大小姐。”铁山眼圈发红道:“这件事错在我一个人身上,裴川是被我鼓动的。”
“我在大少爷面前打了包票,一定帮您修补好昆仑至宝九阳镜。”
“所以在得知孙悠的万人发被人偷走后,我通知了苏宁,且瞒着您以两百万的酬劳请裴川出手帮忙。”
“在八楼桌球厅,同样是我起了胜负心,忘掉了苏宁的存在。”
“等我们发现苏宁不在跟前的时候,出口处有四个人拎着还在动弹的麻袋往外面跑。”
“我和裴川以为麻袋里装着的就是苏宁,被人牵着鼻子落入圈套而不自知,错失了去杂物间救治苏宁的最好机会。”
“一切的错,都在我身上。”
“我这条命,全凭大小姐发落。”
铁山说完,连连磕头,撞的地面砰砰作响。
灵溪没有说话,她缩在角落里,双臂环抱,眼眸无神。
她发现自己从未如此的心疼过,惶恐过。
心疼的再也没有力气去开口说话,去怪罪眼前的裴川和铁山。
她满脑子都是冲进杂物室的那一刻,那个她名义上的徒弟,她命中注定的男人,被人五花大绑在靠椅上。
靠椅是压在他身上的,地上流了一滩的血。
特别的红。
红的刺眼,红的揪心。
红的让她伸出的手如触电般缩回。
她强迫自己冷静的将绳子解开,将靠椅抛走,将他翻过身抱在怀里,看着他胸口的大片猩红。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
呵,好像是被昆仑弟子搀扶出来的吧。
从海澜娱乐城到医院,她想了很多东西。
比如明年的红鸾劫该怎么办?
她死了,生母的仇又该谁帮她向叶家讨回?看书窝
师傅对她的期望,昆仑以后的重担交给谁呢?
谁能替她挑起大梁,还师傅恩情,还昆仑恩情?
她越想越多,越想越乱。
直至刚才,他被送进了抢救室。
看着亮起的红灯,那缓缓关闭的大门。
地上还有他留下的血迹。
那一连串的血线,狠狠刺激着她的瞳孔。
好似大梦初醒,幡然醒悟。
她发现那些想不通的问题全部消失了,因为她的心绪完完全全的系在了他的身上。
那个被她从桃山村带来京都的“野小子”。
那个尊敬她,讨好她,惧怕她,又偷偷暗恋着她的小混蛋。
会做饭,做的还很合她胃口。
有点小聪明,但在她面前从来不敢耍。
他很听话,她说的他都老老实实的去做。
会吃醋,吃醋的样子很可爱。
她亲口告诉过他,她命中注定的那个男人她看着挺顺眼。
谈不上一见钟情,爱的死心塌地。
但她相信细水长流,随时间磨合考验。
可灵溪不得不承认,她其实是喜欢他的呀。
哪怕没有喜欢到骨子里的不可磨灭,却也被他的“横冲直撞”留下了牵挂的种子。
他本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男人,爱到骨子里不是早晚的事吗?
只是让她始料不及的是,就在她对这份上天安排的感情充满期待的时候,他出事了。
出在她的纵容与默许下。
是的,他打听至纯之气想为她修补九阳镜的事她是知道的。
正因为她的知道,她的默许,所以他才会深更半夜往外跑。
明知有危险,却还抱着夺回万人发的想法,只为了不想让她失望。
怪他愚蠢吗?
蠢不可及吗?
灵溪默默的问自己,问了一遍又一遍。
最终,她笑了。
因为她发现从小到大,还没有哪个男人会为了她不顾一切呢。
师傅季玄清或许会。
可他只是师傅,与苏宁不同。
她动了动冰冷麻木的双手,眸子清凉。
“陈家?”她轻轻的念着,有杀机一闪而逝。
“师姐,陈少棠死了。”裴川连滚带爬的冲到灵溪身前,举着手机道:“门下弟子说陈少棠是被人扭断了脖子,此刻陈家人已将尸体带了回去,这件事……”
“你想说什么?”灵溪目光冰冷的看着裴川。
后者脖子一缩,小声道:“明明是陈少棠派人绑的苏宁,他怎么会死?”
“不应该是我问你吗?”灵溪冷笑道:“你跟着苏宁去的海澜娱乐城,你安排的昆仑弟子贴身保护,陈少棠怎么死的你应该比我清楚呀。”
裴川卑微的跪在地上,低头道:“等苏宁平安出来,我回昆仑请罚,这件事,我一定给师姐一个交代。”
“我累了,受罚之事晚点再说。”灵溪扶着墙角缓缓起身道:“陈少棠的死,陈家没胆子跟我较劲,毕竟事情的原委很容易调查清楚。”
“但有一点你说对了,陈少棠死的莫名其妙。”
“在陈家人眼中,怕是会以为我们动的手。”
裴川惊醒道:“栽赃嫁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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