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呀!狼毛如海上的波浪,滚动在绿意横生的树干之间。
邹平安目光寒如骤星,抬手掌心凝起血芒,一道树干粗的血刺冲着残影迸射出去。
骨白的爪子刺起,诡异的狼身顺着血刺窜动,血盆大口张着就要咬三人。
邹平安提溜起旁边咋呼的红荆,转身张手一抬血色壁障,将诡异的蛮狼挡在身前。
白秋琴无动于衷,化作血雾崩散开来……
红荆见血盆大口獠牙刺目,马上盘附在邹平安身上。
邹平安双手相合,重重往两边一挥,血光闪烁裂开一个口子。
长长的一痕,在身前冲荡绞合。
只听,“噔”!
如同心弦断裂,刺眼的猩红,轻易地扫过蛮狼的铮铮脊背。
随之,血痕附带着尾音,拉扯出长长的呜咽,慢慢如烟雾一般散开。
四阶三化的蛮狼,就这样毙命当场,快的让人感到惊奇。
邹平安闭上寒光呖唳的双眼,缓缓敛去血光,平定下来莫名焦躁的心情。
红荆小腿耷拉下来,像只受惊的兔子,颤颤巍巍地下来,想远离邹平安但又不敢离开一步。
白秋琴纱影一卷,如一条丝帛落身在地。
血精晃动,邹平安张手握住,塞进衣袖中。
此时,响尾再次震动!
四阶七化,尖角蝎摆动响尾!
刹那间,它快如闪电,拽动八条钢针一条铁块般的身体,姿势像是一口大刀勾动锁链,紧接着蝎尾连着山角般的气浪砸落下来。
眼见,就能把邹平安三人搞成肉饼!
邹平安血刺如树干纵横,手影张开一道,戾气窜动起冲天的气流。
蹭!
一道剑影很细,裹着一层春冰薄的意境。
碧水千殇,寥寥一痕。尖角蝎身体整齐地碎成一块块,“嘣”的一声炸开成一团血气,凝结成一枚绿色血精!
漫漫水华如雪花飘落,红荆被那极具诗意的一招吸引,小手一抓虚晃的异象感觉美极了。
白秋琴面无表情,但美艳动人的动作,有的显得惊慌。她血缕环羽,三千青丝散逸,飘到邹平安的身前。
邹平安冲天的灵术一开一合,寒潭血影十分渗人,一下子难以守住,过了一会儿才堪堪收回。
手影荡开的气刃,震的空气蜂鸣不绝。
嗡~
周围几丈之内,都被“嗡”的一声覆盖,连累一大片的草叶飘晃,就是草上三尺的花也匆匆谢了。
啪啪啪!
只听巴掌声,不断响起,轻缓有度很有节奏。
杜牧之背身椅在倾斜的树枝上,一撩额前束发的飘带,拭去几丝细汗挑着眼睛俯视邹平安。
邹平安垮下身来目光沉沉,扭头往上望去,现场平静异常,像镜湖的池水波澜不起。
“厉害!”
“厉害!”
“厉害!”杜牧之连说三声“厉害”,然后身如白纸一张飘落在地,得意地抓住这个微不足道的,绿色的血精,用恣意的目光瞥向白秋琴。
“尤其是这位姑娘,身法如此幻美无比,我怕是寻觅千山也未曾见过!”
白秋琴走到邹平安身旁,侧身撇过脸来,没有回应杜牧之那张扬的挑弄,只是闪动起那无情胜有情的眼眸,小心注意着他十分有趣的表情。
“不知阁下,有何要事?”邹平安感受到杜牧之不凡的气场,马上警觉起来。
“哦?”杜牧之挥手捻袖抚在身前,“问的好!只是偶遇而已!”
“我!是一个剑客!”
说着,杜牧之挺手一震,一涛狂澜飞舞剑花。
一把透白无暇的剑,出现在他的身旁,随着他的步伐移动。
杜牧之抱手,歪了歪头,挑眉看向白秋琴。
红荆扒着邹平安的衣袖,探出脑袋,张着小嘴十分惊喜,“好玩!好玩!”
“小妹妹!你好!”杜牧之摆手问好,微微俯身。
红荆一紧嘴巴,缩了回去!
