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昆仑的房车上,我和胡英面对面坐着,临时充当驾驶员的是内门副统领黄亮。
按灵溪最初的想法,是打算让裴川护送我的。
但唐静月伤势未愈,京都形势复杂,总部需要裴川和杜轻扬两大亲传弟子处理公务。
一个对内,一个对外。
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保护我,黄亮这家伙自告奋勇,说是为先前在总部无意间得罪我表示补偿。
一行三人,星夜出发。
胡英右臂受伤,大概需要两到三天的时间静养,没法-轮流驾驶。
所以我告诉黄亮不急于一时半会,开累了就停,权当一时兴起的旅游。
一夜没睡,我这会困的睁不开眼。和胡英打过招呼后,我钻进房间补觉。
九阳很老实,不知道在想什么,出奇的安静。
我给灵溪发了条微-信,定位了当前地址报平安,继而呼呼大睡。
下午六点,我被胡英叫醒,车子停在一处小镇上。
黄亮买来了饭菜,说今晚在这“宿营”。
我白天睡饱了,这会精神十足。
吃过饭,正准备洗碗的时候我妈打来电话,说她已经离开了陈家。
具体情况她没多说,但言语间的欢喜不言而喻。
我陪她闲聊了会,主动提起我爸,问她有没有“和好如初”的想法。
一家人团聚,留在京都,或是回到桃山村。
我妈笑着说大人的事小孩别参与,她现在很知足。
至于以后会怎样,走一步看一步。
我很理解我妈,亦对当年的事深感无奈。
说一千道一万,我妈原则上并没有大错。当然,我爸也是无辜的。
要怪只能怪天意弄人,让真凰命格出现在我妈身上。
偏偏我爸这样的普通人无法承受,这才有了今日的“悲剧”。
晚上八点,黄亮睡觉去了。太过无聊的我拉来了胡英,玩起了两人斗地主。
一局五块钱,图个乐呵,纯粹的消磨时间。
“苏师弟,离开嫣然娱乐城的那会你不是问我蒋岳中为何挤眉弄眼吗?”胡英一边抓牌一边抽着烟道:“大师姐说了,老叛徒有意放水,给你得手的机会。否则即便有猫前辈压阵,你也无法轻而易举的将锢运符送出。”
“毕竟是天下第七,这点洞察力还是有的。”
“你在演戏,他不过是陪你演戏。”
我疑惑道:“他不是陈玄君的人吗?搞什么鬼。”
胡英摇头道:“不清楚,或许是做个顺水人情卖昆仑面子。”
我嗤笑道:“他抓走了我爸,这笔账早晚要和他算的。卖不卖昆仑情面,他都该死。”
胡英叼着烟,双眼半眯道:“蒋岳中武力十三层,若没有星阑长老毁他半境,他是实打实的天下第七。”
“除六脉掌教外,一般人伤不了他。”
“你的愿望怕是得落空了。”
我敲了敲桌子,表示喊地主。
胡英从兜里摸出一把零钱道:“气运之争变幻莫测,有些事的确说不清。”
“实力高不代表运气好,指不定哪天就悄无声息的遭遇不测。”
“哦,对了,你那个朋友孟凡,他的运气就很不错,遇到了你,从而搭上昆仑这条路。”
“有大师姐出手帮他,算是平安保住小命咯。”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追问道:“无胎母乳,阴阳带,断金石,这三样东西凑齐了?”
胡英回答道:“前两样东西寻找起来不难,无非是花点小钱罢了。”
“难就难在断金石,委实花费了总部弟子一番功夫。”
“今时不同往日,磨刀匠这一行逐渐没落,蕴藏锐气的磨刀石极其难寻。”
“好在轻扬师兄四处奔波,顺利购得此物。”
“等你从昆仑回来,相信孟凡体内的阴胎已然祛除。”
我激动抱拳道:“辛苦你们了,晚点让孟凡请客吃饭。”
胡英催促道:“出牌,我手里两个王一个二,你小子哪来的资格当地主。”
“炸弹翻倍是吧?”
“你手里最多三个二,玩个球啊。”
我笑眯眯的放牌道:“三带一。”
“顺子。”
“对K。”
“炸不炸?”
“嚯,王炸,你来你来。”
……
五块一局的斗地主,炸弹翻倍,从八点多斗到凌晨三点,我愣是赢了四百多。
胡英郁闷的抬不起头,倒不是心疼那点钱,主要是一晚上几乎没赢过,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随后,我们俩回房睡觉。
我躺在床上看电视剧,想着进山后会没信号,所以趁早下载了一堆综艺节目。
冰箱里的瓜果蔬菜能撑大半个月,足够抵达昆仑。
凌晨六点,黄亮睡眼惺忪的起床,车子继续出发。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日子仿佛又回到那趟苗疆之行。
走走停停,直到第三天,胡英右臂的伤势彻底好转,与黄亮轮番驾驶,行进的速度骤然加快。
这期间,我每天保持和灵溪通话,和我妈聊家常。
当然,也没忘记给奶奶打电话,询问她的身体。
第八天,手机失去信号。放眼四周,全是高耸入云的大山。
胡英说很多地方原本没有道路,是昆仑花费重金修建的,方便弟子出行。
第九天傍晚,五点四十。
我正在厨房做晚饭,车子突然来了个急停。
黄亮急匆匆的跳上来道:“苏宁,快,你来看看,草丛里的三辆车是不是杜长老他们一行的?”
我举着锅铲诧异道:“不会吧,杜长老都走二十多天了。”
黄亮着急道:“车子是我安排的,我不可能记错,这车牌,尤其是领头的越野车,是我经常开的那辆。”
他神色慌张的说着,小跑到草丛边,掀开上面的杂草,大声嚷嚷道:“没错,是总部的出行车。”
我镇静的心神随着黄亮一嗓子嚎叫只觉得头皮发麻,当即丢下锅铲往他那边赶。
我仔细回忆了下,杜奇瑞走的那天,在别墅的院子里,我好像是见过这辆越野车。
车牌我记不住了,但车尾处的挤出撞伤,瘪下去的一大块,我记得很清楚。
当时我还和裴川开玩笑,说这么破的车在哪找的,不会是二手市场的报废车吧。
“怎么会这样。”我站在原地,一时间方寸大乱。
“给胡英打电话,杜长老他们,他们肯定出事了。”黄亮脸色苍白道:“三辆车停在水沟里,上面覆盖杂草隐匿,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翻找胡英的号码。
“怎么办,是往回赶,向少掌教禀报这边的情况,还是赶到昆仑再说?”
黄亮看到我道:“你拿个主意,我和胡英听你的。”
我打着电筒往车窗里乱瞄,想看看杜奇瑞是否留下了线索。
“我来。”黄亮一拳砸在门把手上,大力破坏道:“杜长老,青禾,外加十名总部弟子,没道理弃车行走,这根本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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