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cilia·Santiago,请问您对于Ret·Santiago窝藏潜伏危险的事情是如何看待的?”
“我对于这些没有了解,在Ret加入安全区前,我就已经投身于军伍之中。”
“那么,您了解有关Santiago家族内部的资金运转吗?”
“我既然已经投身于军伍之中,又怎么能够触碰到如此重要的信息呢?”
“你对于家族中相关产业涉及有足够了解吗?”
“并没有,长老们知道的更多,为什么不问问他们?”
咔。
实时通讯戛然而止,因为有一个人关上了它。
还是一样的房间,一样的单调与狭隘,但人却完全不一样了。
“好女孩,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是独一无二的接班人,冷静,圆滑,完美的小贵族。”
面相猥琐的大叔靠在椅子上,还在欣赏着定格的影视中那端庄的少女。
在他对面,坐着一个修直的老人,不,应该用“绅士”来形容这个老人,尽管这个词在这个时代几乎和“浮夸”划等号了。
然而,这个老人却和如今形成的形象没有半点关联,那一副自古流传而来的优雅,那些故作姿态的浮夸演技在这个老人面前统统只是拙劣的模仿。
“还不够好。”
老人端着清水,可即使只是这样,老人身上的气息依旧像是陈年佳酿般深厚,难以渎尘。
“还请不要太苛刻了,我要是有这样的女儿做梦都要笑醒。”
“呵呵,咱们也别拐弯抹角了,你是谁?”
老人的目光锐利地像鹰,鹰就算老了,也还是只鹰。
“我?我只是个……痕检部部长而已,David‘将军’。”
老人依旧挂着笑,摇头:
“如果你们还当我是‘将军’,就不会让一个高级特工来这里单独询问我了。”
像是失去了谈话兴趣的样子,David站了起来:
“没有其它的问题,那么我就不叨饶了。”
说完,就拿起了搁在一旁的橡木手杖。这个时候,男人伸出了手,拦住了David,依旧挂着那副猥琐讨人厌的笑容:
“能否请您……”
噌!——
细剑出鞘的尖鸣在空气中震颤,四目对视,一柄细剑横直在男人喉间。
David眯着眼睛,感觉不到任何杀气,但这也同样是最可怕的。
这样的人,要么是杀孽太重以至于对“杀戮”无感,要么便是视面前之人如猪似狗,甚至提不起杀心。
剑锋停在这个特工的脖前许久,直到冰凉已经投入骨髓,才再一次闪过,没入那平凡无奇的手杖之中。
“小子,你我都知道‘那条线’在哪,别逾越了。”
没有等他的回答,David没有任何停留,离开了这里。
“呼——”
关门声响起,这个特工才微微扶住了墙,喘着气,大把大把的汗冒出,使得全身带起后怕的瘙痒。
果然,再老的鹰,也是鹰。
那种凶狠,是生长在骨子里的。
老人挺着脊梁,缓步走出了这躲藏在千万民居中的小楼,坐上了恭候许久的车里。
密封的窗口,保密措施极好的科技防护,这辆车就像是一个小型的移动堡垒,车前那独属于“Santiago”家族的家徽,盾形的鲜花。
“——”
这是无声的喘气,老人这一刻躺靠在椅子上,车子无声地启动,滑入车流内,似乎都不愿意惊动这个老人,车内的一切都像老人身旁的少女那样,安静。
“回来怎么样?”
老人没有转头,但Cecilia知道他问的是自己。
“我暂时还不想回去,父亲大人。”
“是吗,那有时间去见一下你的未婚夫吧,订婚到现在双方都没有会面,有些失礼。”
“知道,已经和他打过电话了。”
“我理解他并不是你爱的人,但你的爱情是荒唐的,我不可能让我的女儿娶另一个……女人。”
“我知道,父亲大人,家族怎么样了?”
“陈年老账而已,他们只是借‘Ret’的由头来查账而已。”
“可是,父亲,他们从我们驻入安全区到现在贪图了太多的钱财了,也没见整个安全区的防护措施更新换代……”
“行了,这是双方的底线,他们拿钱,我们踞厂,你别管这些,再好好想想和你未婚夫会面要说的话,到了。”
车,已经停在了Cecilia的公寓前,很小,就藏在群楼之间,甚至没人会觉得这辆豪车里会有人住在这里。
但这确实是Cecilia的住所,她用当兵这些年赚到的钱买了这儿的一间公寓,靠着公交车站和地铁站,离菜市场不过两百米。
买下这个公寓,置办家具,用的全都是她自己赚得的钱。
家族的车早已离开,Cecilia却依旧站在公寓前,看着这间属于她的劳动成果。
这里的每一扇门,每一片窗,都属于一个叫做“Cecilia”的独立的灵魂。
她拿出钥匙,正想开门,而门却先一步打开了,海蓝幽静的少女拎着垃圾袋走了出来,看到Cecilia,定住了,手中的垃圾袋坠在地上,沿着楼梯滚了下去。
除了她和Terisa,只有一个人还有着钥匙。
“Cecilia……”
“Hier……”
没有给面前这个幽蓝少女再说话的机会,Cecilia吻住了她,将她推进了室内,甚至有些粗暴地关上了门。
“Hier,Hier……”
她吻着她,熟练而急切,没有再多的交流,房间便逐渐被桃色的气息所覆盖。
Cecilia确实要结婚了,但有一点她骗了几乎所有人。
她并不爱她的未婚夫。
她看着那对微微睁开的,带着水雾的海紫色眼睛。这双眼睛还是那样让她痴迷。
她们急躁地,熟练地脱下彼此的衣衫,抚摸,亲吻,舔舐,从走廊到卧室,从地板到软床。
但这样的爱不可能被世人所接受,Cecilia很清楚,Hier也很清楚。
Cecilia压在Hier身上,狂热而虔诚地拥吻着,她们的手紧紧地相握着,床单在绷直的玉足下皱起;喘息声,混杂着她们彼此的名;还有爱,那炽热的,那甚至在一瞬间烧却了她们理智和世俗伦理观的爱。
直到最后,她们的手指还紧紧地相牵着,一同倒在了床上。
Hier,这个在公众前空灵静谧地仿佛精灵般的少女此刻乖顺地躺在Cecilia怀里,还带着喘息的余韵。
“……Hier。”
“嗯?”
长久的寂静后,Cecilia终于说了出来:
“我要结婚了。”
“——嗯。”
没有质问,没有责怪,有的仅仅只是这一声无奈的叹息。
“我——”
“嘘——”
Hier支起身子,用唇堵住了Cecilia的话:
“好好休息吧,应付上面那些人,很麻烦吧。”
“可是我——”
“我知道,可现在这个时代,是不允许的吧。”
Hier笑着,或者说,强行笑着,但眼角总有着那抹水光,她们相顾无言,最后,千言万语,化作了重叠的吻。
但这一次,它透着苦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