“你妹啊?”杜牧之看着问道。
沉默着,邹平安皱眉嘴角轻翘,“不是!”
“你女儿?”杜牧之跳脚后退,“不会是!”
邹平安不想理他,想要转身离开。
白秋琴瞧着杜牧之又眨眼看向自己,她颔首如水中苇叶,飘着跟上邹平安。
杜牧之难以置信,在他的眼眸中,林间的风吹过三人的身旁,红荆抱住白秋琴的手臂,噘嘴看着刚才吓人的邹平安,然后就把茫然的白秋琴拉到自己旁边挡住他。
“不!”
“不会的!”
“一定是我想多了!”杜牧之双袖飘摇,在风中凌乱。
………
邹平安在林间走动,习惯性将脚步变得很轻,或许是瑟瑟的风声让他不安。
……
“小姑娘,一个人啊!”
“一个人就敢来这!”
“你们想干什么?”
“你是秋名山有名的黑寡妇,公孙瑾吧!”
前方不远不近的地方,两个人鹤纹衣装华贵,看着像是公子哥,围住了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子,朝着密林之中步步往她身上逼近。
公孙瑾狐狸眼,断眉一条细痕,小麦肤色,身材高挑有型,尤其是一双腿又细又长。
更别说身上还穿着褐色皮革抹胸,虎皮绕衣紧裹着。鲜血溅在她的锁骨上,痕迹延伸到了腰间,英气中添了几分野性的媚感。
“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把人和血精都交出来了吧!”说着,那两人就是上手,摸一摸大小。
咚!
裂刃木柳绕身出现,长风贯耳凄厉声却。公孙瑾手上绕开两道木角匕首,锋芒乍现,撤身一晃凝练碧流林涛。
两道弯刃,光晕饱满,如银牙般朝着两人攻击开来。
那两人目光一惊,架起拳脚,意念一动光障叠起。
公孙瑾没有犹豫,翻身跳起,虎皮衣带缠绕腿间后撤几步。
半空又划出一道光弧弯刃,她手撑地双腿张开,在地上划开一圈气浪稳住身形。
这一个顺势一击,他们饱了眼福,可是实在有点猝不及防。
长长的光弧弯刃,反转拽着彗芒,直接打得他们连连后退。
“粗鲁!”
树叶飘落,又有一人。
他也穿着褐纹衣装,三纹刀披星一斩,挡住猛烈的攻势,荡开一圈气浪。
“不周山,安下是也!谁敢伤我门人!”
咚!
公孙瑾环身一动,身如枝蔓摇晃,抖落一阵春风肆意,卷起一道望穿秋水的弧刃。
“女人长得不赖嘛!嘶!”安下衣冠楚楚,一缕粗眉俊朗十足,反手跨步而起一甩大刀,重重一道,如同山岳的光刃狠狠冲向了公孙瑾。
“小爷就喜欢会反抗的,看我征服你!”
……
“安下,不周山长老安飞羽之子,至于他口中的“门人”,就是自己在内门搞得小门聚拢一下,帮助自己历练之类的!”
“你?”邹平安侧目一看。
“你怎么不走了!”杜牧之声音低沉残影掠光,手扶在嘴边有几分文人的忧郁,沉思一会儿从树上飘落下来。“白小姐!我觉得啊!我中意的人,我是不会在意她有孩子的!”
白秋琴见他一脸真诚,双眸一亮与他对视,觉得这个表情甚是有趣。
杜牧之会心一笑,他那帅气的脸开始变得有点猥琐,“你……”
“你这话说的新鲜!”邹平安一听这人脑子可能有点问题,又看了看身旁这个无性之体又媚人无情的白秋琴,刚才这个叫“杜牧之”的算是帮了自己,心里多少有点想扼杀住他正在求偶中的想法,于是平静地说道,“感觉有点强盗的意味!”
杜牧之看向傲气十足的邹平安,手指捏合,稍稍卸了几分气力,“哎……”
“此情可待成追忆……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我注定相伴一生的人……终究是来晚了!来晚了!来晚了!”
“……”邹平安着实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所以顺着他冷静地劝解道:“何必苦等晚来风,阁下大可不必啊!”