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图计酒醒半分,眼前闪过平安冷鞘寒芒的目光,“这小子是不是能看见?”
“额……”
平安走向城楼边沿,两旁的士兵赶忙让开。
“哎!”图计指着平安,往这边走来,“你小子,真是目中……”
砰!
土石震的飞扬,图计耳朵懵懵的,寂然听着一片蜂鸣,“咳——”
“嘛的!”
平安步如水静连波,躲开几步远下了楼。
“我说!”图计晃悠着身子,瞪着眼睛左右张望,接着急步跟上也下了城墙。
漆黑的夜,划出一道道火星光晕。
平安一骑数里,军队紧随其后,排布周围行兵列阵。
前方,千军万马占据数里。
曲恪统领全部黑甲兵,背负双锤,双腿一夹马踏声急。
“杀!”
鸟喙撕破,兽甲怒血,还有一道道重炮飞箭彷若网织了一片大布朝着浩诏大军倾覆下来。
平安指挥铁盾架起,透白的光芒隆起一排屏障。
但是,此时大军排阵紧迫,难以抵御悬河之势,只听一片哀嚎后损失惨重。
黑甲的兽兵非常凶猛,几乎达到毫无人性地步,本能地啃食着敌对的尸骸。
就连随后跟上的黑甲兵不敢轻易靠近,只是在后方发动利箭大炮支援。
一时之间,方斩一方的就像是袭扰人国的脉兽,恐怖的场景让人不寒而栗。
平安凌身马上,感知扩散到了最大,明显觉察到了这些东辖区大军的异常。
“这——”图计借着七分醉意,拽着马儿逐渐跑到阵中。
“开始了!”平安面对这种情况不慌不忙,将重骑轻甲排布军中,迂回游击张开攻守兼备的态势。
“我倒要看看,圣皇陛下的手能伸的多长。”
说着,平安看了看城楼之上的图满沧和李明长,又望了望三峡九岭的交接处。
“你说什么?”图计听到这句话,不禁双眼直愣愣地看向平安。
“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平安挥手示意前军挂角推进,弓手炮车两边轰射一通。
“什么?”图计双拳紧握,气不打一处来,却只能吞声咽气,“嘛的,好!”
“冲啊!”平安瞟了一眼图计,随口说道:“你现在就是先锋参将,去调控战线军阵!”
图计双眼一瞪平安,赌气地小声嘀咕:“你倒是安排起我!”
随即大喊一声,“好!”
“驾!”
平安看着战阵前推后退,清冷的目光变得沉寂下来,“我若不动,那里还守不守?”
三峡九岭交界处,一道天堑沟壑占地很小,但是高低起伏差距极大。
它与护城河遥相呼应,更是有兵将凭借天险,据守左右的营地。
方斩坐阵后方,夜色幽幽,正是突袭良机。
他挥手令下,方郯奏曲无声。
百丈垒尺,重重黑影纵身拔高直上。
爪牙兵士飞旋一划,几颗脑袋好似滚石一般落下高高的山崖。
兽甲兵缓步猛地急冲,直接撕碎几十个兵士。
鸟喙甲兵张开鸟喙铁器,杀人如切菜剁肉,直接弄得血肉翻飞。
迎雪飞扬,几处重响,滚雷悍地瞬间崩碎防线。
营地的兵将根本反应不过来,如此招数极尽凶险,高低百丈之间死伤无数。
眼看着,这些兽兵开路而去,想要直达城界领地,越过那片地域就能形成包抄之势反手倾覆东夷城,从而拔地占城平夷百里。
到时,四辖区揭竿掠地呼应而来,攻取浩诏尚景如探囊取物。
“哈哈哈!”方斩想着,不禁豪声大笑,“杀!”
声动山石,气势瞬间荡盈天地。
夜幕下的泱泱大军不再掩饰,火把拱起,群起蜿蜒立即推进三峡九岭。
咻!
信号冲起,警示在天,不过似乎已然为时已晚。
垒土之地的兵士盘踞营地,看着不过尔尔数里,面对如此骁勇的兽兵开路冲锋,竟然毫无招架的气力。
兵士杀的热火朝天,凶狠无比的气焰呈现出压倒一切的力量。
平安这里望见冲天的信号,兵士不禁心里一颤,城楼之上的图满沧更是不由得慌忙起来,挥手擂鼓宣告三军撤退。
图满沧独掌玄金令鉴,自有不由迟疑的调兵权力,但是开弓哪有回头箭,这个时候的节节后退也未免太晚了些。
此时退守城中,再去支援三峡九岭太有难度。
平安望着黑甲兵腹地,“大军攻城掠地,重在城池!主阵地还是东孚城前!”
想着,平安呢喃自语道:“当真是个诡诈难缠的对手啊!”
“传我号令,三军起阵!”
图满沧望见平安,不禁咆哮大喊:“混蛋!给我撤退!”
他一边大喊,一边推开士卒,拿起鼓槌重重一敲。
声音传遍百里,“撤退!”
“一退,功败垂成!”平安目光如深夜山岳,枯骨寒潭,挥手指向前方。“冲!险地自有人去!”
“杀掉来军,活捉方斩!”
“杀!”
平安咆哮一声,如山虎出林,高临上位,那种气势让人难以违抗。
随即,血刺狰狞,如荆棘丛生,寒芒闪烁突击而去。
暴雨霏雪,冲锋的兽兵刹那间被吸干抽尽。
“冲!”平安再次一声令下,“前军突刺,后军掩护!起兵转阵玲珑!”
“左右两军龙门摆阵!”
三军在列,一人冲百人冲,千人出则万人随。
血肉搏杀,磅礴千里,夜幕难掩,月辉反照,扬起霏血盈天。
图计回首望去心魂震颤,第一次诧异地感觉到一种渺小的无助,吞咽一口气没了主张随着兵马冲锋在前。
此时此刻,浩诏大军如此开弓的利剑,指向方斩的眉心。
图满沧望着远处的篝火,快要蔓延到城池山岭之上,心提到了嗓子眼踉跄一步扶住城楼。
“完了,全完了!”
“呃——”
突然,漆黑的利剑,刺穿胸膛绞弄出一个血洞。
图满沧反手掀起风浪,攻向后面,接着便跌倒在城墙边。
“你!”
他紧瞪着双眼,指向面目阴冷的李明长。
四周的兵卒慌乱看向李明长,寒芒闪起的刀兵不禁颤抖。
“哎……你永远都比不上邹烽天!”李明长冷笑着摸了摸剑刃,眼神一挑满是不屑,“粗劣的计谋还不如个少年,安心地去吧!”
图满沧身体一阵萎缩,极其痛苦,死不瞑目地一直瞪着李明长。
“哈哈哈!”李明长挥动光刃,高傲地看向周围的士兵,“你们也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